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咱們隨身的放藥的包袱那過來,若是映雲問了,你便說我要喝安神茶。”意濃輕聲的吩咐着。
阿月點點頭,輕輕的開門出去了。
意濃把燭臺放到了桌子上,應着光,細細的查看了楚徹白的手臂上的傷,一條三指長的傷口,看不出深度,但是出了不少的血。
“沒事的,只是被那劍擦了一下而已。”楚徹白看着意濃皺起的眉頭寬慰着說道。
“要是躲不過呢,要是被發現了身份呢?”意濃扯下了自己的裙襬,嗔了楚徹白一眼,“怎麼能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出來?”
楚徹白看着意濃臉上的心疼笑着說道:“那若是傷了你了呢,傷了我不過是身上疼,傷了你我可是心疼。”
意濃本事還想在責備楚徹白這樣危險的行爲的,可是被他這麼一說卻是沒有了擡頭還嘴的勇氣,只能紅着臉去看他的傷口。
“夫人。”阿月壓低了聲音,抱着一個包袱進來了。
意濃趕忙的接了過來,“去弄些熱水過來,不要驚動了人。”意濃又接着吩咐着。
意濃攤了一桌子的藥瓶,開始找哪個是治傷的藥,一樣的青瓷小瓶,意濃怎麼分辨的出來,倒是記得上次自己劃傷了手,阿月給自己用過,於是意濃拔開了瓶塞開始一個一個的聞。
看着意濃一臉認真的一個一個的聞,楚徹白無奈的一笑,用沒有受傷的手,在一堆的瓶子裡找了找,然後撿起了一個瓶子,拔開了瓶塞一聞,對意濃說道,“是這個。”
意濃拿過來,也聞了聞,不由得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楚徹白一笑說道,卻沒有說明原因。
受過太多次傷的人,自然對藥的味道格外的熟悉了。
阿月端着半盆熱水,悄悄推門進來了,說道:“婢子去廚房悄悄拿的,沒有人看到。”
意濃點點頭,“你回去睡吧,不然映雲也該奇怪了。”
“我來給世子爺包紮吧。”阿月說道,意濃是大小姐這樣的事情阿月自然是擔心她做不來的。
“不用,我來吧,你出去吧。”意濃就這樣把阿月推了出去。
可是當意濃回來的時候,楚徹白都已經自己拿着瓶子上了藥了。
“怎麼我等我來弄。”意濃又蹙了眉。
“小事情,我自己就能做。”若是讓意濃來,看着傷口就又該心疼了。
意濃看着上了藥還是有些微腫的傷口,一邊給楚徹白包紮着傷口,一邊輕聲的說着話。
“以後不要這樣了,多危險,還有,受了傷怎麼能自己上藥。”意濃一邊極爲小心手上的動作,一邊不停的說着。
楚徹白含着笑,應着燈火看着意濃認真的模樣,輕聲的應着。
有他在身邊,意濃便會睡的格外的好。
第二日,意濃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擡手摸了摸他睡過的地方,似乎還殘留着他的溫度,意濃頓時覺得空落落的。
“也不等我醒過來再走。”意濃撅着嘴起身了,坐在牀邊瞪着他睡過的地方自言自語。
“你要誰等啊?”屋子突然的響起了一個調笑的女聲。
意濃驚了一跳,急忙的出來,一看是花顏坐在外室。
“姐姐怎麼過來了。”意濃急忙的扯出了一個笑。
“聽說你昨夜被歹人抓住了,過來看看那歹人可有對你做什麼?”花顏看着意濃笑的曖昧。
意濃當即的紅了臉,輕聲的說道:“不知道姐姐說什麼呢。”
花顏瞥了一眼意濃,說道:“得了吧,我都知道了。”
“姐姐怎麼知道的?”意濃有些驚恐的看着花顏。
花顏無奈的看了一眼意濃,說道:“哪個刺客會救人,並且還是把人抱在懷裡用自己的背去擋劍的?”
意濃乾笑兩聲。
花顏看了意濃一眼,又說道:“更何況又不是隻有你一個有人惦記。”說着這話的時候,花顏的聲音卻是小了下來,染着羞澀。
看到花顏這模樣,意濃便湊了過去,揶揄的說道:“看來姐姐昨晚過的也熱鬧。”
既然昨夜楚徹白來了,那麼齊王自然也是有可能會來的。
被意濃戲弄了,花顏自然是要還回去的,於是嗔了意濃一眼就是說到:“當然不及你們英雄救美熱鬧!”
