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婍婍,我恨你!”陶酒酒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張美麗的臉,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撕成碎片!
“我告訴你,我和洪濤之間,其實什麼也沒有,連那所謂的yi夜情都是假的。”慕婍婍嘲弄地用槍指着陶酒酒,冷笑,“要怪,就怪你當年太年輕,太愚蠢,也太不相信洪濤。”
“慕婍婍,害死了那麼多人,你不會做噩夢嗎?”陶酒酒怒極反笑,“你不會夢見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向你索命嗎?”
“哈哈哈哈哈哈,冤魂索命?你以爲我會怕?”慕婍婍神色一片冷酷,沉聲喝道,“陶酒酒,你給我乖乖地走到那邊去!”
慕婍婍雙手舉着手槍,槍口對準了陶酒酒的眉心,她用眼神示意她往河邊走。
“你……你想怎樣?”陶酒酒心底升起一絲恐懼。
“叫你去你就去,羅嗦什麼!再羅嗦我先打斷你一條腿!”慕婍婍怒道。
好女不吃眼前虧,陶酒酒無法可想,也只能順着慕婍婍的意思,緩慢地移向河邊。
“再往前一點!”慕婍婍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陶酒酒依言向前,腳下已接近水面。
一陣風過,捲來一個浪頭,幾乎打在她的身上,嚇了她一跳。
“陶酒酒,我本來是不想給你一個痛快,讓你早點下去陪你親生母親的,不過,看在你這麼孝順的份上,我可以大發慈悲……”慕婍婍說着,扣動了扳機……
情況緊急,陶酒酒深知若站在原地肯定會挨槍吃子彈,想也沒想,“撲通”一聲,跳進了冰冷的江水。
儘管時值夏日,天氣轉熱,可陶酒酒乍一跳進洛水裡,就覺得自己被一陣冰冷包圍,從頭到腳都涼透了。
“救命——”她拼命地喊着救命,企盼會有人出現來救自己。
“陶酒酒!”慕婍婍顯然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本來是想一槍打死陶酒酒,然後讓陶酒酒的屍體順着洛水漂走,這樣日後查起來,警方也懷疑不到她身上。
可她沒想到陶酒酒會跳水,更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再次舉起槍的時候,一道人影閃電般地撲近,一把奪走了她手上的槍!
“你……”慕婍婍猛一回頭,驟然失聲!
是葉洪濤!
葉洪濤奪下她手裡的槍,什麼也不說,跳進了滾滾的河裡,去尋找陶酒酒的身影!
陶酒酒不會游泳,一跳下去,就吃了好幾口河水,若是他再晚來一步,只怕她真的要被河水捲走了……
好險!
葉洪濤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來得及時,陶酒酒雖在河水中不停掙扎,卻沒有被沖走,河水不時淹沒她的頭頂,看上去很是揪心。
“酒酒,酒酒!”葉洪濤大爲擔心,快速朝她游過去,費了很大的功夫,總算游到了她的身旁。
“洪濤,你不要管我,你先去抓住慕婍婍,你看,她要逃……”陶酒酒被河水嗆得呼吸困難,指着正快速地移動步伐的慕婍婍嚷道,“別讓她跑了,別……讓她去自首,別……”
陶酒酒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剩下的話,只覺得頭一暈,一頭扎進了水裡。
“酒酒!……”葉洪濤託着陶酒酒的身體,撕心裂肺般地吼叫起來……
她不會有事的,她怎麼可以有事?
五年前,他就失去過她一次,同樣的傷痛滋味,他不想再嘗第二遍!
葉洪濤的水性和體能都非常好,儘管攬着昏迷不醒的陶酒酒,可還是在最短的時間游到了岸邊。
而另一邊,慕婍婍嚇得魂不附體,心知自己最醜惡的面目已經被葉洪濤看清楚,只得拼命地逃跑。
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慕婍婍開車駛出洛水河畔後,因爲緊張,一直心神不寧,沒有留意到一輛大卡車迎面駛來。
她想要把車子調個頭,卻已來不及,失控的車子直直地朝眼前的那輛龐然大物撞過去……
那輛白色的跑車直挺挺地竄入大卡車的車底,一瞬間面目全非。
卡車司機嚇得不輕,慌忙剎住車子,下車詢問:“小姐,小姐,你怎麼樣?……”
就快死了吧……
殷紅的血染透了雪白的裙裝,透露出一種詭異,慕婍婍怔怔地睜大着眼睛,似乎還不能相信自己將死這個事實。
她覺得頭部腫脹得厲害,有一種奇異的痛楚像是要將頭生生震破,她的身上、腿上,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玻璃的碎末、汽車的零部件,或嵌入皮膚,或砸在身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視線漸漸渙散,她的眼前出現一片白光……
“慕婍婍,你來得好,我們的賬,也該清算了。”
她看到三四個人影向她bi近,有男人,有女人……
這就是所謂的冤魂索命?
她不怕,她這一生,從來都自己主動cAo控着一切,未曾有過片刻的示弱。
慕婍婍的目光徹底失去了焦距,拼着最後的力氣,還是死死地瞪着某一個方向——
葉洪濤是從那邊走的,他抱着陶酒酒,始終沒有給過她一個眼神……
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不能再見他一面,她不甘……
“小姐,你別嚇我,小姐……”豆大的汗珠從那名司機的臉上滾落。
真倒黴!
好好地在正規車道上行駛,哪知道會半路衝進來一輛小汽車,雖然違章的是這個女人沒錯,但她死了,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慕婍婍的車子被撞之際,葉洪濤剛好把陶酒酒救上了岸,抱着她進了車子,親眼目睹了這一起車禍的發生。
他沒有多看一眼,把車子調了個頭,直奔洛水市人民醫院。
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別的事情,能比陶酒酒的安全更重要。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個目的——
不可以,再讓陶酒酒離開自己的身邊。
車子一路衝刺,連闖兩個紅燈!
若不是顧及到陶酒酒在後排座位上會顛得不舒服,葉洪濤絕對會把速度開到更快!
他把車子停在醫院門口,顧不得自己手上的傷沒有痊癒,抱着陶酒酒,直奔急救室!
葉洪濤從沒有想過,陶酒酒會有如此脆弱得不堪一擊的時候。她的頭髮溼透,衣服也緊緊貼在身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血色……
酒酒,拜託你,不要出事,我不能再失去你。
向來不信神靈的葉洪濤,此時卻寧可世間真有神靈存在,能夠聽得懂他的祈禱。
他責怪自己爲何動作慢了一步,沒有更早地趕到河邊……
如果——
他若能早到一步,陶酒酒就不需要受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