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需多說,我意已決。在經歷我方纔咬自己的舌頭,從中感受到了那瀕臨於生死邊緣的痛之時;我腦海中浮現出的卻盡是他們幾個的音容相貌,這讓我深刻地意識到這痛卻是無法堪比沒有他們幾個的心痛的。”
“現在,我深刻地明白,你很強大,不是麼?不然,我此刻不會還是這般莫名其妙地仍是全身動彈不得。想必,如若沒有你的同意,我或許便再見不到他們了;這樣的話,更多的時光,於我有何意義,不是更添思念的煎熬痛苦麼?”
“總之,無需說過多,我現在就是等不及了,也不想再多等一分一秒,你不是說你會比任何人都愛我、護我麼?那不想我死的話,就馬上讓我見到他們!”
此時的宮九奕,還是因傷及舌頭,而說這些話時,口齒並不那麼清晰;但其言辭語氣之中,卻依舊那麼鏗將有力與決絕。她這是有目的性地進一步逼迫他的心底防線之底,她倒是要看看,這個眸子裡此時對她盡是真愛的男人,會對她退讓至何地步?
然她雖然在這個有史以來,最爲強大者面前不敢掉以輕心,也在極盡全力之下,有了此完美僞裝;但實則,她的心底深處,還是有因他的這一番話而有所擔憂之心的。
她明白他是在其中有強調,沒有他的相助,自己便似乎是不可能離開這個時空的;只是,她沒辦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先見到宸他們幾個再說吧。
而再說,聽了她這話的蕭朗,又是不可抑制地渾身一震,傷痛的同時;他深深地妒忌那幾個男人,更甚於該說那是一種嫉恨;如果可以,他真想去即刻殺了那幾個男人。但是他卻又深深地感覺到,或許他這一輩子都無法那般做了;只因他害怕,害怕失去她。
這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害怕,這種害怕在此時此刻便已浮現;逼迫得他似乎除了答應她,便無從選擇;只是他總有帶着那麼一點霸道之愛的不情願啊。
“你還在遲疑什麼?還不趕緊帶我去見他們!否則,一個時時刻刻都可以一心求死的人,你可以攔得住麼?那樣的話,你這份口口聲聲的愛,又有何意義?”
“再者,你又何必那般自私?你的壽命可以高達七八百年,乃至上千年也有可能;而我的壽命,最多也就上百年。我們之間,就自然規律而言,原本就是不合適的;你的這份愛,又何必呢?”
“再者,你若真懂得愛,便該爲我着想,學會放手!言盡於此,我必不再多言一句;僅是最後一句,馬上帶我去見他們,否則我馬上死給你看!”宮九奕依舊忍着舌頭上帶給她的痛楚,不緊不慢地說着這些甚是攻心的話;並且,話音即落,她還作勢嘴巴一動。
這連忙驚得蕭朗,立馬出聲制止。“等等,你不許再傷害自己!”
他話音即落,發現她便再無任何動靜後,這才平穩了周身的氣息,繼續道:“我明白了,或許我可以利用各種強制手段,果真令你全身各處都無法動彈,即便是口舌也一樣;但那樣一動不能動,口不能言的你,一定會覺得生不如死;也就如你所言,我的那份愛,便無任何意義。”
“或許,你開心了,我也會跟着開心吧。否則,就算是你此時是呆在我身邊,見不得那幾個男人的;我的心,卻還是依舊地那般痛苦。或許,我是該有另外一種嘗試。我,可以答應馬上帶你去見那幾個男人;但在此之前,我得先爲你受傷的舌頭做些處理;之後,馬上就去,可以麼?”
蕭朗情真意切地無比誠懇地說完這些話後,便又隨即在幾個動作之下,讓宮九奕得以恢復了全身的正常動彈。
其實,宮九奕剛剛的那幾句話,不僅讓他此時做出了這般的決定;更是讓他在之後的另一個更大的決定之中,埋下了心底基石。
特別是他此時所提出的壽命問題,也有揪住了他此時的心脈的。是啊,以她這個來自外面時空的身體,從生命體徵看上去,的確也不過上一百年的壽命而已。
她的血統並非屬於這個時空的,就算是用盡了法子,也是絕不可能達到與自己差不多是壽命的;畢竟,是不同的生命機體,就算是用盡了方法,給她延年益壽,她也絕不可能達到這個時空裡普通民衆的壽命水平。
如此,暫且不提她是否願意接受自己的愛,留在自己身邊;就是她所提及的這點自然客觀事實,就足夠讓人受打擊了。
雖然,從她出現至此時此刻的時間並沒有多久;但她卻是給了自己諸多從未有過的強烈地而又奇妙的感覺的。
與她親近時,有一種特別的想緊黏在一起直至天荒地老的美妙感;一觸碰到她身體之時,便有一種只想沉淪其中,難以自拔的沉迷;總之,只要她處於自己身邊之時,自己就沒來由地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的感覺。
而當她咬舌之時,自己之前又有過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害怕感,那是自己當初在時刻面臨着危機重重的奪嫡之爭時,從未有過的;哪怕是在當初晴兒處於硫火秘牢之中,馬上就有可能永遠離開自己之時,也從未有過的那般害怕。
等等,等等,這些突如其來的卻已然滲入了自己骨髓間的特別感覺;即便是當年的晴兒,也是從未有過的。
自己此時已然可以確定,或者說直面自己的心;或者正如她前面所提及的這世上有一種情感,會讓人誤以爲是情深似海的真愛,卻不過只是曾今一時的惘然。
或許,感情上的事情,總是容易讓人迷失自我的吧;當真愛尚未來臨前,並不知真愛爲何物,便可笑得認爲那便是真愛;卻道,不過只是一時的惘然之情。至少,此時此刻能夠確定的是自己已經一點兒也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