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顏在箭術上秉承了她爹的性格,第九箭,一箭命中符紅心,有模有樣的衝慕容世吹了一聲口哨,慕容世是新秀,當然不能和許顏這種老手比。
心下本就緊張,被許顏這一挑釁手一滑,箭直直的飛向了許顏。
釘住了她的裙角,把一干人等嚇的驚呆了,慕容世也愣在了原地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如何說是好,畢竟當着那麼多人的面。
慕容傾雲瞪了他一眼,許顏摸了摸鼻子,搖搖頭表示無妨。
有些尷尬,她其實發現了慕容世,並不是有意想要射她。
比賽結束,以慕容世一箭偏離爲輸,許顏高高興興的拉着慕容傾雲走了,而慕容世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他的尊嚴不允許他有失敗的經歷,但是他的確失敗了,他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想了又想,站了一會兒,走向旁面的箭婁中,取出箭矢又站在原地,一直的訓練,直到十箭,一箭不虛發,箭箭正中紅心,那時已經夕陽西下。
許顏在國子寺,玩了一圈回來,正準備起駕回府,就看到夕陽下的少年,夕陽下的小小少年,彷彿身披着橙色的光霞,一板一眼挺挺立立的站在那裡,嚴肅的表情,順着額頭流下來的汗水。
給許顏的心上留下了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痕跡,許顏想要走過去,奈何兩人之間還有誤會,她一直心虛池塘那件事情,卻不知如何是好,。
再想想慕容世哪冰冷的小臉蛋,心想,那幾分怯意,又長了很多。
她遠遠地衝慕容世拜了拜,道:“太子殿下,許顏先告辭了,。”
慕容世微微點了點頭,又投入到練箭中去選擇到國子寺門口,馬車已經停在那裡了,青檸站在馬車邊,看到許顏出來,趕緊跑了過去,青檸現在可不敢任由許顏亂跑了,一個錯眼便擔心不得,。
尤其是這幾日,這數月來頻頻出錯。
許顏心事重重的坐在了馬車上,心裡總覺得有什麼異樣感覺劃過癢癢的而不得出。回到將軍府,許顏先去給將軍夫人請安,報告了,這一天在國子寺的全部經歷,自己學了什麼?練習了什麼在哪裡取得了非凡的成績?
一一到來,事無鉅細。
只是落了池塘這件事情便三申五令的要求許顏每天都要向其彙報,在國子寺的事情包括吃了什麼甚至去了幾趟茅房都要報告一下。
許顏感覺煩不勝煩,又沒有那膽子反駁她孃親,許顏老老實實地彙報完工作,將軍夫人聽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大的差錯,便放她回去了。
許顏當即鬆了口氣,笑咪咪的道:“孃親孩兒告退。”
將軍夫人見她嬉笑着開的樣子,心裡那個怨喲,她這是爲了什麼呀?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了,她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她倒好避而不及的樣子,一想到這裡,將軍夫人氣就不順了。
許顏還未來得及逃之夭夭,將軍夫人叫道:“站住!”
許顏癟了癟嘴,心想完了,不應該就這樣光明正大表現出來的,一定要做一副苦大仇深懺悔一樣站在退下去,這樣就沒事了。
許顏不敢忤逆,當即又退了回來,委委屈屈道:“孃親,您叫孩兒還有什麼事嗎?”
將軍夫人也是心下不順才條件反射地開口喚道。喚完了之後又覺得自己沒什麼事情,又不想當面說出來,這樣委實有些丟了面子。
將軍夫人端起桌邊的茶抿了一口說:“坐下。”
許顏,眉頭皺到了一起,一張小臉皺巴巴的,心裡吐槽道,完了,完了,這又是心理教育,又是語言訓誡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我不就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嗎?稍微顯得高興了些嗎?
許顏苦着臉坐下,還巴巴道:“謹聽孃親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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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夫人被她這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逗樂了,笑道:“怎麼和孃親坐一會兒,要了你的命似的,比上刀山下火海還嚴重?”
