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葉洪濤使勁渾身解數哄得陶酒酒帶他去了自己租住的公寓,並與他一起吃了一頓紫菜蝦皮餛飩湯。
夜宵過後,陶酒酒還沒有說什麼,葉洪濤就主動地忙碌起來。
陶酒酒笑了笑,沒有推辭,樂得在一旁看他洗碗刷鍋。
兩人已經認識了個月,陶酒酒卻沒什麼機會見葉洪濤做家務。故而,她沒曾想到,當葉洪濤挽起袖子立在竈臺、水池旁的時候,身子同樣瀟灑,一點也不輸給站在會議室頂端侃侃而談、指點江山的那個身影。
更讓陶酒酒感到驚喜的是,葉洪濤身上還穿着自己爲他挑選的那件白襯衫……
一陣驚怔過後,她的心緒似乎飛到了很遙遠的過去。
那時候,他們倆的愛情甜美無瑕,感情清澈的毫無雜質。
在那段日子裡,他們的生活中沒有慕婍婍,沒有誤會,沒有風波,沒有爭吵……
她多想就這樣穿越回去,讓時間停佇在那個時候。又或者,在那個時候,他們應該離開,去另外一個地方,讓之後出現的慕婍婍失去他們的影蹤。
可惜,這是空想,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夢。
而到了今時今日,她連夢都做累了。
陶酒酒的牀的確很小。他們住在別墅裡的時候,睡的是兩米二的大牀,因而,眼前這張只有一米五寬的牀在葉洪濤的眼裡就小得可憐。
“我說過的,兩個人睡不下,你看,我可曾欺瞞過你?”陶酒酒指着牀“交代”道。
葉洪濤立刻有了應對的主意:“誰說的,如果我從背後抱着你睡,不是可以節省空間嗎?”
陶酒酒真佩服他,還真是“男人本色”,什麼事情都能往這方面想。
葉洪濤柔聲問道:“還不睡?”
他的一個“睡”字充滿了暗示,陶酒酒也完全聽得出來。她去了洗手間洗漱,沒想到葉洪濤卻跟了過來。
她站在洗臉池前刷牙,他從背後環着她的腰身,沉默不語。
陶酒酒匆匆揮舞着手裡的牙刷,什麼也沒有說。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她變得沉靜了許多。她終究不能不介意他的誤會,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天,而慕婍婍,也已經搬出了葉洪濤的別墅。
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區別吧,同樣的事情,男人以爲用自己的肢體語言就可以表達所有含意,而女人要的,是語言上的安慰。
洗漱過後,夜更深了。葉洪濤橫抱起一言不發的陶酒酒,徑直進入了臥室。
相比起很久之前的上一回,她瘦了很多很多。
“放我下來。”陶酒酒嬌羞地說道。
“好。”
葉洪濤穩穩地將陶酒酒橫放在牀上,她的身體着陸時,他的手指輕輕一勾,她身上的睡裙便以滑落,美好的身體展露無疑。
三五下除去自己身上的累贅,兩具身體迅速擁抱在一起,他的身體因爲情yu的火焰而燃燒,血液彷彿都“滋滋”作響,而她的身體透着清涼,等待着他的溫暖。
他雨點一般的吻落在她的脣上,再移至她修長的脖頸,再到明顯的鎖骨,再往下移……
陶酒酒終於受不了葉洪濤富有經驗地攻擊,情不自禁地從喉間吟出聲來:“喔……”
隨後,又是一場翻雲覆雨的綺夢,又是一次靈魂與軀殼的緊密結合。
當葉洪濤長驅直入的時候,陶酒酒擁着他的肩膀,竟有一種久違的真實感。
在那一刻,她覺得葉洪濤是自己一個人的,不論是誰,都搶不走。
“酒酒,我們不要分開。”葉洪濤喃喃地說着,從口中噴吐出的氣息越來越濃,漸漸聚集成了一片雲彩,轉而便下起了雨。
陶酒酒只覺得整個人如置身雲端,被一陣不可思議的雲霧包圍。恍惚間,雲層裡似滑過一道赤紅的閃電,直挺挺地擊中了她的靈魂,讓她失去了意識。
迷迷糊糊間,耳畔只是迴響着葉洪濤淡淡的話語聲:“說你愛我,說你愛我……”
“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你呢,你呢?你呢!”
