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沒事了,我們回去!”印澄扶着查德,一步步的往森林外走去。
看着他溼漉漉的金髮滴着水,滿眸的空洞,印澄緊皺着眉。
“印澄,連累你了!”查德的雙脣沒有絲毫血色,蒼白得讓印澄都害怕。
“我們之間,沒有連累!”印澄繼續往前走,整個身體也有些吃力了。
先是婚禮受傷,接着是和尋埃海邊激戰,然後跳進海里。她感覺整個身體,血液不停的在流出,癱軟無力。突然的,印澄知覺後腦一陣疼痛,然後眩暈,一下子單膝跪在了地上。帶她止住着眩暈,身邊的查德已經不見了。轉過頭,眸子似乎被一層迷霧包圍,她模糊的看着一個人站在查德身邊,右手緊握着他的肩,讓他不那麼容易倒下。另一隻收一把手槍抵在他的太陽穴,印澄努力的看清楚那個人是誰,可是還是看不清。
“Jason,終於讓我逮到你不堪一擊的時候了!”羽司勾起脣角,等了兩天,這就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你是誰?”印澄撐着身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你忘記你曾經親手剿滅的匪幫了麼?”羽司緊握着手槍,想着那晚賭場裡的場景,他的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抖。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就這麼倒在了血泊之中,那晚他正好有事,所以來晚了些。卻沒想到,她會那晚來。
“呵,你是艾利菲斯的手下。解決他們不過是我一時興起而已,現在,你要殺我都好!”印澄露出一抹冷笑,原來是匪幫的漏網之魚。
“一時興起?你就解決了我們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兄弟!”羽司怒吼道。
“殺我也好,折磨我也好,怎樣都好。放了他!”印澄握緊雙手,是啊!怎樣都好。
羽司還來不及開口,他看着印澄的身後。二三十個穿着迷彩服的人趕了過來,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槍支。在黑道網站上,他不是不知道,特殊部隊已經和背月成了盟友,共同打擊斷魂。這些人一看便是特殊部隊的人,轉眼間,他的四周,都被特殊部隊包圍了。他們的槍對準了羽司,印澄轉眼看着,不禁皺眉。
“讓他們放下武器,不然他就沒命了!”羽司顯然有些急了。
“放下!”印澄無力的開口說道。
“Jason,你要爲了一個男人丟命麼?”特殊部隊分部管理問着。
“放下!”印澄大聲吼道。
衆人放下武器,看着羽司拉着查德向海邊走去。印澄在特殊部隊管理的攙扶下,跟着他來到海邊。他站在了岩石上,風吹着他的金髮,蒼白的臉,眸子一直看着印澄。而羽司,瞧着海洋,大有與印澄同歸於盡的想法。
“放了他,你要我怎樣都行!”印澄擡眼看着兩人,說好要保護他的。
“這樣吧,你先給我跪下!”羽司像是已經發狂了一般,看着大名鼎鼎的Jason,心裡當然想羞辱一番。
印澄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顫抖着身體,緊握着雙手,咬着牙。先是左腿,然後是右腿。
她身後的人已經瞪大了眸子,查德看着,只是閉上眼。如果沒有自己,她絕不會向這個人下跪的,更不會這樣被人羞辱。
“哈哈哈哈!外界聞風喪膽的Jason,不過如此。爲了一個男人,還是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羽司大笑,心裡格外舒坦。
“放了他!”印澄沒有任何要求,只有這一個。
“那麼容易?現在,用匕首,刺進你的右肩!”羽司對印澄挑了挑眉。
“匕首給我!”印澄轉過頭,看着特殊部隊的管理。
他着實有些擔心,木星塵說過,不能讓印澄死。可是現在……他思量了許久,還是將匕首遞到了印澄手中。印澄拿到匕首,沒有絲毫猶豫,一刀刺進了右肩,血頓時噴涌而出。
“印澄!”查德看着她的血流出來的一剎那,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在這個世界上。
印澄只是對他溫柔一笑,便轉眼看着羽司。此時,羽司的笑更加狂了。查德看着她,咬着牙不讓自己落淚。他轉過頭,狠狠的看着羽司。只是輕輕一推,羽司似乎沒有想到身旁的人會動手。頓時有些慌張的扣動扳機,一槍打在了查德的左肩,查德踉蹌着後退好多步,掉入海中。
印澄一下子站起身,向他跑過去,可是還是沒有來得及拉住他。印澄站在岩石兩米遠,看着海水漸漸被血染紅,愣愣的一步步走近。羽司還未緩過神,特殊部隊的人向他開了好幾槍,他整個身體倒在了沙灘上。印澄站在岩石上,看着血紅的海水,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Jason!”特殊部隊的管理大聲的喊道,要是她就這麼死了,木星塵怎麼可能讓他以後好過?
