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讓需要發泄的樊妮沒了對象，她瞅着重重帶上的房門正癡楞着，就聽見身後傳來洪亮沉穩的聲音：“樊小姐，飛兒雖然脾氣不太好，但遇到緊急情況，絕不會臨陣脫逃！從博士畢業出來到現在的七八年間，他已經參加了無數次這樣的救援任務了。
每一次，他不是立二等功，就是三等功。你不知道，醫院裡的那些護士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冷麪醫神，而且，她們盼星星盼月亮，都盼着他能對她們展顏一笑。
可惜，她們一直沒如願，倒是他認識你以來，一直在你面前嬉皮笑臉的耍無賴！”
他的尾音剛落，癡楞的樊妮突然扭頭，冷冷的回了他：“你是他外公，當然替他說好話。”
洪亮沒有反駁她，而是拿自己開涮：“我是他外公？樊小姐，你剛纔也看見了，他什麼時候把我當成外公了？老東西這個稱呼，我已經聽了好幾年了，只要他快樂，怎麼稱呼我都無所謂。”
樊妮兩步走到他面前，柳眉輕揚，朝他翻了個白眼：“反正在我眼裡，他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個大混蛋！”
“如果混蛋能讓你愛得死去活來，你會嫁給他嗎？”洪亮無視她眼裡的輕蔑，沉聲反問。
樊妮瞅了眼他銳利黑瞳中的期盼，轉身朝那些學生走去：“他不是我考量的結婚對象。”
洪亮看着她走到學生們中間坐下，只
得無奈轉身回到單沙發上坐好。
說來奇怪，聽了洪亮剛纔的一番話，樊妮雖然眼睛瞅着電視屏幕，給學生們翻譯他們不懂的中文，心裡卻沒來由的生出對寧飛的一絲牽掛。
看春晚消磨時間最快，沒過多久，時間就滑到了十二點。當新年鐘聲敲響的那刻，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頓時淹沒了天地。
爲了讓學生們盡情感受春節的熱鬧氣氛，樊妮立刻起身，帶着學生們朝客廳的大陽臺衝去：“同學們，來，跟我去看看外面的熱鬧場面。”
站在二十樓向下俯覽，散漫在空中的煙花形態各異，有燦爛開放的山茶花，有耀眼奪目的仙女散花，還有輝映天地的漫天星斗……它們在這清冷的冬日夜空和天地星月爭輝，獨領此時的一切。
言語此時似乎是多餘的點綴，只有瞳孔的深刻體會才最真切。看着學生們睜大眼睛瞅着夜空，樊妮突然衝動地雙手掩嘴，仰天大喊：“天地萬物，新年快樂！”
她剛喊完，突然感覺有人輕拍她的肩膀，瞬間回頭，洪亮拿着手機朝她微笑：“樊妮，飛兒想跟你說話。”
寧飛那混蛋不知要跟我說什麼，她略微沉吟一會，還是伸手接過了他手裡的手機。剛拿起來，寧飛柔軟至極的渾厚嗓音就在耳畔響起：“妮，新年快樂！我已經安全到達了目的地。”
彷彿不需要她回答，他一說完，立刻掛斷了電話
。樊妮還沒反應過來，洪亮已經拽過她手裡的手機，邊放進褲兜，邊朝她道：“樊妮，幹正事時沒那麼多廢話，報完平安就掛斷很正常。”
樊妮愣楞地看他一眼：“哦……”心裡卻第一次對醫生這職業有了全新的認識。
熱鬧的鞭炮聲整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凌晨一點半左右，外面只有零星的鞭炮聲了。樊妮不想拖累洪亮這樣的老人，向他提出要帶學生們回去。
洪亮聽完她的話，淺笑的臉剎那間陰沉：“樊妮，我已經答應飛兒要好好照顧你們，如果他回來問起，我可不好交代。”
他一冷，樊妮的嬌顏也隨即怒惱起來：“洪亮，你就告訴他，我的死活與他無關，學生們有什麼事，我自己承擔！”
怪不得，飛兒一直搞不定她，原來她也是個火爆脾氣。洪亮聽完她的話，伸手把她拽住：“樊妮，別跟我這個老頭子作對，你上二樓住飛兒的臥室，我和學生們在客廳打地鋪，就這麼定了！”
嘿嘿，這爺孫倆一個脾氣，都自大得不得了！樊妮聽完他的話，不客氣地掀開他的手，沒老沒少地朝他吼叫：“老東西，讓開！寧飛我都沒怕過，還怕你嗎？”
幾十年沒被人這麼罵過了，洪亮聽完她的話，臉青面黑地從褲兜裡摸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以後，聲音威嚴的大聲命令：“立刻派四個人帶被子到飛兒公寓來，最好有個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