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追着唐氏跑了一段路便折了回來,瞧着院子裡還站着人,滿臉不悅的道:“葉家爺奶怎麼還不走?”不會是想痛改前非,真如葉肆元說的那般愧疚的抱着她爹哭真的葉平榮吧?
說真的,她爹既然不是真的葉家老三,那真的葉家老三去哪兒了?她爹是誰?她娘又是誰?爲什麼從沒見過她孃的家人呢?一連串的疑問盤旋在她腦海裡,恨不得立即驅逐外人,然後再好好問問老爹。.pbx.
葉肆元和周氏被她問的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憤怒,他們想知道他們的兒子去哪兒了。眼前這個自稱了二十年兒子的人,又是何人。
“說,你是不是山賊?是不是你把我兒子殺了,然後來冒充他的?”葉肆元眼底泛着冷光,逼問道。
葉平榮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徑直轉身往堂屋走去,然後輕輕的推開了門。本以爲他就這麼保持沉默了,卻在跨進門檻時,語速不快的道:“葉平榮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真的死了?
他們的親兒子真的死了?!
或許是的,要不然,這個冒牌貨爲什麼在平樂村生活了二十年,也沒人來拆穿他呢?
“是不是你殺了他?是不是——”
“你們倆是沒長腦子麼?”既然不是她的爺奶了,她壓根兒就不會在顧及什麼了,“若是我爹殺了你兒子,他會傻到帶着妻兒來這裡找你們,任你們剝削?真是笑話!若他是山賊土匪,早就把你們一家狼心狗肺的東西全殺光了!”她爹,許是爲了躲避什麼人才來這裡的吧。.pbx.m要不然,怎麼可能隱姓埋名任由這些人欺負?
她一早就覺得老爹的談吐不像莊稼人,只是沒想到,他心裡面還真的藏着秘密。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殺人償命,你殺了我們的兒子,我要去報官,我要去報官......”
葉青說完,本以爲可以讓兩個死皮賴臉的人滾蛋,誰知周氏竟然在自家院子裡又撒起了潑,哭聲震天,聒噪難忍,着實讓人煩的要命。
“你這個冒牌貨,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周氏哭的厲害,可也沒見她真的有多麼傷心。再加上看熱鬧的人全都被葉青藉着唐氏的那句“野種”給打跑了,現在也沒有七嘴八舌的人來爲周氏渲染喪子的哀痛。
安靜的院子裡全是她聒噪的乾嚎聲,反倒襯得她無理取鬧。
“你兒子是病死的,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葉青本想再用棍子將這潑婦打跑,卻見許氏打開門從屋裡出來了,而且,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
“胡說八道,我兒子肯定是被你們害死的,”周氏瞧見許氏出來,念着她向來是個軟柿子,立即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道:“你們害死了我兒子,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去報官抓你們砍頭,要麼,你現在賠我三十兩銀子,咱們兩清。兩條路,你自己選。”
葉平榮的命就值三十兩銀子?說真的,周氏也不算貪心,估摸着是想將唐氏偷走銀子的窟窿給補上。
葉青見周氏沒有對許氏動手動腳,便也任由她叫喚。因爲,她娘這個時候出來,想必是有話對這兩個老東西說的,她不了情情況,所以不便搞破壞。
可是,若是周氏想動手,她一定會用手上的棍子好好招呼她一下。
“我哪一條都不選,你要去告便去告好了。”許氏這次倒也硬氣了,不用頂着葉家三房媳婦的名聲,她也不會再任由周氏這個婆婆捏扁搓圓,“葉家老三病重的時候,拖我們把他的銀子帶給你們,說他不孝,不能爲你們養老送終。這二十年,我們夫妻倆也算是替他敬了孝,銀子也給搜刮了不知多少,你們也該滿足了。
不過,葉家老三有你們這樣貪得無厭卻心腸冷硬的爹孃,是他上輩子造的孽,所以這輩子纔會死的那麼早。他的命在我們眼裡不值三十兩,但這些年多的銀子都孝敬你們了。”
許氏這話說的可謂高明,要錢不給你們了嗎?你們可足足搜刮了二十年呢!
一個沒有在自己面前長大的兒子在周氏眼裡還不如幾個銅板來的親切,所以,許氏說了這麼多煽情的話,她是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反而冷哼道:“少給老孃扯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掏銀子,要不然老孃現在就去報官。”她向來就是這麼對許氏的,又被銀子迷了心智,一點兒沒發覺許氏變了。
“那你去吧!”
“你——”
周氏一番強硬威脅的話,卻像是砸在了軟上,反倒堵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她要去報官,人家不但沒求她別去,反倒鼓勵她快點去,她要怎麼辦?她壓根兒就沒想着要真的報官啊!
“周大娘,天色還早,去城裡幾個來回天都沒黑,你若是着急,可以跑快一點。”許氏見她不動彈,不由得又給周氏添了一把火。
周氏聞言,恨得牙癢癢,想把求助的目光投給葉肆元和葉駿東,誰知前者啞然,後者裝着沒看見,爺倆誰也沒幫她的意思。氣急敗壞之下,揚起手就想往許氏身上招呼,誰知她剛出手,就被葉青一棍子打的縮回了手,痛的鼻尖泛酸,眼淚橫流。
“你想打我娘,先問問我葉青答應不答應。”這些個賤人,真當他們一家好欺負了。
“臭婆娘,敢打我娘,我先打死你!”
葉駿北揉好麪糰擡頭,碰巧撞見周氏揚手要打許氏,氣急敗壞之下,隨手拎了一根棍子便衝了出來,而且一棍子便打在了周氏背上,“讓你橫,讓你這些年橫,還想要銀子,送你一副爛草蓆裹身都是厚對你了。”
“哎喲,打死人了,哎喲——”
周氏吃了一棍,痛的哇哇叫,一邊叫一邊跑,撇下葉肆元往院子外跑。今兒是招了什麼煞星,她都捱了幾頓打了,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葉肆元見周氏走了,他可放不下臉要錢,琢磨着先去問問當初收養他兒子的那戶人家再說,也連忙溜了。誰也沒再想起大牢中的葉丁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