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賀朝陽的那一刻，文清幾乎忘了呼吸。
賀朝陽看着她，眸中沒有任何的波瀾。就好像早知道門內的人是她一樣，又像無論門內的人是誰對他來說都一樣。
文清在最初的極度緊張後，看到賀朝陽的反應，心也漸漸涼了下去。
“我、我……”
“文件。”
文清愣住，以爲自己聽錯了。
賀朝陽看了她一眼，擡手將她手中的文件拿了過來，“都準備好了嗎？”
文清這才確認，他第一句話問的的的確確是文件，是公事。
“賀朝陽，你看到我，難道……不意外嗎？”文清輕聲問了一句。
賀朝陽自顧翻看着文件，頭甚至都沒有擡起。
“你就只跟我說公事嗎？”
賀朝陽將文件一合，對着她道：“我檢查過了沒有問題，這份文件我先拿走，沒有問題吧？”
文清看着賀朝陽的臉，這張精緻冰冷的臉，八年了，沒有絲毫變化。
樣貌沒變，看她的眼神沒變，連感情也像被冰封住了一樣，沒有半絲融化。
“沒有問題。”文清自嘲地回答。
“許平。”賀朝陽喊了一聲。
門外，許平本以爲賀朝陽會用很長時間，正打算坐下來和法院的小秘書聊天，沒想到這茶還沒上來，賀朝陽就已經喊他了。
“市長。”許平連忙推開門。
賀朝陽將文件遞給他道：“把文件收好。”
“是。”許平偷偷地看了文清一眼，之間她雙眸通紅。文清不自在轉身，背對許平和賀朝陽。
賀朝陽冷冷看了許平一眼，許平連忙接過文件。
“在外面等我。”
“是。”
許平關上門之後，文清沒有轉身，現在她不想看到賀朝陽。連日來的期盼，想過無數的見面場景，可是從沒想過會是這樣。
賀朝陽，對她真的很殘忍！
“許平是你的人？”一直以來的疑惑終於得到了解釋。
文清自嘲道：“是。是我自作主張動用文家的力量調來的，他是文家的人。”
“是你告訴他我的喜好的？”
“是。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你可以制止他，但是他的確是不會害你。所以就算你再不想跟我扯上關係，在市領導班子穩定前，最好也不要動他。”文清一口氣道。
賀朝陽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淡淡道：“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人。”
文清的心揪起，自嘲道：“很抱歉，我多管閒事了。”
“下不爲例。”賀朝陽淡淡說了一句。
文清越發覺得自己的行爲可笑，多餘。耳旁，已經傳來開門的聲音。文清多麼想問賀朝陽，爲什麼，爲什麼就是不肯給她一次機會？
可是她問不出口，她太害怕他用冰冷的語句拒絕她，再次將她僅有的堅持，傷得體無完膚。
“你打算站到什麼時候？”
是賀朝陽的聲音！
文清驚訝地轉身，雙眼盡是不敢置信，賀朝陽站在門口，看着她，並沒有走。
“你、你……”
賀朝陽看着她，面無表情道：“再記住一點，我處理公事的時候不喜歡說私事。”
文清腦袋有點蒙。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賀朝陽從沒有跟她說過這種話，像解釋，又像內心表白。
賀朝陽看着愣住不動，一臉被嚇到的文清，內心輕輕嘆了口氣，嘴角微不可聞揚起，“現在是私事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好！”
文清笑容綻放，慌忙拿過自己的包大步跟上。賀朝陽看了她一眼，她頓時意識到這裡是哪裡，連忙恢復從容腳步，跟在賀朝陽身後。
看着賀朝陽的背影，文清從未覺得自己和他這麼接近過。
只需要一隻手的距離，她就可以觸碰到他。文清面頰微紅，臉上的笑容綻放，內心絲絲喜悅，不斷地拉扯着她，怎麼也消散不下去。
“想吃什麼？”車前，賀朝陽突然停下問。
文清愣了一下，笑着道：“都可以，我不挑食。”
賀朝陽看了她的笑容一眼，打開車門，讓文清上車，隨後自己也跟着上去。許平沒想到文清會和賀朝陽一起出來，他頓時覺得自己多餘。
“市長，我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賀朝陽皺眉道：“打車回去做什麼？”
許平還沒說話，就聽文清道：“我只是和賀市長吃個飯而已，一起吧。下午你們肯定還有事，哪有秘書先回去的。”
許平聽文清這麼說，連忙用眼神詢問她。文清朝他點了點頭，意思是，賀朝陽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係。
許平乾笑着看了賀朝陽一眼，他依舊是一臉冰冷，自顧低頭看文件，什麼也沒再多說。
三人加上司機在一家普通餐館，很平靜地吃了一頓午飯。
許平原本還很緊張的，可是在一直看到自家冰塊市長的臉後，緊張也漸漸被澆滅了。同時覺得，跟賀市長吃飯，一定會很容易消化不良。
文清卻是早就習慣了，賀朝陽身爲賀家的長子嫡孫，肩上的重擔和壓力讓他習慣了對任何事情都嚴肅對待。他並不是不近人情，只是不想有絲毫鬆懈而已。
吃過飯後，賀朝陽讓司機先送文清回去。
在文清上車前，她轉身，讓許平一會兒再上車。許平以爲他們要說點什麼私人的話題，自然是點頭配合。
賀朝陽正要打開文件，看下午的會議資料，就見文清將車門關上。
他疑惑轉頭，看到的是文清的笑臉。
文清坐在賀朝陽身邊，面上的笑容溫婉，“謝謝你邀請我。”
“不過是……”
賀朝陽話沒說完，文清突然上前，主動吻住了他。在看到賀朝陽一向冷靜的臉上露出驚訝之後，文清笑着退開。
可是剛退出一步，腰肢就被人用力扣住，溫熱的薄脣一下子壓住了她的脣瓣。
文清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賀朝陽。
她緊張地用手抓住腰間上的大手，慌亂地想要退開，可是又捨不得，只能滿臉通紅地看着他，一眼都捨不得移開。
賀朝陽吻着吻着，緩緩停下，他神情如常的面無表情，“再記住一點，我不喜歡太主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