“快救人啊!”他轉過頭,怒吼道。
整整兩天過去,依然了無音訊。連屍首都沒有撈到,E國特殊部隊的管理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她就這麼死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兩個人跳下海都受了重傷,說不死也太牽強了。
“Jason死了!”特殊部隊的管理,在電話中對木星塵說道。
“確定了麼?”木星塵緊握着手機,心裡頓時涌出一股苦澀。
“他們受了重傷掉進了海里,我們撈了兩天兩夜。”他嘆了口氣,Jason不是殺手麼?不是沒有感情的麼?怎麼會爲了一個男人。
木星塵的手機頓時掉到了地毯上,他轉過身,看着夜空。管理的話,不停的在他的腦子裡迴盪。你就這麼死了麼?他緊握這雙手,不敢相信。
“她死了!”木星塵鎮定了心神,對洛羽痕說道。
洛羽痕愣愣的看着前方,死了?死了麼?他碰的一聲跪在地上,爲什麼就這麼死了?不是說不會讓她死麼?一聲吶喊,他叫着印澄的名字。曾經多少次生死,讓他怎麼相信,她已經死了這個消息?淚無聲的從他的臉頰落下來。
“Jason和查德都死了!”尋埃此時心裡正樂着,沒想到他之後還有人找印澄尋仇。
“確定了麼?”米希爾愣了一愣問道。
“特殊部隊在海里撈了兩天兩夜,什麼也沒撈起來,估計已經屍骨無存了!”尋埃裂開嘴,笑得好不開心。
米希爾掛斷電話,站在後山,俯下眼看着兩塊墳墓。兩行淚輕輕從眼眶滑落,一擡眼,滿天的星空,像是在嘲笑她。死的好啊,爲什麼要哭?爲什麼?
“姐姐,你留下這個爛攤子,要誰來收拾?”米希爾苦笑着,眸子的淚從未間斷。
而此時,大樓中的人早就已經翻天覆地。印霖接到印澄和查德已經死了的消息,將自己關在房間,看着明月。柺杖早就已經落在了地上,撐着身子,他像是一個雕塑。這個消息,背月完全封鎖,不能讓外界的人知道。
“印澄死了麼?”羽陌站在印霖身後,看着昏暗的房間,和月光下的身影。
“死了!”印霖閉上眸子,知道他會來。
“我不相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把海水吸乾,也要找到她!”羽陌說完,便立刻轉身。
一步步走出房間,他的淚水似乎模糊了雙眼,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什麼,他只是憑着感覺在向前走。印霖嘆了口氣,將羽陌說的話傳達了下去。背月的人趕往E國,開始在海中撈人。
沿海的小鎮中,兩個人傷痕累累,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這屋子是個小樓房,四間房間,廁所,客廳,廚房等等。她睜開眸子,刺眼的光芒,似乎要將她的雙眼刺瞎。轉過眼,她看着查德躺在她的身旁,不禁笑了笑。轉過頭,倚在他的懷裡入睡。
“你醒了,你的傷太重了,已經昏迷好幾天了!這位先生到現在還沒醒!”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些食物。
“謝謝!”印澄沒有睜開眸子,只是輕聲說道。
傍晚時,查德醒了過來,看着懷裡的人,也是笑了。擡起手,撫着她的黑髮,他跳下海後,模糊的看着印澄也跳了下來。他多想讓她別跳,可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你醒了?”印澄睜開眼,瞧着查德。
“嗯!我們這是在哪兒?”查德打量起了整個屋子。
“我也不知道,我們要趕快回去了!不然,我怕米希爾會趁我們不在對背月下手。救我們的人說,我們已經昏迷好幾天了!”印澄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今晚就走麼?”查德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知道,儘快吧!你的傷還沒好,我的身體也還沒恢復。先打個電話給他們,讓他們來接我們!”印澄掀開被子,踉蹌着站了起來。打開門,站在樓梯上。看着下方,是他們一家子,正在吃東西。
“你怎麼起來了?你身上的傷還不能下牀呢!”她站起身,擡頭對印澄說道。
“沒事,你們有電話麼?我能不能借一下!”
不到兩分鐘,電話便遞到了印澄的手裡,她通知了背月的人。此時大樓裡,一片沸騰,Jason還活着這個消息,在一瞬傳遍了大樓。而米希爾的間諜自然聽到了這個消息,也立刻彙報給了米希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