葉洪濤看着眼前淡妝之下顯得格外清純的慕婍婍,淡淡地問道:“婍婍,你要告訴我什麼事情?”
“我懷的,是雙胞胎。”慕婍婍眉目之間滿是自豪,“洪濤,你會爲我高興嗎?”
“哦。”葉洪濤應了一聲,旋即陷入沉默。
雙胞胎,那麼意味着她將來要承擔兩個孩子的扶養與教育經費,這該是多麼大的一筆負擔?
“怎麼,你不高興?”慕婍婍有意提到,“醫生說我瘦,所以目前還看不出肚子,就跟沒懷孕的時候一樣,不過,我想很快就不一樣了,如果你過一個月再看到我,也許……”
“別再說了。”葉洪濤打斷她,“婍婍,我還是那個意思,把孩子打掉。”
慕婍婍昂起頭,捕捉起葉洪濤閃閃爍爍的目光,仍是堅持己見:“我不會打掉的。”
“婍婍,兩個孩子的負擔太重,我怕你將來會吃不消。”葉洪濤分析道,“趁現在還不到兩個月,你打掉孩子,好不好?”
“不好。你要是覺得我的負擔重,這樣好了,”慕婍婍笑道,“等孩子生下來,你幫我扶養一個。”
“什……麼?”葉洪濤聞言,大驚失色。
“我的這個建議不好嗎?”慕婍婍笑靨如花,“如果孩子只有一個,我大不了自己養。至於兩個嘛……”
“所以,我還是覺得,孩子不能要。”葉洪濤誠懇地說道,“婍婍,是我對不起你,我會盡量補償你的。”
“怎麼補償?給我錢,還是找個男人娶我?”慕婍婍笑得苦楚,“洪濤,你應該清楚的,我要的是什麼。”
“對不起。”葉洪濤早就不記得,他是第幾次說這三個字了。
“算了,說說你和酒酒的事吧。”慕婍婍很懂得見好就收,她已經成功地勾起了葉洪濤的歉意,也便就此打住,轉移了話題。
一提到陶酒酒,葉洪濤的神色中全是甜蜜:“我們很好。”
“洪濤,如果不是我當初做了錯誤的決定,如今站在你身邊的人,應該是我。”慕婍婍惋惜地嘆氣。
當初的她,爲什麼沒有紅拂女於風塵之中識英雄的慧眼呢?
她當初爲什麼沒有發現葉洪濤隱藏在外表下的真實身份呢?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葉洪濤語氣平淡。“婍婍,我去結賬了,一會兒我還要去找酒酒。”
“找酒酒之前,你先送我回家可好?”慕婍婍忽說道。
“哦,你沒有開車子過來是嗎?”葉洪濤會意,“好,酒酒的事情應該不會太急,我能送你一程。”
之所以會答應送她回家,一來是出於男人的責任心,另外,也覺得自己反正要開車去醫院,送慕婍婍回家不過是多拐幾個彎,並不衝突,舉手之勞而已。
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有這麼巧,他開車送慕婍婍回家的時候,正好要經過一條街道,結果那條街上不知何故灑了一地的釘子,許多車子紛紛“中招”,葉洪濤的車子也未能倖免,他的車駛進了那片“釘子林”的之後,才猛然發現輪胎下面有了“意外收穫”。
葉洪濤皺眉道:”是誰如此沒有公德心?“
慕婍婍心頭大喜:”看這樣子,像是貨車掉落的,一般的汽車修理廠可不敢這麼幹!“
“真是的。”葉洪濤開了車門走出去,察看着車輪的情況。果然,車子的前輪滾了一大圈的釘子,輪胎不漏氣才奇了怪了。
慕婍婍從車窗中探出頭來,說道:“左右已經爆胎,你不如把車子再往前面開,我知道那兒有個修車店。”
事已至此,能補救的,也便是如此了。葉洪濤重新坐回車子裡,發動了汽車。
他的身邊,慕婍婍始終面容平靜從容,掩藏了內心的竊喜。她感謝這一地的釘子,因爲這樣,葉洪濤有了更多的時間和她相處。至於那個陶酒酒,由她在醫院傻等吧!
