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霽延斜眼瞥了一眼笑容滿面討好看着他的顏竹心,眉梢微不可見地上揚了半分,這丫頭在骨氣這方面又讓他刮目相看了!
“是嗎?剛剛你不是說各走各的路嗎?難道是朕聽錯了?”元霽延凝眉當真一副疑惑的表情。
裝!繼續裝!她倒要看看誰更能裝!
“嘿嘿……有誰說了那樣的話嗎?我怎麼不知道?肯定是皇上您聽錯了!”顏竹心裝模作樣往旁邊尋了一圈,突然神秘兮兮道:“看來這裡不安全,皇上,咱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說完,她立刻一躍而起,張手張腳抱上元霽延。
本還想逗逗她的元霽延突然被她抱住,背脊一僵,竟是忘了反應,等回過神來,她已經呈八爪魚狀抱住了自己!
這……
“皇上,還不走嗎?”顏竹心眨眼“無辜”地看着元霽延。
這……他還能說什麼嗎?比臉皮的厚度,他輸了,比不要臉的程度,他也輸了……
自懸崖底上來,顏竹心立馬一改剛剛的狗腿樣子,將利用完的元霽延直接丟棄。
“皇上,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府了!咱各走各的哈!拜拜!”顏竹心將女子變臉比變天還快的真理髮揮得淋漓盡致!
“……”元霽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終究是沒再說什麼,今日他算是又見到顏竹心的另一面!看來以後還有待好好挖掘一番才行!
顏竹心和元霽延分開之後,直接往神勇侯府而去。
累了一天,也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深更半夜,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想到正門已經關了,顏竹心拐過巷子往後門而去。今日學了一點輕功的基礎,顏竹心就想着在此試試也好,後退幾步奔跑助力躍起的同時,想着元霽延所教的方法,她竟然當真輕盈飛起,往院牆另一面飛去。
突然,在她越過圍牆的同時,一抹黑影自院牆裡飛身而出,竟然就和顏竹心擦肩而過!
“什麼人!”顏竹心驚呼一聲,那人顯然也是始料不及,不過人卻已經往院牆的另一面落去,顏竹心一落地,立刻抽出腰間長鞭借力飛身而起,重新飛出院牆,朝那黑影快速追去!
這麼晚了,那人鬼鬼祟祟出現在神勇侯府,肯定沒什麼好事,無論如何都要抓住他問個一清二楚。
奈何此人輕功竟然也不弱,竟能跟顏竹心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眼見着如此下去自己定然會跟丟此人,她一心急,竟無意間使了內力,足尖輕點結合手中長鞭卻是加快了速度,眼見着那人越離越近,顏竹心心下一喜,左手連忙按上腰側的飛爪。
“哪裡逃!”她輕喝一聲,手中飛爪同時甩出,直直朝黑衣人襲去,只聽到“叮鐺”一聲,飛爪似乎擊到某個兵器上,被反彈了回來。
顏竹心眉頭輕擰,卻也趁着這一會兒停頓的功夫,快速追上了這個黑衣人,手中長鞭如蛟龍出水,緊接着朝黑衣人甩去。
暗淡的月光下,明光一晃,又一聲武器撞擊的聲音傳來,顏竹心欺身而上,手中長鞭迅速轉換,纏住了那黑衣人的腳步。
黑衣人顯然很想快點擺脫顏竹心的糾纏,一尋到機會就想跑人,奈何顏竹心功夫不弱,且手下又故意要留他性命,兩個人竟然因此而膠着下來!
如此僵持並不是
顏竹心的初衷,爲了快速制服他,顏竹心索性收了長鞭,改用格鬥刀近身跟他搏鬥,一旦近身搏鬥,顏竹心在速度上的優勢便快速地顯露出來,黑衣人也很快察覺到近身搏鬥並不是她的對手,便想遠離她。
顏竹心瞄準機會,在他一心想遠離她的時候,腳下一記橫掃千軍,手腕同時一旋,格鬥刀快速往黑衣人的腳刺去。
就在格鬥刀就要刺入黑衣人的大腿時,一陣凌冽的勁風朝顏竹心的門面襲來。
有幫手!
顏竹心一驚,連忙往後連翻幾個跟頭,險險躲開突然襲來的暗器,腳步還沒站穩,另一枚暗器帶着凌冽殺氣再次襲來,顏竹心側身一仰,再次險險躲開,她快速站穩,擡頭朝暗器發出的方向看去,茂密的樹林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而當她想要尋剛剛追來那人時,已經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該死的!竟然讓他給逃了!
顏竹心憤憤一掃四周,確定已經沒人,纔有些不甘地往回走。
這幫手一開始就躲在一旁看戲,能不被她發覺便可看出此人功夫不弱,而且很可能在她追上來的時候就緊緊的跟在後面,到最後纔出手助另一個人離開!神勇侯府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們如此慎重嗎?除了一些銀子,她似乎也沒什麼寶物呀?
突然,腳下踢到一個硬物,顏竹心連忙停下來,彎腰藉着微弱得幾乎都沒有的月光摸到了那東西,仔細一看,卻也只看到黑乎乎一塊像令牌一樣的東西,手指輕輕觸摸,能感覺到上面細微的紋路,奇怪?什麼東西?
