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月曉夢無語問蒼天,她分明不是這麼教這個傻子的,爲毛一個傻子一首靜夜思都能夠黑得她這麼的徹底,居然扯上了夫妻之道。
她真心的不知道是不是該誇傻子強呢?
鏡月曉夢用眼神偷偷的看上首的老皇帝。在她以爲老皇帝要發怒的時候,陡然的上首的顏帝朗笑出聲:“好,好一個夫妻之道。殤殤這首詩做得好啊。看來朕抱曾孫有望了。來人,有賞。”
嘎……
鏡月曉夢不可置信的望向上首的老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下一瞬鏡月曉夢感覺到周遭好幾道陰冷的毒芒的時候,她瞬間就明白了。這纔是帝皇啊,不必自己出手,言談之間就已經將她置身在風口浪尖上。帝皇籤,再加上高僧的箴言,如若她鏡月曉夢真的懷孕生下龍孫。這一刻開始,會有多少人心中將她恨死。
在場的衆人本抱着看戲的態度,想要皇上責罰鏡月曉夢,可是萬沒有想到,皇上居然如此的開心。
一個個的在看着老皇帝讓人賞賜給鏡月曉夢的稀世珍寶,羨慕嫉妒的要死。尤其是西涼的千金貴女們,更是眼睛都發綠了。
唯有鏡月曉夢,看着自己眼前皇上賞賜下來的稀世珍寶,心底的冷意是越來越濃烈了。
老皇帝這是在用捧殺啊。對自己這個孫兒萬千的疼愛,*(chong)到了天上去。這卻更會招來羨慕嫉妒恨。看來,接下去,他們的日子會更加的難過。她算是知道了。自己日後沒事就在景王府研究研究毒藥什麼的,不要再出門了。只怕一出門,就會有多少人想要在暗中殺了自己和傻子。
百里化殤揚起倨傲的臉,非常得瑟的道:“皇爺爺,不就是一首詩嗎?殤殤現在可了不起了。會做得詩可多可多了。”
“景王真了不起,不如景王再給大家做一首詩助助興。”開口說話的東吳太子云烈,別人或許看不穿,可是他倒是隱隱的覺得顏帝的用意。
“皇上,你看東吳太子都這般說了。臣妾以爲也請景王再作詩一首助助興。”酈貴妃符合道。本來還指望昭陽能夠將東吳太子拉攏過來。誰料想反倒是昭陽被陷害,失了利用價值。
老皇帝還沒有開口,百里化殤就上前一步,挺着胸脯道:“沒有問題,皇爺爺殤殤要筆墨紙硯。”
上首的老皇帝挑眉,滿面慈色道:“好,來人,筆墨紙硯。”
隨着上首皇帝一聲令下,迅速有太監擡着書案和拿着筆墨紙硯。
在場衆人權當是看戲。一個個的翹首以待,想要看看這個傻子究竟會做出何等的銀詩來。
面上雖然沒有說,不過,在見識到方纔百里化殤所做的詩的時候,心中實則都在想,這個傻子,做出來的詩也只是徒增笑話罷了。
雲烈看着上首的酈貴妃,這麼迫不及待的幫腔,還不是想要拉攏自己,他涼薄的紅脣微微一勾,眼裡閃爍着一絲若有所思的笑,仔細看去,盡是嘲諷。雲烈再度朗聲開口道:“皇上,不如再讓燕王也陪同做一首詩,叔侄二人比比更添情趣。”
鏡月曉夢聽了雲烈的話,紅脣狠狠的抽了幾下。擦的,皇家都是黑人,雲烈讓百里宏澤和百里化殤兩個人比賽,縱然百里宏澤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啊。
輸了就可以說,百里宏澤連一個傻子也不如。這一招夠狠。
鏡月曉夢壓根就不指望百里化殤能夠做出什麼像樣的詩來。只希望這個傻子走過場就可以。這皇家宴會快點結束就可以了。
百里宏澤黑眸眸光一利,站起身拒絕道:“父皇,兒臣……”
百里宏澤剛想要說出拒絕的話,一邊的雲烈譏嘲道:“怎麼?燕王不敢和景王一比?”
