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雪

洛染倚在牀頭,看到我進來後笑了,“你剛纔怎麼出去了。”洛染直直盯着我手中的東西。

“我看有人不便打擾所以……這些是給你吃的,不過看來你已經吃飽了。”

“我沒有吃飽,拿過來吧,讓我看看是什麼?”

我將那些桃子燒雞放在洛染面前,他盯着那黃燦燦又白糊糊的東西,“這是什麼?”

“龍三公主烤的桃子雞。”

“龍三?”洛染皺了皺眉頭,“我好像不那麼餓了。”

“誒?”

洛染將那些東西放到我手中,“走我們出去散散步吧。”洛染扶着我的手,“有勞了。”

“你這樣還是別出去了,你的經脈還沒有恢復這樣大動干戈不好。”我抱住洛染的腰,“你看你站都站不穩。”

“那你就在這裡陪我說說話吧。”洛染嘆了口氣退回到牀邊,卻一個不穩倒了下去,我拉也沒拉住自己海鮮要倒下去。意外的身下一團溫暖,洛染成了我的肉墊子,他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你沒事吧。”

“嗯。”意外的我發現自己的臉竟然火辣辣的燙,靠着他結實的胸膛能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此時身下的男子臉頰微微酡紅,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胸正抵在他的手。額頭青筋一跳火急火燎的要爬起來,他卻將我一把按在他的胸膛。

我欲要掙扎,看見他滿臉憂傷的樣子我竟有些捨不得,這就樣安安靜靜在他懷裡躺了很久。在過了些時辰,我覺得他應該腿腳都麻了,“洛染……”

“嗯?”

“你腰不酸嗎?”

“不酸。”

“我酸……”

洛染放開我,我將他發到牀上休息。蓋好被子後他卻拉住要走的我的手,“不要走……”

“好,我不走。”

“阿月,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人負了你兩生,每次都因爲他而含恨死去,如果還有第三生阿月,你肯原諒這個人麼?”

“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原諒他的,不是因爲含恨而死,而是因爲那人負了我,洛染……我生來就討厭負心之人。包括我爹,不過我後來才知道我爹其實不算負心之人。”

“是麼……”

“你爲什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該不會又是那個十三月吧?她轉世了?是凡人還是妖精?”

“妖,他果然已經不認得我了,忘情之水果然絕情,難道這五千多年的羈絆就要至此斷裂?”洛染一臉失望,嘴裡喃喃自語着。

“洛染,我勸你還是不要搞什麼仙妖戀,免得到時候你們一死一生兩不相見。如果做個普通朋友將那份愛埋在心底或許你還可以天天看到她,爲什麼非要讓她記起那麼痛苦的回憶呢?”

洛染驚訝的看着我,“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啦,我是爲你好。”

“如果能在一起,我也願意做個妖,不做什麼鬼神仙。”

“噓……”我捂住洛染的嘴巴,“你可是天君,要是讓別人聽去了那多沒面子。”

洛染拿下我的手,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我走出房間坐在階梯上深深的嘆了口氣默唸一句,“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今日師傅回了普嵇源,還帶回了一個男那男子老遠一看就面熟,走近一看居然是我那鬼君爹爹,我心下一喜飛奔過去跪在閻璃面前,他緊緊的盯着我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他終於問道,“你真的是我的女兒。”

我點點撲進他懷裡,“爹爹,我是未央的女兒,孃親給我取名爲鬼月。”

閻璃望着我好像是望過幾個世紀一樣,他彷彿看到未央在雪地裡對着滿天飛

舞的雪花舞蹈的樣子那或許是他一生最美的回憶,然後他摟着我半天都說不說不出話來,我突然感覺到脖頸一片冰冷,那是閻璃的淚水。

未央,那個倔強而又善良的女子,那夜成爲他人。他想過,即使他們不能在一起,他也要違背天命她是鬼君有權利改變人的生死。卻沒有想到他一早醒來,未央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時候的他心突然就空了,望着滿天的大雪他心中竟然有着如此的絕望。

他拼命的找了十天卻還是沒有找到她,那是因爲他從來不知道未央是妖,十天過後她會死去,。他的嚎叫聲音震得整個地府震盪起來,所有的惡鬼跑出地府在人間禍害人類。那一月,閻璃孤身一人戰鬥在人間地獄,獨身弒殺惡鬼,鮮血染紅了閻璃整個鬼界,他猶如地獄修羅一樣恐怖,地府人無人敢靠近,從那以後他比之前還要冰冷還要絕情。

閻璃那唯一令他心動的女子已經不在人世後,卻仍然不願意相信事實,他經常去幻靈懸邊找尋過去的一點一滴,他恨自己,恨自己害死了未央,害死了自己這一生最愛的女子。這世界彷彿變得冰冷起來,那是因爲沒有她存在。

知道那日在幻靈呀邊見到了鬼月,閻璃嗅到了屬於妖族的氣息,他知道那不是未央卻依然深深無法自拔,他寧願相信未央還活着。那女子的眼神雖陌生卻像初遇未央時的樣子,還有她身旁散落的桂花糕,那些桂花糕也很美味,曾經的未央爲他做過桂花糕。會不會她還活着只是忘記他了呢?鬼月從不知道閻璃在幻靈崖邊抱着鬼月的時候,心裡猶如一刀又一刀的在剜他的心。閻璃發誓要找到這女子,於是他拿着她的畫像走遍了三界,終於找到了遠方一位仙人,那人說他畫上的女子是那止君上仙的弟子。曾經拜訪洛染天君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正巧那時候鬼月被洛染拎上了策天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