陶酒酒走出醫院的大樓時,天色昏暗,不多久,便下起雨來。
這場雨來勢兇猛,一大片雨簾垂在天地之間,讓一切景物都變得模糊起來。
有過捉姦那日的經驗教訓後,陶酒酒的反應很快,她在第一時間裡躲進了一個公用電話亭避雨。
瞅着外面的瓢潑大雨,陶酒酒只好掏出手機,打算叫葉洪濤前來接自己。
可她也不知怎的,手竟然會不受控制地一抖,”啪“的一聲後,手機落到了一旁的水坑裡。
儘管她在第一時間冒着大雨撿了回來,可手機已然無法開機了。
“真是倒黴。”陶酒酒在錢包裡掏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個硬幣,剛好派的上用場。
葉洪濤的手機號碼,她早就記熟了,這時候拿起話筒,便非常流利地撥了出去。那邊“嘟”了幾聲,卻無人應答。
葉洪濤究竟在做什麼?
陶酒酒蹙了蹙眉,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又被掛了。
不死心地撥打第三個電話,手機竟然關機了。
陶酒酒沒有在葉洪濤的身邊,自然不知道,在她打電話過去的那個瞬間,葉洪濤將包交到了同行的慕婍婍的手上,自己正和汽車修理店的師傅交談。她的電話幾次被掛,乃至最後關機,全是慕婍婍的傑作。
既然他不來接,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自己先回家了。
陶酒酒眼瞅着一輛出租車徐徐開來,忙跳進雨霧連連揮手。
“小姐,去哪裡?”出租司機探出頭來問道。
“中山北路。”陶酒酒鬱悶地坐上出租車,淋雨的感覺真是令人難受!
關上了車門,她纔有了一種安全的感覺。這個莫名其妙的中午,她出於一片好心卻差點讓一個人訛詐,這簡直是太糟糕的經歷了!也不知道那個老大爺現在人怎麼樣了,但願他那個小妻子能進一個身爲妻子的義務吧……
算了,她自己都弄得這麼狼狽難堪,分明自顧不暇,她還是先管好自己再說吧。
在後座上坐定後,陶酒酒突然覺得餓,肚子空空的都奏起交響樂了。她回到家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吃一頓。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中山北路,陶酒酒指了指葉洪濤那棟別墅的所在,隨後司機便帶她到了那裡。
“能住這樣的別墅,可是有錢人,小姐,你真不一般。”出租司機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那種有“空手套白狼”的本事的小家碧玉。弄不好,人家還以爲她是哪個大款“金屋藏嬌”的對象呢。
“師傅,這是錢,您拿着,再見!”陶酒酒重重地說了“再見”兩個字,又改正道,“不對,是‘不見’!”
“小姑娘好大脾氣。”出租司機嘻嘻一笑,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無聊!”陶酒酒不予理會,從包裡找到鑰匙,開了門。
陶酒酒進屋後,順手拿了幾件換洗衣服衝入淋浴間,被雨水淋溼的感覺真糟糕。
當她梳洗妥當後,覺得肚子已經餓得無法忍受了。前往廚房瞅了瞅,什麼都沒有。
無可奈何之際,陶酒酒提着雨傘,走出了別墅的大門,她要前往附近的一家餐館祭一祭自己的五臟廟
洛水的氣候就是這樣,每年的春天,都是雨水的天下,滋潤了世間萬物的同時,卻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諸多的不變。
走進餐廳的時候,陶酒酒垂頭收傘,因而沒有注意到,葉洪濤的奔馳車剛巧與她擦肩而過。
他的車上,還坐着慕婍婍,一個圖謀不軌的傢伙,一個將“葉洪濤初戀情人”的身份發揮到極致的狡猾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