雲烈這話譏諷的話一出,百里宏澤若是不比,那麼就是不敢和一個傻子比,從此也是會烙人笑柄。
若是和傻子比試,也是要烙人話柄。
百里宏澤雙手緊握成拳,對於雲烈的故意刁難,他恨,可是卻無能爲力。
“來人,再添一份筆墨紙硯。”上首的皇帝高聲響起,這也就是敲定了百里宏澤務必使要和百里化殤比賽了。
“既然是比賽,沒有賭金不是太無趣了嗎?本宮下注一萬兩黃金賭景王贏。”雲烈這話一拋出,當即是讓衆人華麗麗的給凌亂了。
東吳太子啊,你這是有多麼的不待見咱們的燕王殿下,居然如此的諷刺咱們燕王殿下。一萬兩黃金?燕王殿下贏了,也不敢要你這一萬倆黃金啊。
至於雲烈這明擺着的戲弄諷刺,上首的老皇帝也看在眼中,眼底劃過一道暗芒。
顏帝沒有迴應雲烈的,一個眼神,身側的太監高聲起:“開始作詩,請兩位在一炷香時間內任意做一首詩。”
百里化殤站在書案前,嘴巴咬着毛筆,黑眸眨巴眨巴的,似乎在很用力的想,一邊的百里宏澤縱然是不願意,也被逼上了梁山。
百里宏澤只是微微的沉思就已經心中有了注意,隨即拿起筆刷刷的奮筆疾書。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內就好了
反觀百里化殤,這個時候反倒是纔開始寫。人家很認真很認真的寫着,好像手上也沒有停筆的意思。
一炷香的時間到了。太監高聲響起:“時間到。”
“等一下啦,本王還沒有寫好。”百里化殤嘟囔起紅脣。
“殤兒,不可耍懶,時間已經到了。”顏帝沉着臉道。
百里化殤萬般不願意的只能夠放下筆,撅着小嘴,黑眸裡盈滿水汽。泫然欲泣的樣兒讓人看着心中不由得一軟。
然而大殿裡的朝臣千金貴女們則是在心中嗤笑,傻子就是傻子,自己沒有能夠在規定的時間裡做好詩,居然就只會哭鼻子。
百里宏澤自動的念起自己寫就的一首詠荷詩。在他話音落下,那些女子們癡癡的望着百里宏澤,這男人不但有才華,而且身份高貴,還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最最主要的是,現今就他還沒有正妃,所以,女子們含情脈脈的望向百里宏澤。
然而百里宏澤卻是將自己的黑眸落在的不是百里化殤的身上,而是鏡月曉夢的身上。
看着百里宏澤那倨傲的樣兒,鏡月曉夢冷笑。呵呵,不就是一首詩麼?有什麼好倨傲的,才高又當如何?
百里化殤看着自己未完成的詩作,水霧濛濛,氣狠狠道:“諾,燕王叔,你拿去念吧。”
“燕王,你就替這任性的小子將上面做了的唸了。”
百里化殤將自己的詩作弄成一團丟給百里宏澤。
百里宏澤看着百里化殤這樣兒,縱然人家是擰成了一團廢紙,他也很優雅的撿起來,並且鋪展開,攤平。
百里宏澤看着那彎彎扭扭的字,脣角邊的笑非常的明媚。隨即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臥春》
臥梅又聞花,
臥枝傷很低。
魚口勿臥石水,
臥石搭春綠。
百里化殤唸的人壓根就沒有回過味來,他在朗聲唸完這首詩的時候,黑眸一蹙,傻子何時怎麼厲害,居然能夠做出一首詠春詩來。
下首所有人一時間也都是愣住了。傻王居然會做出詩來,而且做得還是如此的好?
然而下首的雲烈這朗笑聲起:“哈哈哈……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鏡月曉夢聽了,雙眸睜大,我擦,她以爲這首詩是現代的打油詩,萬沒有想到這打油詩的鼻祖在這古代。原來這打油詩是由此開始就流傳了。
好吧。
我蠢。
我沒有文化,
我智商很低。
欲問我是誰?
我是大蠢驢。
傻子,你好強啊,居然將人給罵了。鏡月曉夢絕對不會相信這一首詩是傻子的做得,她自動自發的想到,這定然是有人戲弄這個傻子。所以才讓傻子背誦這首打油詩。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傻子現在居然做了這麼一首詩,而且還是讓百里宏澤當着衆人的面念。說自己蠢,自己沒有文化,智商低。還說自己是大蠢驢。
百里宏澤不解,他居然再度低頭,朗聲的讀了一邊。
這下子,衆人可算是回過味來了。全體都傻了。這個傻子這麼的有自知自明。居然做出瞭如此名副其實的一首詩來。前提是這首詩得傻子自己念,那樣纔是更加的名副其實。
現在讓百里宏澤當着衆人這麼說自己蠢,說自己是大蠢驢。特麼的太侮辱人了。
百里宏澤直到讀完,這才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他竟然被這個該死的傻子給陰了。百里宏澤的雙眸眸底噴着怒火。
雲烈心情是大好。看着百里宏澤如此噴火的樣兒,他紅脣勾起戲謔道:“哈哈……你何許如此自謙呢,你又是說自己沒有文化,又是說自己智商很低,還說自己是大蠢驢。這不是要將西涼所有的朝臣們都嘲笑了去嗎?”