雲開雨散的時候,陶酒酒像只小貓一樣窩在葉洪濤的懷裡,倦極而眠。
也許,是因爲分開得太久了,他們反而更加眷戀彼此的體溫,彼此的氣息。
這個夜裡,陶酒酒做了一場夢。
她夢見自己暢遊在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原上,奔跑着,跳躍着,忽然之間生出了一對翅膀,整個人朝雲端飛去。
高空中的藍天是那樣的清澈,眼下的草原是那樣的嫩綠,耳畔的微風是那樣的和煦……
清晨五點,隨着第一縷陽光的到來,陶酒酒悠悠醒轉,腦海裡還閃現着夢中的景象。
眼睛緩緩睜開時,第一眼就瞅見身邊躺着的葉洪濤,纔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這段時間的單獨生活,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上班下班,一個人吃穿住行,一個人在無盡的悲傷中疲憊入睡。
可這個清晨,他們是兩個人。
陶酒酒輕輕挪了挪身體,悄無聲息地在葉洪濤的脣上留下一個不着痕跡的吻……
“磨人的小東西。”葉洪濤半睡半醒着翻了個身,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總之就是不容抗拒地半壓在了陶酒酒的身上。
她皎潔而美好的身體,是世間最美的存在,讓他爲之深深沉迷。忘情相擁間,天地之間萬物皆化爲烏有。
“酒酒,爲我生一個孩子。”他夢囈般說着。
孩子……
聞言,陶酒酒的心底泛起甜蜜,自從心頭萌生出葉洪濤與慕婍婍之間或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後,她心裡的包袱就輕了許多。
是的,他們是應該有一個孩子的。
“嗯。”她用力地點了點頭,主動迎合起清晨的甜蜜。
又一場巫山平息過後,空氣中似乎還留着情yu的味道,陶酒酒伏在葉洪濤的懷中一動不動,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
每一下心跳,都像是一個重重的撞擊,亦是一個有力的音符,在久別之後聽來,竟是那樣舒心。
“跟我回去,好不好?”葉洪濤低語,“不要再上班了,這家公司……”
“這家公司怎麼了?”陶酒酒擡起歡愛過後潮紅的臉,一雙晶亮的眸子似蒙上了一層多情的水霧。
“你呀!”葉洪濤點了一下陶酒酒的鼻子,又好笑又好氣地問道,“那天請你吃飯的那個男的,肯定對你有企圖吧?”
“老石是公司的攝影師,我們只是同事關係,連朋友都還談不上。”陶酒酒解釋道。
當然,葉洪濤的擔憂也不無道理,老石對她是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企圖,但那個張主管可就難說了。
她得好好思考一下,怎麼應付張主管所提出的無禮要求。
“老石?我看他不怎麼老實。”葉洪濤搖了搖頭,分析道,“我看他看着你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
“直勾勾?”他的這個用詞讓陶酒酒覺得新鮮,“怎麼個直勾勾法?”
“就是……”葉洪濤捏了一把她的俏臉,不懷好意地湊到她的耳畔作了一番“形象”的解釋。
陶酒酒羞紅了臉:“討厭!”
“你要繼續上班也可以,但必須搬回去住。”葉洪濤又勒令道,“還有,過幾天我們去旅行,我一會兒就讓豔豔訂機票。”
“又是旅行?”陶酒酒對他的提議不置可否,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沒辦法,訂婚過後,葉洪濤口口聲聲說着要帶她去旅行,結果呢?話說了那麼久,不但旅行沒兌現,還招惹了這麼多讓彼此都不快的事情。
他這次說是真的嗎?他真的可以把什麼都放下,只帶着自己一個人,去他們想去的地方旅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