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熊一帆再聰明絕頂,也沒猜到這最後的結局,堂堂含月國七皇子鳳景御怎麼就回來了?老皇帝和那位四皇子不是應該將他拘謹在皇宮大院裡的嗎?天殺的,他怎麼就回來了?
熊一帆內心狂躁不已,胸腔內更是激動和憤怒,甚至要咆哮出聲,厲聲質問他:你怎麼就回來了?可沒等他吭聲,身後的忍冬瞧見無言卻是一喜,有些驚訝的道:“無言!”
忍冬不知無言的真實身份,問起葉青無言的去處時,葉青也用“尋到親人回家過年去了”便把她打發了。再加上無言本來就是一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中途空降,半道折返,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更何況,忍冬的心又沒在他身上,更不可能刨根究底的追問人到底去哪兒了。
只是,現在突然瞧見他倒是幾分吃驚,元宵佳節不用在家裡過的嗎?
“忍冬,好久不見!”無言自動忽略掉忍冬前面的熊一帆,視線自動落到忍冬身上,微微一笑,算是與朋友打招呼。而熊一帆,顯然不在他的朋友圈內。
忍冬回了他一個優雅從容的笑,露出幾顆皓齒道了一聲“好久不見”,便越過熊一帆進屋去了。
熊一帆當衆被無言忽略,心中奔過千萬頭草泥馬,可除了憋成內傷之外,他能做什麼?總不能給人下戰帖,大吼“我要跟你決鬥”吧!估計他話沒說完,葉青已經把他撂倒了!
每每想起無言要成爲他熊一帆的“師孃”,他的胃就波濤洶涌想要狂吐。然而,這次眼尖如熊一帆,眼神凌厲的抓住了無言雙頰上的淤青,聯想到之前葉駿北的話,心思頓悟,淡然從容的笑了!
“真是稀客啊!”
“呵,”無言看着熊一帆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聲,隨即道:“以後便不是稀客了,等我入贅了葉家,你可就得叫我一聲‘師孃’了!”
“你——”
能把“入贅”兩個字時刻掛在嘴邊而絲毫不覺丟人,除了無言這廝還真是沒有誰了。七皇子入贅鄉下村姑,這話題怕是夠被天下百姓笑上一年半載。而熊一帆此刻卻是沒轍了,他即使想入贅,葉青也不會答應啊!
忍冬驚愕之餘看向葉青,只見葉青早就聽的耳朵起了老繭,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攤了攤手,他口口聲聲要入贅,真的跟她沒半分錢的關係,她是清白的!
無言巴不得把這水攪的越混越好,那時候他就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且渾水摸魚。到時候,葉平榮老兩口是不答應也得答應,反正他入贅是入定了,誰也阻止不了!
“別一廂情願之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葉駿北一盆冷水淋下來,無言整個人都清醒了。這次他回京之後探聽到不少事,只怕自己入贅葉家這條追妻路,還有的慢慢磨啊,真是作孽!
“都坐下來吧,等秋生哥和春芽回來,咱們就該回家了!”葉青怕熊一帆來了添油加醋讓眼前的二人再撕起來,趕緊出聲阻止,並擔心的道:“這人怎麼還不回來?回去晚了,爹孃就該擔心了!”
“急什麼,距離關城門還早着呢!”
葉青話落,便聽見屋外傳來一道不高興的聲音,不是沒玩夠就被秋生拽回來的林春芽是誰?她垂頭喪氣的走進屋,一屁股坐在了葉青旁邊,乃至於沒注意到無言就在自己左側。
倒是秋生眼尖,一進屋便覺得多了人,瞧見無言之後,大步流星的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後,又哥倆好的攬住他問長問短。最後在葉青的催促下,這才結束了談話,而此時,春芽終於看見了無言。
熊一帆見幾人關係融洽,心裡五味雜陳,這分明是把自己畫在了圈外的節奏啊。情敵剛出現便對他處處打壓,連自己的朋友都成了他的朋友,心裡豈是隻有一個“憋屈”能形容的?
“夜裡涼,幾個姑娘坐驢車冷,我用馬車送你們回去吧!”熊一帆主要是怕葉青被凍着了,連帶着忍冬和春芽也一併沾了光,“你們三個大男人就坐驢車吧,身體強壯抗寒!”
無言白了一眼熊一帆,很是鄙視他心裡打的如意算盤,想自個兒把三個姑娘送回去,不管是中意誰都近水樓臺先得月,算盤可打的真精。不過,他纔不會上當,挑眉道:“馬車就那麼寬,你跟着去幹啥?讓夥計送就行了,我跟秋生還能寄車裡回去。駿北就只能委屈着受凍了!”
“無言說得對,我跟秋生輪換着趕驢車,沒必要大夥兒一起受凍。”在這觀點上,葉駿北倒是難得和無言站在了同一戰線上。他附和完,便看向葉青她們三個女娃道:“你們若是不怕冷,咱們也可以一塊兒擠驢車回去。”驢兄長高了長壯了,駝的動!
“好.......”
“那怎麼成?”熊一帆一聽葉青連自個兒馬車都不願意坐了,立即插話打斷,然後道:“那我就不送你們了,馬車已經備好了,早點回去吧!”
話落,不容大夥兒質疑,他已經率先出了門下樓,生怕慢一步身後的人又再反悔。
葉青她們三個姑娘依次上了馬車,秋生倒數第二,無言拍在最末。熊一帆忍了又忍,卻還是沒忍住,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壓低了聲音道:“你爲什麼又回來了?你明知道你跟她不可能的!”
無言被人拽住衣領受到莫大的屈辱,渾然一冷,彷彿一座冰雕似的。他沉着臉轉過身,一張俊臉冷的讓人顫抖,聲音不冷不熱的嘲諷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跟她可能不可能?最沒有可能的怕是你熊一帆!”
熊一帆聞言,心口陡然一涼,內心何嘗不知無言說的都是真話,他是葉青的首徒,人前人後的師徒關係,他纔是最沒可能的那一個。可他怎麼甘心?
“師父爹孃早就說的很清楚了,他們不會把女兒嫁給你的!”想起葉平榮的話,熊一帆便覺得心中舒暢!
無言心裡有些崩潰,但面上依舊無所謂的模樣,聳了聳肩道:“我說過了,她不嫁,我入贅。熊公子彷彿記性不太好啊?呵呵,她是我的人,你以後還是收起你那點兒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