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洪濤多麼希望,能夠像當初一樣,在見到陶酒酒的第一眼,就把她緊緊擁在懷裡,然後告訴她今生今世不會再分開。
是的,他再也不能失去她!
這輩子,他想要與之共度人生的女子,只她一個,別無其她!
她是他的唯一……
然而,葉洪濤不再像當初那麼確定,自己對於陶酒酒而言,究竟還有着多大的分量,在她心中佔據着怎樣的地位……
葉洪濤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當他坐在汽車上匆匆趕往陶酒酒的住所時,陶酒酒卻在下定決心,徹底把他遺忘。
公寓裡飄起誘人的蛋糕香味,陶酒酒與南南對望一眼,彼此的眼底充滿着欣喜。
“媽媽,我們是不是馬上把蛋糕包起來,帶到爸爸的公司去?”南南仰起臉問道。
“當然。”陶酒酒笑了笑,協助蛋糕師傅一起把這塊蛋糕進行了簡易的包裝。
一切就緒的時候,南南早已經興高采烈地替陶酒酒取來了包,笑着說道:“媽媽,我們是不是馬上出發?”
“是啊。”陶酒酒也是笑容滿面。
母女兩人手牽着手,一直到了門口。陶酒酒旋開門鎖,領着女兒往外走——擡頭之際,她看到了一張原本以爲今生都不可能再見到的臉……
葉洪濤,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他看起來很疲倦,下巴蓄起了細細的胡茬,卻無損面容的英俊……
他是從何得知她的住處的?
陶酒酒大感震驚,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手指下意識地一鬆。
“啪”……
蛋糕掉在地上,漂亮的玻璃容器破碎一地,在寂靜的門口聽起來竟是那麼刺耳。
“媽媽,你怎麼了?”不明情況的南南驚奇地發問。
“南南,我們走,我們回去……”陶酒酒拉着女兒,拼命地想往後躲。
“酒酒,你真的還活着,你真的沒有離開我!!”爲了儘早見到陶酒酒,葉洪濤一路風塵僕僕,未曾有片刻的停留,此時因爲疲憊,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
陶酒酒還是那麼美麗,短髮的她比之過去的可愛,更有一種成熟幹練的氣質,身材相貌與他記憶裡的絲毫不差,還是那對眉、那雙眼,還是清水芙蓉般不加雕飾的清麗容顏,還是纖纖不盈一握的腰身……
五年的思念噴薄而出,濃郁地幾乎溢出了胸腔,葉洪濤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他一個箭步上前,猛地拽住陶酒酒的胳膊,阻止她繼續入內。
“媽媽,這位叔叔好沒禮貌,他是誰呀?”南南好奇地問道。
葉洪濤望着南南酷似陶酒酒的面容,聽着這一句“媽媽”,毫不懷疑地認定——這是他與陶酒酒兩個人的女兒!
“……,媽媽不認識他……”陶酒酒搖頭,再搖頭,猛地甩開葉洪濤的手,企圖再往後退!
“你爲什麼不認識我?!”葉洪濤早有防備,伸手重新抓住了她,使她避無可避!
南南被葉洪濤的模樣嚇了一跳,呆呆地望着他說不出話來,陶酒酒也呆立在原地,忘記了該如何反應。
“酒酒,你還活着,太好了!”葉洪濤情難自抑,緊緊地將陶酒酒擁入懷裡,濃烈的思念帶着抹不去的情愫,使他有種想把眼前這美麗的女子揉入胸懷、與自己合二爲一的衝動。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念你?我一直留着你的照片,也常常去你的墓前……”葉洪濤激動得喜極而泣,“上天保佑,你沒有死,這太好了,太好了……”
“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陶酒酒慌亂地推開情緒激動到了極點的葉洪濤,拉着女兒的手,擡腳逃向自己的房間——
“呯”!房門被重重關上!
“酒酒!”葉洪濤深切的呼喊回蕩在公寓裡,帶着滿懷的不甘。
葉洪濤不明白,他辛辛苦苦找到了陶酒酒,來到她的面前,而她,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拒絕的姿態!
儘管是隔着門,可葉洪濤卻仍不放棄地低語着、訴說着:“這五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這輩子,我唯一愛的人就是你;你知不知道,失去你的這五年裡,我究竟有多難過多傷心……”
他的每一句話,在陶酒酒聽來,都遙遠得像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幻覺。
他爲什麼還要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
在她最孤立無援、最無助的時候,他沒有出現;爲什麼要趕在她即將迎來真正的幸福時,突兀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爲什麼?!
陶酒酒把頭埋在枕巾上,眼眶裡溼溼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了淚。
過去了這麼多年,她的眼淚不是早該流完了麼?
當年她傷重得幾乎要死去的時候,她流過淚;生南南的那天,她陣痛頻繁,也曾流過淚……
而今,她以爲自己不會再流淚了,卻不知道,葉洪濤依然牽動着她的一悲一喜。
她覺得心那麼痛,痛得無法呼吸。
“你相信我,我愛的始終只有你一個。”門外,葉洪濤繼續訴說着,言辭動人,情真意切,“認識你之後,我沒有對任何人動過心,我這顆心,只爲你跳動……”
“媽媽,那個叔叔好像還沒有走。”南南站在母親的身邊,小小的她,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皺着眉頭說道,“媽媽,他是什麼人?”
南南的問話使陶酒酒如夢初醒,她緩緩坐起,拭去了淚,神色婉靜。
“那個叔叔一定是認錯人了,他可能把媽媽當成別人了。南南,你是知道的,最近外邊總會有一些精神不大正常的人四處流竄。”
“這模樣啊,那我叫他走。”南南說着,走到門邊,對着外面奶聲奶氣地說道:“叔叔,我媽媽說你認錯了人,你還是走吧!”
“你……你叫什麼名字?”葉洪濤終於回過神來,在聽不到陶酒酒任何迴應之後,把注意力轉移到這個有着清脆聲音的小小女孩身上。
剛纔進門的時候,他觀察過小女孩的相貌。她的大眼睛與雪白皮膚是陶酒酒的再版,而那挺直的鼻子,儼然是他們葉家人的特徵!
“我叫南南,陶南南。”
陶……
陶酒酒讓孩子姓她的姓,這麼說來,孩子一定是他們兩個人的,如果是跟其他男人所生,她爲什麼要讓女兒跟她的姓?
葉洪濤腦海中的念頭飛速轉着,同時癡癡地守在陶酒酒的房門外,一遍遍地敲着門,祈求着,希望她能夠開門,讓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