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療傷,你還趴在我身上做什麼?”凌若夕面頰緋紅,冷聲呵斥道,媽的,這男人難道上輩子是狐狸精麼?爲什麼竟能引得她心跳加速?
她深深的覺得,只要雲井辰打定主意想要誘惑一個女子,任憑是誰,都會情難自禁,而她也不例外。
這只是女人的荷爾蒙在作祟,似乎爲自己的異常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凌若夕頓時在心頭狠狠鬆了口氣。
可惜,她吐出的濁氣卻讓雲井辰誤會了,他笑眯眯的湊近她的面前,幾乎與她鼻尖相對,妖孽的容顏此刻無限放大,凌若夕瞳孔一縮,竟露出了些許怔然。
“本尊能把你的反應理解爲,是在期待本尊對你做什麼不軌的動作麼?”邪肆喑啞的聲音滑入她的耳膜,瞬間,將她迷離的思緒收回。
嘴角彎起一抹譏諷的笑,此時她的模樣,像極了豎起渾身利刺的刺蝟,“意淫是種病,得治。”
“呵,”他全然不在意她的諷刺,反而覺得,這樣的她很是可愛,可愛到讓他的小腹一緊,竟騰然竄起一股滾燙的熱流,每一寸骨頭,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囂着,渴望着她。
呼吸明顯加重,狹長的眼眸裡,染上了濃濃的情、欲,宛如黑洞,要將人的三魂七魄通通吸走。
凌若夕心頭咯噔一下,一股異樣的情愫,砰然爆發,她緊緊抿住脣瓣,調動着丹田裡的玄力,試圖衝破被點住的穴道。
“不同你說笑了,”冰冷的玄力在他的體內遊走一圈,將那快要爆發的欲、望壓制下去,雲井辰長吸了口氣,這才直起了身軀,手指挑開她的衣襟,露出裡面白色的褻衣來。
見他貌似恢復了正常,凌若夕心頭迅速劃過一絲失望,但更多的卻是放鬆。
果然,這男人的確是在逗弄她。
媽蛋!早晚有一天,她要讓他也嚐嚐,被人捉弄的滋味。
墨色的錦緞朝兩側敞開,雲井辰輕柔的替她脫去右邊的衣衫,白皙的鎖骨性感得讓他只想重重在上面落下屬於自己的印記,但轉眼,他的注意力便落在了她那紅腫的傷痕上,臉上玩味兒的笑容驟然一冷:“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
若是平常的女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只怕早就開始柔弱的叫嚷了,可她呢?硬是獨自一人承受着。
雲井辰心裡不太好受,氣她的自虐,卻又拿她無可奈何。
“我說過,這種傷根本沒有在意的必要,過兩天便會痊癒。”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受傷已然成爲了家常便飯,若她每一次都要在意,能在意得過來麼?更何況,這些傷口,是她的勳章,是她一次次變強的印記。
似是看出她的不以爲然,雲井辰自嘲的笑笑,微涼的指尖,略帶顫抖的撫過她紅腫淤青的傷口,“什麼時候弄的?”
凌若夕不願回答,但是在見到他這副關切擔憂的樣子時,心頭不禁一軟,“昨天下懸崖的時候,弄傷的。”
“疼麼?”他輕輕戳了戳她的肩膀。
“還好。”凌若夕漠然回答道。
呵,雲井辰頓時啞然失笑,他可沒有遺漏,在自己觸碰到她的傷口時,她一瞬間僵硬的反應。
明明會疼,爲何還要故意逞強?
他搖搖頭,將心底的那絲憐惜狠狠壓下,爾後攤開手,從藥瓶中倒出了冰涼的藥水,晶瑩的藥汁,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有些疼,你且忍着。”他揉搓了一下手掌後,便打算將藥汁用到她的身上,動手前,還不忘細心的提醒一句。
凌若夕對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很是不屑,索性閉上眼,一副靜等他動手的樣子。
雖然她表現得極不在意,但云井辰卻仍是不願弄疼她,動作極致小心,只要她稍有反應,便會減弱掌心的力道。
“你能稍微大點力麼?”這跟撓癢癢一樣的力度,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才能將肩膀的淤血揉散?
“本尊只是擔心會弄疼了你。”雲井辰無奈的嘆息道,他明明是好心,怎麼還被她一通責備呢?
“你在說笑麼?”凌若夕不屑的哼哼一聲,若是連這點小痛她也無法承受,那她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就算你能承受,但本尊的心,可承受不了,這傷雖然在你身上,但本尊看着,心裡卻極其難受。”雲井辰低聲呢喃着,嗓音略顯落寞。
他有時候真的希望,這個女人能夠不要這麼要強,能夠偶爾柔弱一點,她難道不知,她的逞強,在在意她的人心中,是怎樣的痛苦嗎?
