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雨在屋裡,青魚在屋外,一直都是守着的,就這樣過了好幾個時辰。還是不見她出現,也只能在屋外等着。
青魚猜想,夫人一定是知道了三爺的事情,所以才難過至此,原本就覺得難過的,如今見夫人也這般難過,自己也是一下子就不能自已,難過了起來。
屋裡的諸雨一直都在發呆,終於不哭,也覺得哭不出來的她,只能繼續在自己的房間裡帶着,龍嘲風的想法,她猜了大概,自己做錯的事情,如今也只能自責,其餘的,也實在做不出來了。
伸手不見五指黑暗,倒像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諸雨,你真的太蠢了。”最後,諸雨對着自己說道。自己都開始嫌棄自己了呢。
終於,夜深的時候,諸雨雙眼睜着,就算看不到周圍的環境,也只是坐着。海底的冰冷也能讓自己冷靜很多。可是,她還是冷靜不下來。
直到過於安靜的房間裡傳來了一聲悠揚而且熟悉的琴音,她的思緒才被吸引過去。
一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諸雨聽了一刻鐘,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現在的心太亂,而那琴音中更是多了幾絲的煩躁,把她的心思都給帶得越發的煩躁了。
“到底是誰?”諸雨氣憤的說道。
彈琴是能撫平自己的焦躁心情的,可是她現在聽着,心裡頭全是煩躁,想得最的還是自己與龍嘲風的關係,所以,她想要去見見那個彈琴的人,到底爲什麼彈個琴讓人如此的煩躁。
已經摸熟悉的諸雨爬起身後,還是從窗戶離開,她先前就愛從這裡離開,這次也是,而且外頭的青魚她已經嚴重警告過,不許進來,她便應該不會進來的,此次離開,能離開的久一些纔是。
循着原來的蹤跡,諸雨離開龍骨閣,來到了原來每次都沒有越過的懸崖,底下,確實不斷地傳來聲音,她以往都不曾下去過,這一次,一定要下去。現在湊近了,聽着他的琴音,還是覺得煩躁不已,她的不安,她的愧疚,一瞬間都在自己的心口處遊移,好不舒服。
只是她也有幾絲的遲疑,不知道底下究竟是什麼地方,會遇上什麼樣的人。
龍宮裡頭的人太多,她不認識,就算認識了,可能轉眼就忘記了。
猶豫片刻,她還是一躍從懸崖上跳了下去,不論下頭的人是什麼人,她已經聽不下去了,或許,讓她試試,也是不錯的選擇。
海底的懸崖與人間的懸崖完全不同,人間的懸崖只會讓自己往下墜,而海底的不會,畢竟是在水裡,她還只能遊着過去。
這懸崖峭壁下,入了諸雨眼最先的是一片開闊的平地。
上頭的懸崖有好大一塊,阻隔住好大的一片,很難從上面看清楚底下的是什麼。被周圍的環境影響,諸雨更往裡頭走去,琴音越來越近,她的呼吸莫名的開始有了變化。
先是看到一片水草,珊瑚等東西,這些事物之後,是一個小小的亭子,諸雨發現,那琴音就是從那裡來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她的身高,她沒有看到那頭撫琴的人是誰,只是隱約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
“到底是誰啊?”自言自語起來,還是不能知道究竟裡頭是誰。
突然,琴音戛然而止,伴隨着一聲喝令,“誰?”
白色身影早已轉過身子,手中的琴早已放開。
諸雨被嚇到,整個人都躲在一塊珊瑚之後,這海里的珊瑚都是活着的,所以,她靠得很近,一下子身上都是珊瑚,好幾只珊瑚蟲都跑到她的身上,就在她還拉扯着身上的珊瑚蟲時,又傳來了一聲驚疑。
“你是……是你?” ,
也不躲了。
那人認識她?諸雨起身,看到了他,冷冷的臉,冷冷的表情,可是又不與龍嘲風的冷有相同點,他的是對別人的不在意,還有他一身白的冷意,都在告訴自己生人勿近,不過他的眼睛裡總有幾絲不以爲然。
一時間,諸雨覺得他和龍嘲風很像,還和慕慕也像。
“你是誰啊?”她聽這人是認識她的,可是她不認識啊。還是說,她或許是認識的,只是現在不認識了,這又不怪她,臉盲是病,不是她故意的。
好不容易,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上,終於因爲她的話而多了幾絲的疑惑,很明顯不知道她現在的話。
“你不認識我?”他的疑惑在最快的時間內恢復原樣,她說你是誰?看她的眼中確實是不知道的。
以往他能感覺到附近有其他人,這一次,突然闖入的人,不止是大搖大擺的從後門進來,動靜也是足以讓他覺得困擾。這麼大的聲響,他無法忽視。
所以他停住了自己手中的動作,走近一看,卻是諸雨,聽說不在龍宮裡頭的諸雨,怎麼會在這裡?他還沒有問她怎麼會在這裡,她竟然問自己是誰?難道她不是諸雨?