顏竹心沒多想,將那東西往懷裡一塞,繼續往神勇侯府而去。
纔到門口,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連忙追上去叫道:“狗兒,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似乎正要翻牆進去的勾澤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轉過身來,一看到是顏竹心,顯然是愣住了,結巴着道:“侯爺……你不是在宮中留宿嗎?怎麼突然回來了……還是這麼晚的時候。”
顏竹心乾笑了一聲,敢情那皇帝小子竟然對她的人說自己要留宿宮中了嗎?
“沒……哪兒的牀也沒有自個兒府上的牀舒服,所以我就直接回來了。”顏竹心應道,餘光掃了勾澤一眼,才笑着問道:“那你呢?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勾澤頓了一下,才低聲道:“今日武平侯、昌平侯、淮平侯、南平侯四大諸侯被皇上抄了家,流放南蠻。武平侯的親侄子趙一虎也不能倖免,他收下的所有賭場已經被我全部買下,歸入彩寶萊,今日一直忙着整理賬目,卻是忘記了時間,這才如此晚回來。”
“原來如此。”顏竹心淡淡應了一聲,隨勾澤一起翻牆而入。
“侯爺,江陵都城大部分生意都在你手下,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勾澤微微側頭看向她問道。
“這些你看着打理就行,有些不需要的生意就趕緊拋了,拖太久只會浪費金錢。”顏竹心認真說道,如果像勾澤所說,那自己現在不是已經差不多控制了大半個江陵都城的經濟了?
“是!”勾澤應了一聲,眼見顏竹心打了個哈欠,便趕緊說道:“那侯爺趕緊去休息吧,時候也不早了。”
顏竹心應了一聲,轉身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身後,勾澤淡淡看了她一會兒
,才轉身離去。
顏竹心一回到房間,便看到案前放着一封書信,龍飛鳳舞地寫着“勾澤親啓”四個字,那熟悉的筆鋒讓她忍不住揚了揚眉毛,立刻將信拆開來看:
二十萬兩,謝了!有機會再合作!聶季親筆。
顏竹心微微勾脣,這時突然想到還有個東西,她連忙將懷中撿到的牌子掏出來,拿到燭光下一看,竟發現這根本就不是牌子,而是一塊方形的玉佩,玉佩上方紋着霸王花的圖案,竟是異常的精緻,看來擁有此物的人非富即貴!
只是爲何會在神勇侯府出現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陰謀?看來這事她要好好查一查才行了。
方向確定下來,她便沒再多想,躺牀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睡下沒多久,神勇侯府有一抹黑影飛身而出,往城西方向而去,很快便落入一處院落中,步伐輕鬆地往其中一個亮着燈的廂房而去。
那人推門進去,只見廂房當中竟然還站着另一個黑衣人,一看到這個黑衣人走進來,他眼中也只遲疑了一下,便立刻上前躬身一輯,沉聲道:“主子說了,他要神勇侯這個人。”
那推門進來的黑衣人腳步並沒有絲毫停頓,冷着一雙眸子朝那人走去,突然揚手就朝那人扇了一巴掌,直打得那人摔倒在地。
“你!”被打之人眼中劃過一絲怒意,站起來就想罵人,那黑衣人卻已經冷聲開口打斷道:“你知道你差點就暴露了身份嗎?竟然如此不小心!”
那人一聽,自知此事是自己理虧,雖然有些不甘,卻還是低着頭認真聽着。
“這段時間讓他少給我傳消息,此次動作神勇侯必定已經產生懷疑,所以你最好儘快離開江陵都城,等過段時間好一些了,再回來做事。”黑衣人沉聲說道。
那人聽完,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低頭應道:“是!”
得到那人的回答,黑衣人也不多留,轉身便離開了廂房,身形變化往神勇侯府而去……
三日之後,押送四大諸侯一干犯人的隊伍,在路上一處縣城停留時,一場莫名大火席捲了整個牢房,四大諸侯等兩百多人全部被活活燒死,消息傳回皇城的時候,滕月王震怒,罷免了此次押送的官員。
神勇侯府上,顏竹心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情平淡,連勾澤都忍不住出聲問道:“侯爺不覺得四大諸侯他們很可憐嗎?明明死裡逃生留了一條命,偏偏老天爺不放過他們,硬是要將他們拉回陰朝地府。”
顏竹心飲了一口茶,表情淡然,一雙桃花眼卻顯得有些涼薄,只見她慢悠悠放下手中的茶杯,擡頭掃了一眼勾澤,才平靜道:“我既然早就知道四大諸侯活不了,就沒什麼好吃驚的。”
“額……你一早就知道?”勾澤忍不住瞪大眼睛。
顏竹心哼了一聲,勾脣冷笑道:“雖然四大諸侯的兵權被削去,但到底手下精兵無數,誰能保證日後他們不會有所勾結,做出謀反的事情來,以皇上的性格,定然不會留下任何謀反的可能,所以他們定然不能活……”
只是,她沒想到元霽延竟然會殺得如此一乾二淨……
勾澤聽完,臉色微變,卻也很快便了悟了……
如果是她,能否做到像皇上這般徹底呢?
大概不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