雲烈這是在犯衆目,下首的朝臣千金貴女們被東吳的太子嘲諷,一個個的氣得雙手都是緊握成拳,敢怒不敢言啊。人家乃是堂堂東吳的太子。就連上首的皇帝都不敢得醉東吳太子,更不要說他們了。
百里宏澤黑眸裡盛滿了狂怒,雙手握拳,忍着狂怒道:“本王不過是代替罷了。”
一句話,那意思就是說,這是某人自己寫自己是蠢蛋。
此刻的百里化殤已經回到了座位上,帶着鏡月曉夢美滋滋的開始吃了美味佳餚,似乎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寫過一首詩。而且現在自己的詩還有人替自己唸了。
惹得百里宏澤只能夠怏怏然的下去,至於那一萬兩黃金打賭的事兒,好似壓根就沒有一般,雲烈也不過就是打百里宏澤的臉,今天還真真是不錯。
在雲烈剛坐下的時候,陡然的他的身側一起隨同前來的大臣轟然倒在地上,身子蜷縮,口中吐出白沫,隨即腳亂蹬了幾下,雙眼一白,死了。
衆人驚呼。
皇家宴會上,死了東吳的大臣。
雲烈黑眸狂怒道:“顏帝,你居然命人下毒?”
上首的顏帝黑眸深幽下去,沉聲道:“烈太子,朕既有心和東吳聯姻,怎麼可能下毒,而且還是如此拙劣的下毒。今天誰也不準離開,朕務必給太子殿下一個交代。”
鏡月曉夢在看到東吳的大臣居然中毒毒發身亡在西涼的皇宮。這一場的宴會還真的不好過啊。
御醫和仵作都到了。
御醫和仵作查看,彙報都是一個口吻,那就是中毒而死。一查那大臣喝過的酒杯裡果然是被人下了毒。
一個個的心中暗驚啊,心惶惶不安,生怕自己喝下的酒也有毒,一會就會毒發身亡。
鏡月曉夢深切的知道,自己不應該上前惹事,自有西涼的仵作會給以一個交代。酒壺裡沒有被下毒,爲何酒杯裡會驗出毒來?
那人究竟又是如何下毒的?難道是下在酒杯裡了?直覺告訴自己,那兇手現在還在現場。這下子升級到國和國的糾葛,弄得不好便會兵戎相見,只會生靈塗炭。
要向東吳交代,唯有找到真兇。
她當然相信顏帝絕對不會這麼傻到在皇家家宴上下毒暗害東吳的大臣。這不是引火燒身嗎?
東吳和西涼一戰,就會讓漁翁得利。
鏡月曉夢靜靜的在人羣裡尋找可疑人。下了毒的人,總是會有一些細微的變化的。尤其是東吳的人馬。
鏡月曉夢先是從雲烈的身上開始,這個男人的面色暗沉,鏡月曉夢第一個懷疑的自然是雲烈。他此番前來西涼,似乎別有目的,而且,眼中對於百里佳妮,還有顏帝有着蝕骨的恨意。那一種恨意是融入到靈魂深處的。
作爲女人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雲烈和百里佳妮有糾葛,和顏帝似乎有深仇大恨。腦海裡搜索關於雲烈的所有背景信息,沒有一條是會和顏帝有糾葛的。這纔是鏡月曉夢內心裡最最大的疑惑。
雲烈在東吳得天獨厚,一直享福盛名,是九州大陸很多名門貴女想要嫁的人。
恨之深愛之且。她斷定雲烈和百里佳妮兩人有過愛恨糾葛。今日這一處,會不會是雲烈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鏡月曉夢自己又在腦海裡搜索死去大臣和雲烈之間是否又有糾葛,只是,自己最近搜索到的消息,這幾位跟隨雲烈一起前來東吳的大臣,全都是雲烈黨羽的。相當擁護雲烈。
雲烈不該啊!