還是,他記錯了……
“我是龍囚牛。”最後,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不過臉色仍然有些奇怪,說話的時候,聽不出語調,飄飄然卻很平穩。
龍囚牛,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啊!諸雨低頭,想了一下。
“啊!你是龍嘲風的大哥?”驚詫的眼睛就這麼看着他,真的是龍囚牛,之前自己見過他的,他就是一身的白色,而且與龍負屓認識那次,他也是坐在一邊聽琴,可見他是喜歡琴的,但是,現在她好像犯錯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你……”龍囚牛的仍是薄脣輕啓,她一下子明白自己的身份,看來,她確實是不認識自己,可明明與她見過的。
“大哥,實在抱歉。我有時候長時間不見的人,就會忘了人家的長相,所以……”她見過龍囚牛的次數不多,但好歹是記得有這麼一個人,而且她之前就想過,龍囚牛的個性,與慕慕相差很近,或許兩人能成爲朋友呢。
只希望他不要生氣,唉,明明自己是下來看看是誰在彈琴,自己想趁機也過過癮的,可是現在。諸雨看了一眼亭子裡頭的琴,然後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龍囚牛,這一想法還是收回去。
“你來這裡有事?”龍囚牛繼續開口,
他的深原,很少有人回來,而且還是從後門來的。
諸雨開始有些侷促,她的目的,要不要真的說啊。不過還是先道歉好一些,“大哥,實在抱歉,打擾了你,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在這裡!”
“你來這裡有事?”龍囚牛還是堅持着一句話,什麼也不說,就只是這麼看着她。
憑着感覺,他應該能想到,之前有人偷聽,那人就是她,因爲是從她出現在龍宮後,纔有人這麼明目張膽的來他的深原聽琴。
龍宮裡多少人聽琴聽多了,都躲着他,說法乏味,而且,這深原上頭,靠近龍骨閣,嘲風對琴不感興趣,只有她,這個陸地上的生物。
“額……我……聽到有人彈琴……就過來看看……”
諸雨的聲音有點小,可還是有人能聽到。
只是她低着頭,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等待被罵的人,龍囚牛很想直接離開,不過是顧及她是三弟妹。
“無妨,你喜歡琴?”她能從龍骨閣來到這裡,說明她對琴也有很深的感觸。
諸雨點頭。
龍嘲風的大哥性子果然是淡然,發現了她也不生氣,還只在意琴的問題,她是喜歡琴,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對琴的熱愛也像慕慕那樣。
“所以經常來聽?”
龍囚牛很直接,尤其是聽到她點頭,遇到同樣喜歡琴的人,他都會特別注意一點。
“這個……”他說話真直接,而且還一本正經的說着,不愛笑的人,有這麼的飄逸,就給人一種很威嚴的感覺,她都不敢擡頭的。
“是啊。”承認就承認。
龍嘲風的功力已經高自己很多,這個叫龍囚牛的人,可是他大哥,他活了這麼多年,靈力一定也在龍嘲風之上,知道以往是自己來聽,真的是正常,不過她還是得規規矩矩的說一聲。
“是不是打擾你了?”這是很明顯的,人家之前都不知道,現在好不容易抓到自己一次,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啊。
現在真的好尷尬。
“沒有。”龍囚牛轉身,離開。
對她並不在意,只是對她說的琴感興趣。
“你既然懂琴,可會彈?”
諸雨這纔看見,龍嘲風與自己隔了珊瑚,但是他的步子仍然是在院子裡頭懸空的。她不說什麼,就在那裡站着。
“會……”
諸雨還是呆呆的站着,就這麼看着他離開,走回亭子裡。不過他在踏入亭子的時候突然就轉身回頭看着自己。
“你不過來?那邊的珊瑚有毒!”
龍囚牛對她沒有跟不過的事情覺得奇怪,這個諸雨真的和別人說的一樣,呆呆的,很笨,不過好在她單純,問她的話,她都很真誠的回答,他欣賞這樣的人。而且最爲重要的事情是她也對琴有意,這樣,他更是喜歡她不少。
“啊!”難怪她覺得這邊的珊瑚這麼具有侵略性,一聽有毒,她趕緊離開,往亭子裡走去。
不過還是覺得龍囚牛很奇怪,他的愛好真的只有琴?聽說,他性子冰冷,對龍宮的事情,多多少少,大大小小,一律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