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桌子人吃着熱乎的紅燜狼肉,那叫一個新鮮。他們在座的人除了葉青、無言和齊蘇外,這輩子活了幾十年,吃狼肉還是頭一遭呢!不僅狼肉新鮮,光是聽“吃狼肉”這三個字也新鮮的緊。
荀氏自知是沾了兒子的光,以前的時候還總覺得他是一個恥辱,對不起林棕木,對不起林勝強。可自從林家把秋生給趕出來後,他們夫妻也和離後,她才發現,原來老百姓的日子也可以這般滋潤。百姓們盼着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興許也不過如此了。
她細嚼慢嚥的吃着狼肉,酥爛香軟,入味三分,好吃的很,並且一點也不塞牙。這不僅僅是肉質的問題,這樣跟炒菜的人有莫大的關係,不由得感嘆:葉青的廚藝當真是精湛!
“青青,你燒的肉真好吃,又酥又爛,比起我和無言......”齊蘇話還沒說完,桌下的腳便重重的捱了一下,他剛想發飆,但想起無言曾經反覆叮囑的話,瞪了一眼無言後,立即改口道:“比起我和無言炒的菜,實在是好吃太多了!”
“還用你說?”春芽吞下一塊肉之後,立即對他翻了翻白眼,得意的道:“你做的東西能吃的話,怕是大夥兒還過着啃生肉的日子。”
齊蘇忽然想到了什麼,露出一口大白牙,興奮的道:“做的再好吃也不是你的廚藝,吃的也堵不上你你嘴?”
“你......”
春芽別紅臉了,瞪大了雙眼,齊蘇卻是得意洋洋的又塞了一塊肉進嘴裡,細細的咀嚼起來,一邊吃一邊嘆,羞的春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大人們也只當他們是鬥嘴,也不插嘴,誰也不幫,各自說着各自的話。
葉青因感染了風寒,聞着香噴噴的狼肉,但到底有些反胃,所以,就着青菜和鹹菜吞了一碗粥,便去廚房忙活去了——蘿蔔皮該是有用武之地了!
一大桌人吃的高興,一邊吃一邊聊,說來說去又說到了開茶寮的事上。但杜鵑和張秀都得帶孩子,現在開茶寮,人手不夠,請人又不划算,這事兒只能先擱一擱了!
一頓飯吃到戌時三刻才結束,葉青見鍋裡還有不少肉,又連忙盛了一大碗讓準備告辭離開的求生一家帶回去。荀氏拒絕不接,可有春芽這個吃貨外,哪兒會拒絕?
不過,她沒拒絕歸沒拒絕,她跟着出了門,卻半道折了回來。葉青瞧見她一臉早有預謀的樣子,眼角不自然的跳了跳——姑娘,你是天上拍下來折磨我的逗比嗎?
葉青收拾好廚房後,本想守着最後一鍋滷味出鍋的。可是許氏在她耳邊碎碎唸了一通,無非是關於她生病的,最後她敵不過孃親的“緊箍咒”,打了水洗臉泡腳後,便和春芽爬上了炕。
放現代,這都十一點多了,也該睡覺了!
春芽睡覺一向不踏實,葉青怕她半夜又翻來覆去的裹被子,便單獨給春芽拿了一條被子,各蓋各的。夜裡哪怕這妞滾到**下去了,她也不會有半分影響不是?
雖然如此,可多了一個人在旁邊睡覺,總是不踏實。是以,葉青根本睡不着。而春芽晚上多吃了兩塊肉,胃裡不舒服,也睜着眼睛睡不着。一連熟了八百隻小綿羊,最終也只是徒勞。
於是,兩人竟然聊了起來!
葉青本不想同春芽談起林家的,可她跟這妞除了談林家,談春芽的親事外,好像也沒什麼說的。只是,過了這麼久,林家的事業跟春芽沒有直接的關係,再加上她又是一個神經大條的,應該不會惹她不高興吧?
“春芽,你爹和你二哥斷絕父子關係之後,你大嫂還有找你二哥和二嫂的麻煩嗎?”
其實,這纔是她真正關係的。按王芳的脾氣,即使林棕木和秋生斷絕了關係,她也不可能就這麼和秋生二人和平相處的。別問爲什麼,人品決定一切!
春芽把被子往脖子處拉了拉,裹的嚴實了,才道:“怎麼可能沒有?不僅只找我二哥二嫂的,我當然就更不用說了,我娘啊,好歹是她婆婆啊,她竟然在我娘那兒明搶暗拿!”
明搶暗拿這是個什麼鬼?不會......
果然,一切都如葉青所想的那般,王芳不僅沒有因秋生和林家斷絕關係而就此罷休,甚至更加得寸進尺、變本加厲。欺負杜鵑、辱罵秋生、強搶荀氏的銀子、甚至悄悄的掐天賜的胳膊和大腿.......一樁樁一件件說出來,都讓人唾棄。
可是,王芳卻是不以爲然,誰讓她是林家的長媳呢?
另外,林秋生就是個賤種,即使是和林家脫離了關係,也改變不了他是**犯的兒子!
“青青,你說,爲什麼你大嫂就可以溫柔、賢惠、孝敬公婆、疼愛小姑呢?”春芽想起王芳對她的種種惡劣行徑,心裡就滿是傷感!
葉青回想起自己從來到這一刻起,張秀對她的好,心裡就暖的很。確實如春芽所說,她的大嫂就是溫柔賢惠的女子,她也值得他們家的人對她百般的好。
若是張秀是第二個王芳,或是跟王芳如出一轍,她怕是早勸爹孃和兄嫂分家了吧?若爹孃如林棕木,她或許已經揹着簡單的行囊,離家出走,去尋找她的人生目標去了!
可是,她沒有!
這說明,張秀這個嫂子以及這個家,是值得自己付出的!
雖是如此想的,可葉青依舊道:“想什麼呢?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你忘了?”
“是呢,你嫂子家的孃家人可不是好相處的,就衝着上次那勁兒,我現在想想都後怕。”一個人能夠如張家爹孃那般不要臉,她也是醉了!
“就是嘛,人無完人,親戚也不是各個都是極品或者絕對的好人,所以,你就別不開心了。”葉青在黑暗中吐吐舌頭,好像今天這話題是她故意提起來的呢!
春芽的確如葉青所言,神經大條的很,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便把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忘了個乾乾淨淨。說了這麼久的話,胃裡也舒服了,瞌睡也來了,她打了個哈欠道:“睡吧睡吧,我明兒還要去程嬸而那兒買豆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