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妍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恐怕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可是她的內心還是保留着那一份兒最真誠的善良,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好一會兒,鬼母才恢復過來,看着夢妍姍說道:“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我錯了,錯的是那麼離譜,一切的開始只不過是爲了一個果子。”
“爲什麼啊?”夢妍姍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也不知道一個陌敕一族的聖女,爲什麼會值得一個帝王如此的算計,不過卻同因爲是女人,爲她感到不值。
“原因就是那顆輪迴果,到現在我才知道當年他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爲的就是那個莫須有的陌敕一族的聖女身份,現在回想起來,當年的他可是破綻百出啊,知道我是陌敕一族的聖女,竟然沒有絲毫驚訝之色,他一切反常的行爲,再陷入愛情的漩渦裡面的時候,一切都正常的不可思議。”
“現在想想就連我懷孕的時候,他也一直在演戲吧,驚喜若狂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天真的傻笑,有時候看着我的肚子,就可以獨自出神半個時辰,我一直以爲他是爲人父的喜悅,現在想想我當時是多麼的可笑!從頭到尾就是一場有預謀的欺騙。”
“你一定很奇怪吧,你說世界上有哪一個父親,願意用自己的兒子的性命,去換取一世長生的。可惜了,他就是啊!只怪我遇人不淑,纔會落一個家破人亡、全族盡滅的下場。這都是報應啊,報應啊!”
夢妍姍的腦海裡忽然閃現出,剛剛鬼母所說的催生輪迴果,是需要仙靈之血的,難不成傲天帝是用了自己孩子的鮮血?可是既然當時的皇后,是幫着傲天帝的,那爲什麼又在最後的殺了秦怡將軍呢?這似乎又是一個謎團,但是看現在的鬼母似乎不願意說下去了。
“珊珊小姐,我很感謝你和蓮蓮爲我們陌敕一族所做的一切,讓他們的心靈得到純淨,靈魂得到淨化,要不是你們,我也不會發現傲天帝竟然偷樑換柱的將他的陵寢之地,設在我陌敕一族的禁地,那麼他的想法無非就是爲了那顆輪迴果,還請珊珊小姐一定要阻止他,既然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那麼也就不要在作怪了。”
鬼母說此話的時候出奇的平靜,似乎只是在說一個不認識的人,很是淡漠。
“鬼母,你不說輪迴果我也是會取回的,畢竟這是我的東西,定然不會落在他人的手上。”夢妍姍豪氣的說道,自動的將人家泥鰍老爹栽種的輪迴果納爲了己有。
“您難不成就是那位有緣人?”鬼母驚喜的看着夢妍姍,心裡微微驚訝,怪不得此人有紫色夢琉璃在身,更是知道輪迴果的事情,看來一切都是天意。
“既然如此,那麼這件事情就拜託珊珊小姐了。”鬼母對着夢妍姍就直接跪下了。
“哎,你幹什麼啊,快起來。”夢妍姍最受不了的就是這跪來跪去的,畢竟一個現代人是受不了這個的。
“還請姍姍小姐在答允我一件事情。”鬼母執拗的不願起身。
“哎,你還是起來吧,我答應你還不行嗎?”夢妍姍想到既然要得到人家家族守護了數萬年的輪迴果,幫人家一點兒小忙也是應該的,就當作是報答了。
“事情是這樣的,我陌敕一族的所有族人的靈魂都被禁止在這一片禁地之中,還請珊珊小姐除掉那封陣之人,解脫我陌敕一族的所有族人,讓他們早入輪迴,解脫這萬年之苦。”
“好,這件事情我答應你,只是這封陣之人是誰啊?”夢妍姍答應的乾脆,但是似乎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啊 !
“封陣之人則是至陰之人,也就是秦怡將軍。”
鬼母在說出秦怡將軍的時候,神色有些奇怪,可能因爲這個人也是枉死的吧,心裡愧疚,夢妍姍如此想到。
“秦怡將軍?他不是早就死了嗎?你讓我去哪裡找他?”
“秦怡將軍當年確實是被我殺死的,不僅因爲他手握重權,更因爲他是唯一的至陰之人……只要……找到他……的頭顱……毀掉,這封陣之術便可解,這所有的一切,就拜託……”鬼母的聲音越來越弱,說話也斷斷續續的,甚至就連那透明的靈魂都漂浮不定,看起來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夢妍姍快走兩三步,想要攬住她那搖搖晃晃的身軀,卻是穿手而過,猶如空氣一般,那絲絲縷縷的精氣,慢慢的飄到了一旁的石牀上,夢妍姍歪頭一看,蓮蓮的氣色正在逐漸好轉之中。
“你…你…你怎麼這麼傻?你難道不知道這樣你會魂飛魄散的嗎?”夢妍姍不敢相信這個女子,竟然在交代好一切之前,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不由得問道:“你難道不怕我答應了你反悔嗎?”