許顏心想可不是嗎!面上卻不顯,嘻嘻笑道:“怎麼可能呢?顏兒最喜歡孃親了。”
將軍夫人也不理她,嗔道:“你就會貧嘴,就會哄娘開心你要是少在外面惹些事情,那也不至於這麼擔心。”
許顏厚臉慣了,心也大些,大大咧咧慣了,但是她最受不了孃親委屈的樣子,所以她每次落水之後都顫顫巍巍的不想回家,並不是怕孃親訓誡,她也不是怕他爹鞭打她,她只是害怕她娘這副樣子。
她看着揪心道:“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將軍夫人摸摸她的頭,眸中含有淚光,點點頭說:“是啊,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孃親才能放心呀!”
許顏福了福身拜道:“孩兒明白了。”
將軍夫人見自己說着說着,又悲傷了起來,連帶着原本開開心心的孩子也傷感了起來,當即就擺擺手道:“下去吧,今日便不用來我這裡請安了。”
許顏想上前給她娘一個擁抱,但是又退了回來,畢竟這是自己引起的,或許自己多做多錯吧,便乖乖巧巧地俯了俯身道:“那孩兒告退,明日再來與娘請安。”
將軍夫人點點頭,揮了揮手:“去吧。”
等許顏離開,將軍府夫人坐在堂中,默默地坐了很久,骨肉分離。
天下間還有比這更傷害父母的事情嗎?願她遠方的孩兒也可以安安全全的,無憂無慮的長大,即使沒有她與他爹待在他身邊。
又一日清晨,許顏穿着一件粉色的對襟,乘着馬車,來到了國子寺。
清晨,天高氣爽,雲淡風輕,許顏歡快的走進國子寺,途經校練場,發現慕容世已經早早的到了,手持弓箭一箭一箭的射着紅心,許顏在一旁站了站。
慕容世努力的有點讓她自愧不如了,前些天他們兩個比賽射箭還只是那麼點距離如今他便練習了擴大了兩倍的距離。
比如他在學習認識的態度上,總是比旁人努力了很多。慕容世今早的狀態,一點也不好。射了幾箭也瞄準不了紅心,情緒微微有些煩躁。
許顏想了想,終於還是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調整他的姿態和角度“咻。”正中紅心。
許顏也沒有多加忸怩,握着他的手,向他解釋技巧,她三歲跟着她爹學射箭,百步穿楊已不在話下,慕容世只覺一雙柔柔的手握着自己,而手的主人一點都不忸怩,看着許顏認真專注的側顏,他也沒有扭捏,虛心的學習着。
兩人相處的異常融洽,許顏演示了兩遍,將弓箭還給慕容世,慕容是搭弓,掌握好力度,調整好角度,一箭射出正中紅心。
許顏不得不佩服慕容世的悟性,自己當年學的時候練習了一天都沒有這樣的準頭,而不遠處的沈飛燕,握着弓箭。
站在遠處看着一副和諧的畫面,手緊緊的攥着面容有些猙獰,她原本看着慕容世一個人在這裡練習,準備來陪陪他,刷刷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半路被許顏截了胡。
她不喜歡許顏,從心底裡就不喜歡她,加上這次開始了箭術騎術課。
更是讓許顏風光無量,曾經她是國子寺備受推崇的才女,而今,似乎所有人都快淡忘了她沈飛燕?
她深呼了口氣,握了握手裡的弓箭走了上前,慕容世反覆練習角度準度,以求把握最精確的速度。
許顏一旁偶爾說一兩句,沈飛燕走上前,隔在許顏與慕容世中間,福了福身,拜道:“給太子殿下請安。”
慕容世拜拜手,又投入到射箭中,許顏見慕容世已經進入狀態,沒自己什麼事。
當即轉身就想走,沈飛燕看着許顏一身嫩粉色對襟,粉嫩可愛,灼灼其華。
再看看自己端莊的打扮,心下有些不爽,總覺得她是耀眼的蝴蝶,而她只能做身後飄飛的蛾子,心下有些不爽。
沈飛燕計上心頭,拉着許顏不許她走,直言道:“練習了那麼多天,我箭術不精,許顏,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許顏是個不記仇的性子,一兩個月過去了,早已忘了梨花宴上,沈飛燕的諷刺,覺得自己的箭術有大有用處,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沈飛燕,到底比許顏大了一歲,身量高了一些,許顏需要要手把手地教她,還需要踮着腳。
而沈飛燕並非真心想讓許顏教她射箭,不過是想找些機會,讓許顏出個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