不過,上位者的謀算,也無法排除這個可能。爲了自己的計劃,雲烈還真有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鏡月曉夢是費了心在觀察雲烈,只是,這個男人城府太深,鏡月曉夢根本就無法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查看出什麼來。
再度的將視線挪到東吳別的大臣身上。此刻作爲喝了酒的人,首先應該先擔心自己,面露驚恐之色,但是鏡月曉夢發現,其中一人不是,他並不是擔心自己,反倒是洋裝很憤怒的樣兒。挺身怒斥顏帝。
至於雲烈,她還能夠理解,堂堂東吳的太子,上首的顏帝根本就不敢給他下毒,要是他死了。那麼東吳和西涼就真的會是不死不休的兵戎相交了。
然而大臣呢?沒有擔心自己是否也是中毒了,反倒憤怒上前指責顏帝,除非,他本身就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中毒。纔會第一時間不是考慮自己的是否中毒,反倒是上前怒斥。
所以說,那其中的大臣,就算不是下毒的兇手,那也鐵定知道其中的內幕。
鏡月曉夢再度暗暗的觀察着人家的所有表情動作。絲毫就沒有放過。在她鎖定了人之後,鏡月曉夢就思索,這個人是如何給那死去的東吳大臣下毒的。酒壺裡沒有毒,杯子?他何時碰過?
下毒,那麼他身上肯定還會藏着毒。會藏在哪裡?指甲縫?
這是個藏毒的好地方。
在鏡月曉夢想到可能的時候,就關注那大臣的手部。
作爲一名軍醫,讓鏡月曉夢考慮問題可沒有單方面。
正當鏡月曉夢想要起身的時候,陡然的眼光眸光掃到了自己的好妹妹的身上,自己的好妹妹驚恐的黑眸有些閃爍。她自然不相信這事情是鏡月如夢能夠幹得出來。
就憑這個女人,還不至於有這個能耐能夠弄這麼一出出來。
鏡月曉夢可是想到了一個人,端王百里琴瑟。她暗暗的將眸光凝向百里琴瑟,只是這個傢伙也是一個城府相當深的人,若說自己有看出來,就是看到了這個傢伙對鏡月如夢的掠豔之心。難道鏡月如夢的眼神躲閃真的就是因爲自己和百里琴瑟發生了關係?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內心裡覺得鏡月如夢這是在發顫,她似乎知道了一些什麼秘密吧。
鏡月曉夢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的喟嘆,特麼的,這些皇家子弟,一個兩個,都是謀算深深的人。本來還覺得這件事情是東吳朝臣乾的,她想要指出來。可是現在看到鏡月如夢這樣的神情,瞬間讓她又猶豫了。
腦海裡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東吳朝臣和百里琴瑟合作呢?這到時候事情又將是如何?
鏡月曉夢但覺得這事情好複雜。眼下不單單是國與國的糾葛,還有可能涉及到皇子皇孫爲了早點登上那個高位,製造了這麼一出。
哎,早知道,就讓百里化殤裝病,死活不來參加這個勞什子的皇家家宴了。現在好了。他們只能夠被困在這個保和殿,是不是,一天招不出兇手來,一天他們就要在這裡,兩天呢?三天呢?
場上千金貴女們早已經是嚇得面色煞白了。有的甚至是害怕的將頭埋進了家人的懷裡。
鏡月曉夢當下不敢貿貿然的出聲了,她發現事情非常的複雜,所以,還有待靜靜的觀察,西涼的皇家侍衛層層將保和殿圍住,現在大殿內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現在大夥兒都在這裡,算什麼事兒。鏡月曉夢又是觀察良久,覺得事情還是儘快解決的好。鏡月曉夢站起身道:“皇上,請容孫媳上前查看屍體。”
顏帝看向鏡月曉夢,暗黑的臉上自然是不信任她會有所作爲。冷聲道:“景王妃懂驗屍?”
歷來就沒有女子會懂驗屍的。所以鏡月曉夢斷然不會承認。開口道:“孫媳不懂驗屍,但是孫媳略懂醫術。皇上可以不相信孫媳,總應該相信孫媳孃親留給孫媳的一些書籍。”
“準了。”顏帝似乎是被鏡月曉夢給說服了。沒錯兒,鏡月曉夢將那一切都推給了自己孃親留給自己的嫁妝,讓人就算是懷疑也沒有辦法。而且這個時候,顏帝也只能夠將鏡月曉夢當成是多一層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