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駿北將2驢車停在鹽味齋門口時,熊一帆正將一位穿着華麗的客人送出門。今日的他穿了一件玄色的厚長襖,領子和袖口上都繡了一層類似兔毛狐狸毛的東西,映着他白皙的皮膚以及柔美的五官,倒凸顯出他頗有幾分玉樹臨風之感。
葉駿北小心的把葉青扶下車,然後隨手招來了一個夥計,讓他把驢拉到後院去吃點乾草,等一會兒他們還要急着趕路。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讓青青一個女孩子在外頭過夜了,主要是村裡的傳言太難聽,他一個大男人聽着都覺得刺耳。
葉青笑意盈盈的看向熊一帆,而他卻在看見葉青的時候徹底愣住了。一雙深情的眸子無不在訴說衷腸,可無論是環境、還是內心卻又無時不刻不讓他剋制住,急於表白第二次怕也只是撲街啊!
“青青,駿北,你們怎麼來了?快進去說,外面冷!”
“好!”
本就是專門來找他的,這些賺錢的秘密自然要進去說,而且還需要詳細的談。葉青順着熊一帆的話,同葉駿北一起跟着他上了二樓的雅間。
他們坐下之後,很快有人送了茶水進來,一併還有兩盤茶點。葉青拿起茶點就吃,但心裡卻有了一番計較,這不是熊傑最愛招待她的茶點嗎!
葉駿北對葉青的生意從不置喙,靜靜的喝着自己的茶,隨意吃了兩口糕點。百無聊賴之後,便直接走到外間去四處逛了。若是跟人談論戰場和保衛邊疆他還有點興趣,做生意什麼的,實在是跟他無緣。
安靜的雅間裡只剩下葉青和熊一帆二人,兩人均是沒說話,靜的能聽見淺薄均勻的呼吸聲。他們似乎都在等待,等待一個開口的時機,或是等對方先開口。
葉青着急回家,自然有些沉不住氣,抿了一口茶後,開門見山的道:“我今兒有兩件事來的,一呢是關於生意上的,二呢是關於你的私事的。本來我是不想插一腳進來干涉的,但又礙於人情關係不得不說,聽完之後,好和歹你自己把握。”
熊一帆聽完心裡有些惴惴不安,擡起眼皮兒看着葉青,“你該不會是想要說.......”
“我要說什麼你都知道?”葉青似有若無的點頭,一副那就太好了的表情繼續道:“方嬸對你挺有意思的,”她雖然覺得這話有點兒怪,但事實就是這樣,於是頓了頓又接着道:“她覺得你年輕有爲,讓我來問你可否婚配。她家女兒忍冬正是適婚年紀,水嫩的跟一朵兒兒似的.......”
“你希望我娶她?”熊一帆立即打斷葉青的話,一臉受傷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可憐兔子,聲音裡也滿是淡淡的憂傷。
葉青微皺着眉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因爲這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好伐?熊一帆又不是她兒子,他要娶誰不是應該問她老孃嗎,問她算怎麼回事?而且,隔了幾日未見,熊一帆似乎成熟老成了不少,與前些日子那個幼稚的少東家相比,實在是甩了當初的他幾條街。果然是士別三日應當刮目相看。
“方嬸說,你要是沒婚配,可以不妨考慮考慮她家忍冬。”葉青繼續拉紅線灌**湯,甚至有些不着調的問道:“忍冬姑娘可是陪你逛了好些次平樂村的山水美景啊,你就一點兒不心動?俗話說,乾柴遇烈火,不是該燃的劈啪作響嗎?”
熊一帆被她大膽的言論驚的眉眼抽搐,這丫頭知不知道自己在說啥?若是被外面的人聽見,號召大夥兒一人吐一口口水也能把她給淹死。敢問有哪個未出閣的姑娘能說出這麼沒廉恥的話來?
忍冬這姑娘確實是好,長相出衆,性子喜靜,又知書達理,若是娶回家做妻子,肯定是個賢妻良母,傳出去男人也有面子,可能很多男子都求之不得。可他熊一帆不喜歡啊,他就喜歡性子活潑、勤快能幹、鬼靈精怪、不拘小節的女人,那姑娘再好也不適合他啊!
要不然,他當初怎麼會狠下心從此淡出**,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學廚藝、做生意?那天在廚房,他實在是被她所驚到了,從而產生了一種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的情愫,最後陷在這個沼澤裡,壓根兒爬不出來。
“青青,”熊一帆低低的呢喃着她的名字,像是醇香的酒入喉,在嘴裡回味無窮似的,呢喃了好幾次,才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我有多少日未見了?”
“啊——”
葉青忽然尖叫了一聲,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像是着了火似的,燒的有些突然。這廝好端端的,又跟自己表白做什麼?她上次不是跟他說清楚了嗎?他這是鬧幾個意思?
在葉青的認知中,自己跟人說清楚了,那就是說清楚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了。可是顯而易見,熊一帆這貨壓根兒就沒把她上次的話聽進去嘛!
她是個女人,雖然享受那種萬衆矚目的感覺,可在感情上她卻是很專一的。她和無言已經拜過堂了,雖然合巹酒還沒來得及喝,但他們也算是名義上的夫妻了啊,她一定會等他回來光明正大的娶自己過門。況且,她對熊一帆真的沒有任何那方便的感覺啊,她可以對天發誓的!
難道......葉青在心裡咦了一聲,難不成自己之前的話說的太輕,以至於熊一帆根本沒當回事兒?
“青青,你沒事吧?”
葉青立即板着一張小臉,嚴厲的道:“叫我師父,師父的名字也是你隨便叫的?目無尊長!”
“我......你......”熊一帆很明顯被葉青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之前叫的好好的,不也沒見她不高興嗎?這會兒怎麼就板着臉了?
他哪兒知道,要不是他不顧後果的脫口而出,葉青哪兒能當即斷了他心思和念頭?
“別你啊我啊的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和忍冬的事到底應還是不應?”葉青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催促着道:“快點兒回答,我還趕着回去交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