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江莫寒要吃的?那顯然更加不現實,一個好的奴才,就得爲主子排憂解難,哪能給主子添麻煩呀?
“還是自己掏腰包吧!”心中有了決定,長風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隨即拿出一個繡着雙生蓮花的小荷包。
雙生蓮花,又叫並蒂蓮,就是一個根莖上,齊頭並進開出兩朵嬌豔的荷花,一朵大一些,一朵小一些,正好象徵着一剛一揉,一男一女。
長風將荷包打開後,直接翻了過來,一手平伸,接住荷包張開的口。荷包一個底朝天,隨即,四五枚銅錢落在他接住的手上。
又將荷包鬥了鬥,確定沒有東西再掉下來之後,長風將它重新在腰間掛好。用一張哭喪的臉,望着着安安靜靜躺在手心的四五枚銅錢。
拇指撥了撥,長風愣是數了好幾遍,這才轉身走到忙碌的小二身邊,伸出抓着銅錢的手,在小二眼前張開,“這些錢,能吃點啥?”
小二看了看他手心的銅錢,掛着職業般笑容的一僵,擡頭白了他一眼,也不直接回答,轉頭對着廚房的方向喊了一句。
“一碗陽春麪!”
一聲落地,小二也不理他,直接一手拖着滿滿的托盤,一手在長風的手中一抓,便是將幾枚銅錢全部拿走了。
小二故意繞過桌子,走到櫃檯邊,將抓着銅錢的手一揚。
“叮叮噹噹。”
銅錢便隨意散落在了桌子上,也不擔心會不會掉在地上,小二看都沒看,徑直的走向了樓梯。
而那個掌櫃的更像是沒看見,也沒聽見一樣,依舊低頭翻看着什麼,偶爾拿起筆,勾勾畫畫,完全不感興趣一樣。
“嘿!果真是山窮水惡出刁民啊!也就遇到了蘇妍那腦袋有毛病的敗家小娘們,要不然一晚上不就賣出去一壺酒嗎?臭得瑟個啥,什麼玩意?”
長風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不由暗罵,也只能在心裡罵罵而已,不說有沒有可以得罪蘇妍的武功,眼下不是面也沒上來嘛?
要是人家真就看不上他哪幾個銅板,不給做麪條,那還不真就得餓肚子嘛,“算啦,算啦,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好在,不多時,廚房傳來聲音,面已經做好了,長風又看着小二走進廚房,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單單看那熱乎勁,長風都能流出哈喇子,可是,當小二將碗往桌子上一放的時候,長風又是傻眼了。
雖說陽春麪就是光棍面,就是除了麪條啥也沒有的清湯寡水面,可是這一碗,也太清湯寡水了點。
大碗倒是盛得滿滿當當,此時正冒着熱氣,可卻全是麪湯,麪湯上飄着綠豆大一點油腥,讓長風直接能看見碗底瓷花的圖案,愣是沒看見幾根麪條。
“靠!就是一碗麪湯!”長風怒了,重重喘着粗氣,一雙拳頭捏得死死的,死命瞪着眼前的熱氣騰騰的大腕。
良久之後,碗裡飄出來的熱氣不再那麼明顯了,長風一把將碗給端了起來。
“咕咚咕咚!”
長風一仰頭,直接一飲而盡,將碗重重的扔在桌子上,有些意猶未盡的砸了一下嘴,隨後猛然起身,邁着豪放的步伐上了樓。
長風喝了一大碗麪湯,不說半飽,眼下也是感覺不到餓了。
而此時蘇妍房間裡,卻是朱門酒肉臭一般,蘇妍沒什麼胃口,可看着綠裳和公孫止胡吃海塞的模樣,也不是那麼個事。
好在小二還算盡責,將原本放在蘇妍凳子旁邊的兩個罈子,也一併給送了進來。
蘇妍來異世界沒多少天,但看到罈子上貼着的紅紙,上面寫在着的三個歪歪扭扭的黑字——女兒紅,也就知道那兩個罈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紫眸一轉,蘇妍便將其中一個罈子抱在懷中,罈子扣的不是塞子,而是用紅紙粘住般封起來的。
蘇妍也不管那麼多,學着以前看過的電視劇裡,一些大俠喝酒方法,直接一擡手,拇指捏住食指和中指,做成一個鳥嘴的模樣,便是對着罈子口上一啄。
“噗咚!”
一聲輕響,像是往一口深井裡丟了一塊小石頭,迴音陣陣,煞是好聽。可蘇妍卻覺得手指一溼,顯然是用力過猛,手指已然落到了酒裡。
將手快速抽了出來,一陣輕柔的香味隨即在房間中瀰漫開來,蘇妍嗅了嗅,清香入鼻之後,在喉嚨裡婉轉跳躍,隨即變得清純,略微帶着些甘甜的感覺。
讓蘇妍還不猶豫的將這種美妙的感覺嚥了下去,微微有些辛辣,卻讓腦袋沉靜不少,好似一切的煩惱、憂愁,都被清除了出去。
“好酒!”
不等蘇妍開口,一旁正和一個雞腿有仇一般,死命扯在嘴裡的公孫止,卻是搶先一步,含糊不清的讚歎一聲。
“沒想到,這破地方,還能有這樣的好久,比王府的佳釀,也遜色不了多少,真是好酒!”
聽他這樣一說,蘇妍雖然也知道是好酒,但此時倒是真心來的興致,“比王府的都不差,真要好好嚐嚐。”
取了一個乾淨的大腕,蘇妍倒了半碗,見公孫止一雙星眼灼灼的看着這邊,於是將整個罈子,都塞給了他。
綠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一眼兩人的動作,好像只對一桌子的美味佳餚感興趣一般,又是低下了頭,自顧吃了起來。
端起酒碗,蘇妍聞了一下,只感覺香氣更加純美,便不再多想,將碗放在脣邊,輕輕抿了一口。
頓時,酒香在齒間流動,絲滑的感覺讓蘇妍一口便是吞了下去,酒在咽喉裡不做停留,直接滑進胃裡。
瞬間,胃裡一暖,漸漸的灼燒起來一般,一股火焰直衝腦門,讓蘇妍的臉頰上,約莫是燒出了兩片粉色的雲霞。
一雙眉眼迷離,微微眯起,紅脣微張,留戀一般那香醇的味道一般,香舌尖輕輕勾了一下脣角,無盡魅惑之感。
公孫止眼角掃過她,隨即收了回來,再不敢看她,不知爲何,心臟卻是猛烈的跳了起來。
身體上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白皙的臉上,更加白了些,保住酒罈的手,微微顫抖,酒也倒撒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