只不過花顏說這話的時候,卻是沒有了往日的灑脫,倒是有幾分小女兒的姿態。
意濃看着花顏笑個不停,花顏卻是推着意濃去了梳妝檯前,說道:“快些打扮吧。”然後又幫意濃叫了阿月和映雲進來伺候。
阿月和映雲給意濃在梳妝,花顏靠在桌上說道:“咱們一會兒去後山找那白蓮吧。”
“今天沒有事情嗎?”昨夜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意濃覺得今天定然不會還和之前一樣清閒了。
但是當花顏拉着意濃去了大殿門口的時候,意濃才發現自己錯了,今天比昨天都平靜。
大殿裡皇后娘娘帶着衆人在抄寫經書,大殿裡一片的親和,大家還是面上帶着淺笑,華服美妝,時而抄經,時而和身邊的人說話,就連曦嬪都出來了,除了面色有些蒼白。
就好似昨夜只是一場夢一般。
花顏撇了撇嘴,拉着意濃往後山走去了,“你想太多了,昨夜那樣的事情沒有人願意在提起的,曦嬪自然不想讓人自己半夜有男子闖入了自己的房裡,即便是個刺客,而皇后自然就更加不願意提起那個刺客了,於是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意濃點點頭,想着大殿裡的親和一幕不由得覺着一陣的寒意。
花顏興致勃勃的往前走,意濃就被阿月扶着在後面跟着,她本就不相信神佛,而對於這不知道有沒有的白蓮就更加不相信了。
不過看着花顏這樣高的興致,她也不好打擾,只好在後面跟着。
走了一會兒,花顏也有些累了,沒了剛開始時候的衝勁兒了,也跟在意濃的身邊,慢慢的走着。
“怎麼還沒有找到啊,這都是土,哪裡有水啊!”花顏跺了幾下腳下的土地,有些不耐煩了。
意濃一笑,說道:“不過是傳說而已,你也真的信了,若是有,那這座山還不讓來求佛的人給踏平了?”
花顏撅着嘴看着意濃,有些失望,再看看陡峭的山路,無力的叫了一聲,然後直接的坐在了一邊的石頭上
。
“不找了,不找了!”花顏一邊垂着自己的腿一邊說道。
意濃笑着也坐了下來,阿月連忙的拿出了水給兩個人喝。
“還想這求個願呢,倒是沒有想到被他騙了。”花顏不滿的說着。
“被他?被誰?”意濃不由得問道。
“還有誰?”花顏不滿的說道,“他說這後山是真的有白蓮我纔來的,不然誰願意這一羣麻煩的女人呆在一起啊!”
花顏的話裡滿是委屈,意濃卻是笑個不停,能這樣騙花顏,還讓她相信的人也只有齊王了。
意濃和花顏坐在那裡說笑着,阿月在一旁守着,隱隱的聽到前面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婦人,從山坡上滑了下來。
三個人連忙的跑過去,是一個揹着大竹樓的婦人跌在了山坡下面。
意濃和花顏連忙的把她扶了起來,阿月則是在彎腰幫她把散落的東西撿起來。
“你沒事兒吧。”意濃給婦人拍了拍身上的土。
“沒事,我是粗人一個不怕的,只是別弄髒了夫人衣裳就好。”那婦人低頭有些侷促的說道。
“衣服髒了再洗,你沒事就好。”意濃笑着。
“那就多謝兩位夫人了。”那婦人擡頭道謝,可是當擡頭看到意濃的臉的時候,她不由得驚喜了一下。
“竟然是夫人啊,許久不見了夫人還是菩薩心腸!”那夫人突然對意濃極爲熱切。
許久不見?意濃不由得退後了一步搞不清狀況,一旁的花顏也有些莫名,而阿月卻是面色變了變。
可是那婦人卻是看着意濃又笑着說道:“怎麼夫人不記得我了?夫人有身子的時候,公子便讓我去給夫人送愛吃的酸果兒,夫人每次都多給我賞錢呢!”
那婦人越說意濃就越糊塗了,“我這裡還有酸果兒,夫人可還愛吃?”婦人說着話就又從竹簍裡拿出了幾個紅彤彤的酸果兒要塞給意濃。
“誰稀罕你的東西了!”阿月突然從一旁衝了出來,擋在了意濃的面前的,奪過了婦人手裡的酸果兒扔到了一邊,瞪着她說道:“別在這裡瞎說,我們夫人剛剛成親還沒有過身子呢!”
阿月突然的衝了出來,大家都是一愣,而阿月卻是一直激動的很。
“我分明就是見過的,這位夫人。”那個婦人解釋道。
“那是你認錯人了!趕緊走!”阿月吼了那婦人幾句,就急忙的推着她走。
意濃和花顏看着阿月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阿月卻是看着婦人離開的背影舒了一口氣。
“公主、夫人,我們還是回去吧,也快中午了。”阿月轉頭過來就說道。
意濃看了看天,“還早啊。”
“夫人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王妃找怎麼辦?”說着話阿月就拉這意濃往回走,花顏雖然莫名但是也只能跟上。
不遠處的一棵粗大的樹後站出了兩個人,眼中閃着得意和狠辣。
“看來這山裡雖然沒有天賜白蓮,但是求願卻是靈的。”奚嫵然看着那夫人不斷回頭看意濃的奇怪眼神,冷笑着說道。
“這回看她還能得意多久。”奚婉瑤眼裡閃着滿滿的狠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