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那眉頭緊鎖,警惕的看着正站在自己身旁,不到一步距離的人。
“你到底知道多少?”西那低着頭,聲音微微沙啞。
“知道多少?該知道的,我一件不落,都記下了!”印澄轉過頭,燦爛一笑,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女孩兒那般無害。
“你準備怎麼處置我們!”西那握緊了拳頭,此刻,他們的生死只在印澄的一念之間。
“只要你們這一段時間別有什麼動作,我保證不傷害你們。可是,要是我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傷害背月的事情,新帳舊賬一起算!你現在可以走了,我今天可以當做沒有看到過你!”印澄低下頭,聲音低沉得可怕。
西那着實有些搞不懂,居然就這麼放自己離開?沒看到過?意思是三人可以繼續呆在這裡。一邊懊惱的思索着,西那離開了六十樓。
回到房間裡,凱爾斯和瑩水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看着西那的臉色,心情瞬間低落下來。凱爾斯薄脣微抿站起了身,來到西那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怎麼在這兒?”西那有些疑惑的眼神,瞧着兩人。
“怎麼樣了?剛看你去了六十樓,什麼情況?”瑩水也激動的站了起來,是不是有什麼情報了。
“怎麼樣?她早就知道我們的底細了。從第一天進背月開始,她就清清楚楚!”西那眉頭緊鎖的坐在沙發上,滿臉愁容。
“什麼?怎麼可能!”凱爾斯也是驚了,怎麼可能呢?
“是啊!我看到了那些資料,我們的所有人的資料都齊了。清清楚楚的排列着,還有,我想她知道的或許比我們還要多!”西那垂了口氣,接下來該怎麼辦?
聽到這些話,三人陷入深思。背月到底多大的勢力?這些機密資料都能弄到手,更何況是特殊部隊的其他事情了。
“先彙報給上級吧!”凱爾斯低下頭,現在唯有這麼做。
“不行,她提醒過我!如果我們在這段時間裡,安靜呆着,她不會怎麼樣。如果再有任何動作,恐怕我們全都會死在這座大樓裡!”西那說道這些,更加的煩惱了。
洛羽痕走進房間,將飯菜放在了桌上。印澄放下資料走到了桌前,洛羽痕閒來無事的看了起來。這些是什麼?洛羽痕有些不解。
“各國已經聯合組織了特殊部隊,要全面剷除背月。這是他們間諜的資料!”印澄轉過頭看了洛羽痕一眼,冷聲說道。
“這些資料你都弄到手了?”洛羽痕瞧着印澄,眨巴着眼睛。
“你以爲背月這幾十年白混的?就這點兒資料,還是小菜一碟的!”印澄輕笑,這算什麼?
洛羽痕不禁低下頭思索了起來,萬一讓印澄查到了昨晚的事情,那她……洛羽痕甚至想都不敢想的結果。印澄一邊吃着,一邊打量着洛羽痕的神情。勾起脣角,笑得有些無力。
“姐姐,你好些了麼?”此時,米希爾推門走了進來,笑着問道。
“還好!你昨晚幹什麼
去了?一整晚沒回來!”印澄擡眼看着米希爾,眼裡似乎是空洞的。
“啊?我昨晚在KTV裡唱了一晚上歌,都快唱成啞巴了!”米希爾先是有些不自然,可是看着洛羽痕十分緊張的模樣,立刻回答道。
“是麼?你今天嗓子好了?”印澄笑了笑,低下頭繼續吃着飯。
“是啊,吃了藥,好多了!”米希爾坐在了印澄的身邊。
在洛羽痕的眼裡,似乎有兩個印澄並肩坐着一般。一剎那,有些分不清的感覺。印澄吃完之後,便站起了身。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間,搭乘電梯下樓。洛羽痕看着米希爾愣愣的坐在那裡,他的心也是跳得極快。
“姐夫,我演的好吧?”米希爾站起了身,慢步走到洛羽痕面前,對他露出溫暖的笑容。
洛羽痕緊皺着眉頭,雙手握緊,米希爾不可能幫着自己瞞太久的。他必須想辦法,帶着印澄離開。米希爾見洛羽痕不答話,聳了聳肩,然後轉身離去。
印澄坐在了花園裡,夕陽臨近,天空一片的橘紅顏色。絕美,是她此時唯一能想到讚美這夕陽的詞語。
“印澄,我覺得在這裡對你養胎不好,畢竟所有人都還不知道你懷孕了!”洛羽痕悄無聲息的走近印澄,儘量放低語氣。
“不知道又怎麼樣?知道了又怎麼樣?”印澄只是看着天空,像是在問自己,又是在問洛羽痕。
“印澄,現在特殊部隊和斷魂都盯上背月了,你多危險啊!”洛羽痕坐在了印澄的身邊,他不能再讓印澄和米希爾見面,至少在她生孩子之前。
“危險?我這一生,從來就沒有安全過。之所以這樣,我才能練就這麼警覺的觀察能力,這麼敏銳的能察覺任何一個角落伸出來的槍頭,發出來的子彈。洛羽痕,我是一個殺手,更是背月的BOSS!要我扔下背月不管,是不可能的!”印澄着實有些不理解了,爲什麼自己一定要逃?逃離這危險的地方?