“呵呵,你不會的。”鬼母輕笑的搖搖頭繼續說道:“魂飛魄散又如何?我犯下的錯本就不該在有理由活在這個世上,魂飛魄散也好,正好永遠也不會在見到他,永遠也不會了……”
虛化的身影,逐漸消散在空中,不留一絲塵埃,夢妍姍呆呆的站在原地,親眼看見了一個生命的流逝。
你說鬼母傻不傻?爲了一個錯誤的人,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兒子,失去了真愛,也許她的愛是真,那個人的愛只是一場上位者的權利遊戲,而這些崇尚愛情的女人們,則成了那皇位寶座下的奠基石。
魂飛魄散也好,至少不再見那個讓她傷心至骨,達到靈魂深處的人。至少不會再一次的經歷這種刻骨銘心的痛苦。
“鬼母,你放心的去吧,我夢妍姍答應你的事情,是一定會做到的。”夢妍姍對着鬼母消失的地方,感慨萬分的說道。
“珊珊小姐,蓮蓮怎麼樣了?”
冷寒的聲音從身後無端冒出,嚇得夢妍姍打了一個寒顫,雖然不知道這個傢伙什麼時候來的,又在黑暗之中聽到了多少,但是還是不動聲色醞釀了一下情緒,這才轉過頭惡狠狠的對血煞說道:“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難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血煞連理也不理夢妍姍,徑直穿過她,來到了蓮蓮的牀前,溫柔的摸了摸她那略顯蒼白的小臉兒,雖然不知道蓮蓮爲什麼會這樣,但是看到她暈倒的那一刻,心裡真的跟針扎似的一樣難受。
夢妍姍看到血煞對蓮蓮如此溫柔,想到之前對自己的態度冷若冰霜,現在更是對自己仿若空氣,心裡的不滿立刻被放大,一屁股坐在蓮蓮的牀邊不溫不火的說道:“讓開,這是我女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血煞伸出的手頓時一僵,一向不善言辭的他,竟然一時之間找不到可以反駁她的話來。
“媽咪,爸爸,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啊?”暖暖的還帶着絲絲的沙啞的聲音,在兩人的身邊響起。
夢妍姍不願意在自己即將得勝的時候,有人打擾,條件反射性的就伸出一隻手,向聲源處拍去,血煞見狀,心下一急,將夢妍姍的另一隻手狠命一拉,一個溫軟帶着絲絲青蓮香味的身體,就撞向了自己的懷裡,而夢妍姍那伸出的手也 因爲慣性,狠狠的拍向了那多出來的人影兒。
啪——
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似乎都安靜了,素白的手指在那銀製面具的襯托下,更顯的盈白如玉,霎時可人,仿若天生最美好的傑作,不過卻無人欣賞這最美麗動人的時刻,因爲這過於詭異的氛圍,實在是……
一聲脆響,拍飛了蓮蓮迷迷糊糊的瞌睡蟲,拍傻了老實的待在血煞懷裡的夢妍姍,拍走了血煞的尷尬只不過現在卻是火大。
“呵呵呵呵呵呵呵,媽咪啊,我餓了,你還不去做飯啊。”蓮蓮在這危急的時刻,充分顯示那身爲女兒捨身救母的偉大節操,愣是憑着兩個小胳膊,將夢妍姍從那鐵牆一般的手臂裡給扣了出來,一腳就給踢出去了。這才笑呵呵的鑽進了血煞的懷抱裡面,美滋滋的摟着血煞的脖子,一副色迷迷的樣子說道:“軟玉溫香的感覺怎麼樣啊?”
聽到那蓮蓮那調侃的話語,血煞的臉頰騰地一下子紅了,直接燒到了耳朵後面去了。
“爸爸,你害羞了哦。沒羞沒羞。”蓮蓮羞羞的颳着自己的小臉蛋兒。
“蓮蓮這種話是你一個女孩子家該說的嗎?你媽咪都不知道教你一點兒好的。”血煞不知道該怎麼說蓮蓮,但是不知不覺之間就又把夢妍姍給扯了出來。
“爸爸,你還說你沒有喜歡媽咪,媽咪都走了,你還提她幹什麼啊?”
“多嘴。”血煞伸出手指颳了一下蓮蓮那俏生生的小鼻子頭說道。
被蓮蓮一腳丫子給踹出來的夢妍姍,哼哼哈嘿的呼着自己的小手,丫的,血煞的臉實在是太硬了,都把自己的手給打紅了,還有這個蓮蓮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踢她媽咪,這是不想活了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