深情款款的表白,讓凌若夕不自覺擰起了眉頭,聽着他這番真摯的話語,她冷硬的心房竟出現了一絲動盪。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這種話,但她的反應,卻一次比一次強烈,凌若夕有些慶幸自己未曾睜開眼睛,沒有讓他看見自己的動搖與感動。
“雲井辰,我回報不了你的。”她沉默了許久後,才頭一次用着極其嚴肅的語氣同他說話。
揉搓着肩膀的手掌微微一頓,他深邃的眸子裡極快的掠過一抹黯然,但下一秒,他又恢復了那副邪肆不羈的樣子:“本尊知道,可是怎麼辦,就算你一輩子也不會愛上本尊,本尊也不想放棄你。”
越是瞭解她,他就越是無法自拔。
想要時時刻刻見到她,想要每天每夜纏在她的身邊,想要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將她抱在懷中,這樣的衝動與渴求,與日俱增。
“本尊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想要本尊放棄,除非,將這顆心徹底的捏碎。”說着這句話時,他的神色極其真摯,甚至於帶着些許決然。
“你是白癡嗎?”不求回報這種事,難道真的有人會做?凌若夕不願再多說什麼,他愛咋滴就咋滴,她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心就夠了。
下意識忽略掉心裡那絲甜意,她擰着眉頭,平靜的躺在牀上,如同女王般,任由他伺候着。
安靜的房間,氣氛愈發曖昧,牀榻上一坐一躺的兩人身側,似有粉色的泡沫正在飄揚。
即使閉着眼睛凌若夕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不停的落在她的身上,強烈到讓她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好了。”雲井辰故意拖長了時間,只爲了能夠多同她肌膚相觸,但他還殘留着幾分理智,知道自己若做得太明顯,勢必會引來她的不滿,縱然心底有些不捨,還是乖乖的鬆開手,替她將敞開的衣衫重新合上,又細心的將盤扣一顆顆繫好,隨後才站起身來,火紅的衣袍,筆直的垂落而下,他漫步走向桌邊,用涼水洗淨手掌上殘存的藥汁。
凌若夕刷地一聲睜開了眼睛,目光掃過胸前被穿戴整齊的衣衫,隨後,看向他站在桌邊的身影,“你怎麼會隨身攜帶這種藥?”
雲井辰抿脣一笑,“自然是因爲有個不愛惜自己的娘子啊。”
他深知她有多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一旦遇到強敵,寧肯拼得你死我活,也不肯退後半步,這樣的她,受傷已經成爲了家常便飯,卻又時常認爲自己是鐵打的,一點小傷完全不放在心上,以至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身上就習慣了帶些效果極強的傷藥。
他看似漫不經心的回答,卻讓凌若夕的心房再度顫動,似有什麼東西,正在滋長。
心裡暖暖的,甜甜的,這種感覺,她從未有過。
“你先歇息,明日本尊再過來。”雲井辰裝作未曾見到她略顯動容的樣子,只嘴角那抹竊喜的笑,泄漏了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心情。
有些事得慢慢來,尤其是她這種戒備心極強的人,沒有超人的耐心,根本不可能攻破她的心房,索性,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這種東西,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的軟化她,讓她從習慣自己,到愛上自己。
雲井辰說走就走,背影毫不留戀,反倒讓習慣了他死皮賴臉纏在自己身邊的凌若夕有些意外。
這男人此刻怎麼突然這般爽快了?
但轉眼,她就把這個詭異的念頭從腦海中拍飛,媽蛋,她這是被煩出習慣來了麼?他能果斷的離開,這不是好事嗎?她幹嘛要覺得失望?
不知何時,被點住的穴道已恢復了自由,凌若夕卻神色糾結的躺在牀榻上,半點睡意也沒有。
疼痛的肩膀,似在他方纔溫柔的揉搓下緩解了不少,肌膚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始終環繞在她的身側,就像是這個打不走,罵不走的男人一樣。
凌若夕心煩意亂的閉上眼,一把掀起被褥,矇住自己的腦袋,她決定睡覺!
第二天清晨,扣扣的敲門聲,將好不容易纔睡過去的凌若夕驚醒,她揉着酸澀的眼睛,緩緩從牀榻上直起了身體,腦子有些發脹。
“恩?”剛打開門,她便見到笑得一臉風騷的男人,正端着一碗粘稠的米粥,站在屋外。
“這是什麼?”詭異的目光緩緩掃過他手中的食物,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這是打算拿自己當試驗品,開始練廚藝麼?
她覺得有些胃疼。
“本尊保證,這碗粥絕對比昨夜的麪條好吃。”雲井辰擠開她的身體,自顧自的走入房中,然後將瓷碗往桌上一放,一副期待她食用的表情。
凌若夕頓時覺得,如果自己拒絕,就像是在犯罪。
靠!她爲毛會有這種錯覺?
指腹用力揉着眉心,在雲井辰幾乎望眼欲穿的目光下,她這才慢吞吞挪動着步伐,在木椅上坐下,近乎施捨般的,拿起了勺子。
她的妥協一向不太多見,尤其對象還是同一個人。
雲井辰樂得眉開眼笑,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看來是用對了,她果然拒絕不了旁人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