“不是扔下,是暫時交給別人管而已。你先安心生下孩子,好麼?”洛羽痕微微皺起了眉,該怎麼說,她才能跟着自己離開?
“背月BOSS,不可能將背月高級機密的事情交給別人管。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在這裡?”印澄嘆了口氣,她決不能離開。
“印澄……你就不能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孩子想想麼?你難道只關心背月麼?”洛羽痕突然之間的意識到,不重要?這三個字,像是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因爲你們,我逃離了六年了!背月雖然日漸壯大,可樹大招風啊!我不能讓背月倒下,即使全世界跟我作對!”印澄的態度很堅硬,連印澄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包括我麼?”洛羽痕不再那麼的堅持,只是眸子暗淡了下來。
印澄看着洛羽痕的模樣,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是心不讓她說,背月在她的心裡,是重要的,非常重要。只因爲一個約定,和飛翎的約定。
那年的十二月,雪花
飛舞在天空,佈滿了整個大地。背月地下一層的訓練場裡,他雖然花白了頭髮,可是高大的身軀沒有變,臉頰也依舊能看出從前的俊美。狹長的眸子俯視着跪在眼前的小男孩子,他拿出了手槍,抵在了他的頭上。
門被打開了,印澄瘋了一般的衝進來,她狠狠的摔倒在印天面前。臉上的淚痕從來沒有消失,也從來沒有乾透過。一滴一滴的從臉龐緩緩滑落下來,印天看着她,只是一抹冷笑。
“求你了,別……別傷害他!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都可以!只要你不傷害他!”印澄大聲的哭喊着,整個大廳都回蕩着她如銅鈴一般的聲音。
“澄兒,別胡鬧!他會影響你的一生,所以,我必須幫你解決了他!”印天挑了挑濃眉,話是那麼說,可是模樣卻怎麼也不像是爲了印澄着想。
“不……不是的!他不會影響我,他會幫助我的!你誤會了,爺爺,你誤會了!”印澄擡起小手不停的擦着眼淚。
跪在她身邊的飛翎,看着印澄的模樣,眸子裡被淚水覆蓋。印澄在他的眼裡越來越模糊,爲什麼?要爲了自己?這麼的求他?
“印澄,你要代替他站在那個最高的位置,讓所有人知道,只有你才能讓背月越來越好。然後,殺了他,爲我報仇!我恨……”飛翎看着印澄的眼眸,緩緩落下一滴淚水,他必須恨,恨這個叫印天的男人。
一聲槍響,似乎要震破印澄的耳朵。印澄看着鮮血噴出來,濺到她的臉上。
“啊!飛翎!飛翎!”印澄一下子接住了飛翎即將落地的身體,將頭狠狠埋在了飛翎的懷裡。
這麼一直哭,似乎聲音都已經哭得沙啞,淚水都已經流乾了。印澄終於從飛翎的懷裡擡起了頭,仰視着眼前這個似乎能主宰一切的人。
“我會殺了你!”印澄握緊了飛翎已經冰冷的雙手,牙齒緊緊的咬着,似乎在努力的不讓淚水落下來。
“恨吧!呵,這就是我的目的!”印天將手槍扔到了一邊的屬下手裡,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地下一層。
印澄擦掉了眼淚,將飛翎扶在肩上,一步一步走出背月大樓。沒有人阻擋他們,因爲印天已經下了命令,誰也不能再限制印澄的自由,他清楚的知道,印澄不可能會離開這裡。
站在花園裡,印澄低下頭,看着飛翎的血染紅了雪地一大片。轉過頭,勿忘我已經凋謝了,飛翎也走了。如果不是飛翎臨死那句話,印澄很有可能會拿出一把槍,將自己也解決了。
回憶着這些往事,印澄不知爲何流下淚水。或許是因爲飛翎臨死的慘狀,或許是因爲忘不了與他的會議。即使是小時候,也那般的清晰。
“如你所願!”不待印澄反應過來,洛羽痕已經站起身離開了。
印澄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子靠在了長椅上。淚水像是不能停止,她看到了飛翎的臉。有笑,有怒,有難過,有落淚。一張一張的臉刻在了她的腦海裡,爲了他,不惜一切代價,守護着背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