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迴歸正軌後,西湖美景所帶來的回憶遙遠得像是發生在另外一個世界上,激不起半點波瀾。
這天晚上,慕婍婍和葉洪濤應邀趕往景城花園吃晚飯。
慕婍婍所帶來的種種事件,陶酒酒沒有向家裡的任何一個人透露過半句,就連自己受了委屈和葉洪濤鬧分居,也以一個“旅行”的謊言帶過。
因而,陶酒酒滿心以爲自己家裡沒有人知道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這些事情。
她的初衷,只是不想讓家人爲自己擔心,尤其是不想把一件原來僅是她和葉洪濤之間的事情鬧成影響兩個家庭的大事。
那一次的風波,讓她疲憊萬分,甚至一度對自己和葉洪濤之間的愛情失去了信心。
如今,他們暫且算得上是破鏡重圓了。
只是,陶酒酒仍有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彷彿他們之間的愛情是一個透明的肥皂泡泡,隨時面臨着破碎的命運。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對葉洪濤均是禮貌有加,陶海陽和陶凌峰父子倆忙着向他敬酒,秦小鳳不時朝他碗中夾菜,就連最小的歡歡也笑得格外熱情,左一句“葉叔叔”,右一句“小姑父”,引來衆人一片歡笑……
這樣的氣氛讓陶酒酒覺得安心,彷彿他們能夠一直這樣相處下去。飯吃到一半,陶酒酒忽覺得一陣難受,似要嘔吐,忙掩嘴朝洗手間跑了過去。
“這孩子是怎麼了,以前不這樣的。”秦小鳳心中起了疑惑,起身跟了進去。
陶酒酒半伏着身子,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酒酒,告訴媽,你是不是懷孕了?”秦小鳳望着女兒問道。
“沒有。就是最近腸胃不好。”爲了能夠讓自己的“計劃”進行得更好,陶酒酒連自己的母親也隱瞞了。
“酒酒,你最近都瘦了一圈,是不是和洪濤發生了什麼彆扭?”秦小鳳問道。
陶酒酒搖頭否認道:“沒有啊,就算拌嘴,佔便宜的也是我!”
“真的?”秦小鳳目中有洞悉一切的瞭然,“如果真沒什麼,你怎麼會瘦了這樣一圈,面色還這麼差,不用想也知道你有心事,還有……”
秦小鳳頓了頓,似在考慮自己的措詞,過了片刻方說道:“上次去給你父親開高血壓的藥時,我在醫院裡看到洪濤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陶酒酒出言爲葉洪濤開脫:“可能是看望公司的員工……”
陶酒酒可以從秦小鳳的口吻中聽出來,她口中的那個女人肯定就是慕婍婍。
就連秦小鳳這種從來不屑於探聽別人八卦消息的人也會這樣形容,想來他們之間一定是形跡親暱。
“酒酒,你最好把洪濤看緊一些。好男人可是會有人搶的。”秦小鳳搬出自己的經驗之談,“你別弄得像媽,將來後悔……”
秦小鳳忽然意識到這樣一說,等於是牽扯到了陶酒酒的生母,不由得停止了敘說。
“媽,我懂的。我不會讓別人把洪濤搶走的。”陶酒酒會意地握了握秦小鳳的手。
好男人是有人搶的?
陶酒酒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這是她和慕婍婍的戰爭,而且進行過許多個回合了。
從整個戰局來看,她們目前不相上下,各有損折。但前次,她輸得實在是不一般的慘重。
返回和泰花園的路上,葉洪濤好奇地問陶酒酒:“秦阿姨剛纔在洗手間和你說了什麼?你們倆怎麼說了那麼久呢?”
“我媽叫我抓緊你,免得讓別人搶了。”陶酒酒認真地側頭盯着他,“是不是感到壓力了?
“除了你,誰願意收我這個‘紈絝子弟’啊?”葉洪濤笑,“倒是你,那個姓邱的傢伙總是虎視耽耽的——他最近還有沒有騷擾你?”
“請吃飯看電影那並不叫做騷擾吧?”陶酒酒指出他的用詞錯誤,“我們都已經訂婚了,我有分寸的。那天是因爲工作上的事情。”
“你在服裝公司上班,和那個傢伙有什麼關係?”葉洪濤似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陶酒酒想了想,決定說出事實:“他是那家公司的大股東,換而言之,那家公司就是他的一個產業。”
“噗!他什麼時候連那點小利潤也看在眼裡了?”葉洪濤想了想,伸手一拍大腿,拔高聲調,“那個混蛋一定是借用服裝公司給自己找玩伴,相信我,你千萬別上當!”
陶酒酒不想在邱青山的背後議論長短,換了一個話題:“很久沒去你家裡了,你媽昨天還打電話問我來着。”
“是咱媽!”葉洪濤又一次糾正道,“明天吧,生日晚宴在週六,剛好過去商量商量。”
陶酒酒側頭看向窗外,不無憧憬地笑道:“到時候一定很熱鬧,高朋滿座,客似雲來。”
“陶伯伯六十大壽,那才叫熱鬧呢。”葉洪濤笑道,“不過,在那麼重要的場合,某個人好像上演了一出鬧劇。”
陶酒酒很有些意外:“你還記得?”
“記得啊,我們第一次傳緋聞,就是因爲那次的事件。”葉洪濤眸中泛起溫柔,“酒酒,有時候我真的希望你還是過去的那個你,精力無限,活潑好動,跟人吵架的時候就像拼命三郎。”
“拼命三郎?有那麼誇張?”陶酒酒不滿地瞪眼,“我可不喜歡水滸傳裡的那些好漢,都是一羣什麼混蛋傢伙啊,尤其是那個色鬼王矬子……”
前方是紅燈,葉洪濤踩下剎車後,有些驚訝地看向陶酒酒:“水滸傳中的那些忠義之士到了你口中,怎麼都變成混蛋了呢?”
“那些傢伙不是混蛋是什麼?”陶酒酒不滿地瞪眼,“難道你很欣賞王矬子那種好漢?”
“那倒不是,我也看不起他那種。八十萬槍棒教頭林沖,他算是一個英雄吧?”葉洪濤提出一個人選。
“我呸,他也算英雄?”陶酒酒很是不滿。
葉洪濤不解,瞧她的樣子,林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似乎連矮腳虎王英都不如,不免好奇地問道:“爲什麼不算?”
“第一,他妻子被人當街調戲,甚至慘遭強bao,結果怎樣?他起先要揍對方一頓,結果得知對方是頂頭上司的乾兒子後立馬就認了慫。”陶酒酒掰開手指羅列起了林沖的罪名,見葉洪濤有些不以爲意,改講道理爲擺事實,“如果我被洛水市城建局的領導看上,想方設法在酒宴上用藥迷暈我,你也能忍氣吞聲嗎?”
聽陶酒酒這樣舉例子,葉洪濤當即便瞪大了雙眼:“那怎麼可能?!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上回那個吳大志,不就被我趕走了嗎?何況,林沖當時也很理智,有他在,高衙內又怎敢繼續施暴?”
“哼哼,事到臨頭那可未必。”陶酒酒頓了頓,“我說林沖是個不負責任的老公,怎麼,你不服氣,那不服來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