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灑在桌子上,濺了綠裳一手,不由讓心思全部放在美食上的她,有了些火氣。
不得不說,沒有江莫寒在場,和蘇妍在一起的綠裳顯然放開了很多,不僅沒有主僕的觀念,吃相也是屬於豪放派的。
左右開弓,吃的那是一個不亦樂乎,好像面前的碗碟,就是她的全部世界,而這個小世界卻被公孫止給打擾了。
何況,綠裳本就對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竟然比自己都要好看的娘娘腔沒什麼好感,此時不發難更待何時?
於是,綠裳先一個殺人般的目光瞪了過去,挑明,“你是得罪到我了。”
再出聲指責道,“公孫止,別看你跟在凌王身邊,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再一想,似乎單單是這樣,還不能讓公孫止忌憚,畢竟與他都是下人,好像並沒有什麼有力的話語權。
正在這時,綠裳卻是發現了他一個驚人的舉動,“他在偷瞄小姐!”
順着他的目光,綠裳看了一眼蘇妍,當即,被她天生一般的媚態,也是震驚一下。
不過眼下卻不是震驚的時候,因爲,公孫止看蘇妍的目光越發的不自然起來。
“你一個死娘娘腔也敢這樣的放肆,小姐漂亮,我還想變成男人,娶她呢,你一個死娘娘腔,也敢有非分之想,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綠裳越想越是生氣,瞪着一雙眼睛,狠狠的對公孫止斥責道,“死娘娘腔,你看什麼呢,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綠裳這一喝,雖然沒有讓公孫止感受到她的無邊憤恨,但卻讓他知道,綠裳真的是怒了。
公孫止倒還不至於害怕一個小丫頭的要挾,對蘇妍也沒有男歡女愛的感覺,只是驚異於,“一個女人,怎麼會有那般攝人心魂的眉骨?”
想不明白的公孫止,隨即恢復到常態,望一眼怒目而視的綠裳,也不說話,捏起蘭花指,將倒滿了酒的碗端了起來。
脖子一揚,公孫止將酒一飲而盡後,便起身撣了撣沒有一絲灰塵的長袍,轉身就要離開。
“吱呀呀……”
就在公孫止走到門邊時,門卻自己開了,擡眼一看,居然是江莫寒,躬了躬身,聲音因爲酒的原因,尖細中帶着點沙啞,更爲中性一點。
“主子。”
“嗯。”
淡淡的嗯了一聲,江莫寒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一擡腳走進了房間,入目的便是一臉醉態的蘇妍。
“哪裡來的酒?”
聲音冰冷中帶着點責怪,但蘇妍只是瞟了他一眼後,便沒再理他,端起手中的酒碗,又是抿了一口。
將齒間的絲滑嚥下去之後,蘇妍這纔對着他挑了一個眉眼,極盡溫柔的聲音中帶着難以抗拒的魅惑,問道,“呵呵,你要不要來一點?”
望着蘇妍左右搖擺着身子,好像隨時都能在椅子上摔下來,江莫寒皺了皺眉頭,對公孫止低聲問道,“她喝了多少?”
聽着主子明顯有些怒氣的聲音,公孫止看一眼眼神迷離的蘇妍,心裡有些爲難,難道說,“到您進來,她這才喝了兩小口?”
喝了兩口能醉成蘇妍那樣?誰信呀!
看一貫脣槍舌劍般的公孫止此時吱吱唔唔,說不出個答案,江莫寒也不再與他糾纏這個問題,直接走了過去。
“看看不就知道了?”
蘇妍到底是醉了沒有呢?答案顯然是沒有。
作爲一個優秀的特工,出任務時,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酒精這種直接麻痹神經的東西,自然是不被允許的。
也因爲必須保證頭腦清醒,所有,神經必須對酒精有足夠的抵抗能力,畢竟,千奇百怪,危險到變態程度的任務執行中,誰也不敢保證,不會涉及到必然會面對的酒精。
所以,爲了讓蘇妍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完美的完成任務,訓練蘇妍的人,直接將喝酒也納入了殘酷訓練的項目之一。
蘇妍會喝酒,不但會而且酒量很大,只是有些人酒精走了腎,表現爲不停的上廁所。
而有些人,比如蘇妍,是酒精走肝的選手,主要表現的就是一碰酒,臉就紅。
至於蘇妍爲什麼要搖搖晃晃,那純屬她自己和自己玩,要不然怎麼樣?抱着罈子一飲而盡,那不是活脫脫的夜叉妹,和她那絕世的容顏能搭嗎?
江莫寒在一陣陣酒香中穿行,還真別說,的確是美酒,看他不住的輕輕湊着鼻子,蘇妍就知道,定是勾上他胃裡的酒蟲。
也不知道江莫寒是真的想喝酒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走到蘇妍身邊的他,看一眼柔弱無骨的手中拿着的酒碗。
便是直接奪了過來,將碗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後,放回蘇妍手中,嚥下喉嚨裡的辛辣,對蘇妍說道,“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你是不是沒詞啦!”
聽着依舊沒有感情撥動的語調,蘇妍直接白了他一眼,身子斜斜的靠在椅子上。
完全一副,你能拿我怎麼着的模樣看着他。
蘇妍也許只是爲了挑釁他,卻完全不知道,她這一副表情,落在一個正常男人眼中,是多麼刺激他們的神經。
居高臨下的望着蘇妍,饒是江莫寒冰冷如同面癱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燭火搖曳中,越發有不懷好意的感覺。
看他這般模樣,蘇妍不能平靜了,要知道女人和男人的不公平,就在這裡了。
完事後,他可以全身而退,甚至還能有人給予崇拜的目光,而她,卻不得不失去些東西,甚至被看成殘花敗柳,受盡白眼,毀掉人生。
“你,你想幹什麼?”
蘇妍直了直身子,也不敢再肆無忌憚的看他,語氣有些害怕,一隻手已然是摸在了腰間。
“你不想我做點什麼的話,就趕快收拾了,乖乖上牀睡覺。”
看着江莫寒邪魅般的笑容,蘇妍更加預感到害怕,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江莫寒說話的時候,爲什麼要輕輕添了一下嘴脣?
“你嚇唬我呀!”
蘇妍猛然站起身來,一股氣勢也隨即發出,對視着江莫寒,絲毫沒有做他心目中良家女子該有的模樣。
可瞪着江莫寒的一雙紫眸中,閃爍的絲絲怯意,卻將她此刻的心境,給出賣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