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把你的決定告訴南宮墨的,那麼就敬請等待蘇大人將顧家給端了。顧家所有的男人和女人,全部斷手斷足,讓他們失去一切,只能以乞討爲生,不要將人弄死了。這是南宮墨要求的,所有人活着,嚐盡世間苦楚。當然,顧紫萱和你的兒子你隨意。”
樑老闆笑容如沐春風,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決定了顧家人的生死。
“南宮墨也是個狠角色,只可惜託生在了上官熙瑤的肚子裡,不然北國肯定還能再強盛幾十年。”蘇慕卿淡然的說道,那些話像是在說別人的國家一樣。
“既然達成了協議,那在下祝願蘇大人馬到成功,心想事成,我告辭了。”他帶着易容過的,男人打扮的鐘晴起身告辭。
“你知道南宮墨的下落,難道不怕北國皇上知道砍掉你的腦袋嗎?”蘇慕卿忽然出聲問道。
“那又如何,我既然敢和南宮墨做交易,他就能保證我的安全,事實證明我的選擇很正確不是嗎?蘇大人,動作快點哦,拖延一日,你深愛的女人就會多受一天的苦。”
樑老闆扔下那句話,漫不經心的離開了。
蘇慕卿眯着眼睛瞪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心情很複雜。
心腹暗衛悄無聲息的靠近他的身邊,試探的問道,“大人,要不要屬下去查他們和南宮墨是怎麼聯繫的,要不要我們帶人揪出南宮墨?”
“不用,他不想讓你們知道一定能夠將你們甩了的。”
蘇慕卿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眼底卻掠過駭然的殺意,而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顧家就等着承受着他的雷霆怒火吧,得罪了他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幾乎是以一整夜的時間,蘇慕卿都窩在書房裡不吃不喝,等到天矇矇亮的時候,一份通敵叛國,試圖謀朝篡位的罪證出現在他的面前,人證物證俱在,談判的條件和書信每一樣都有據可查,讓人不得不相信。
在那之前,他眼底涌動着凜冽的寒芒,胸口帶着血海深仇般的恨意,勾起脣角輕笑了起來,抄家滅族,未免也太便宜了顧紫霜的兒子,而他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財務給皇家。
“讓人約了顧駱平到顧家名下的賭坊裡去,告訴他,如果能夠贏了我們的人,我就幫助顧家度過這次難關,他不可能不動心。”
蘇慕卿恨意在心底噼裡啪啦的燃燒澤,放出了誘餌,他不信顧家的人不會上鉤。對於整個顧家,如果說還有誰能夠阻止南宮墨復仇的腳步,那個人一定會是蘇慕卿,可是現在他比南宮墨更想看到北國的滅亡,誰讓南宮衍是顧紫霜的兒子,下一任帝王的人選也會是顧紫霜的孫子,他不能容忍。
想到顧家將他的女人和兒子逼到絕望的境地,他恨不得將顧家所有人都摧毀,讓他們承受萬箭穿心的痛苦,“來人,將這封信給樑老闆送去。”
他蘸了墨水行雲流水的寫了一封信,等到墨跡乾透了之後塞在信封裡讓心腹拿去給南宮墨了。
只要他願意,半天的時間就能夠讓顧家所有的別院田地,所有的奇珍異寶都落到他的手裡,分給樑老闆一半的財產他並不心疼,只要能讓他快點救出顧紫萱和兒子。
半個時辰之後,顧駱平應邀來到了顧家的賭場裡,之前驚恐絕望的心情忽然注入了一股活水,整個人臉色比之前好看了許多,眼角眉梢甚至帶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只要蘇慕卿肯伸出援手幫助他們,顧家就絕對不會再害怕南宮墨那個孽種,說不定還可以將他碎屍萬段,再次揚眉吐氣一回。這一刻,顧駱平不得不感謝顧紫霜和蘇慕卿兩人那些上不得檯面的私情,不然他們顧家也不會得到這個機會。
“國師大人。”
顧駱平走進顧家的賭場裡,看到安靜的坐在賭桌旁邊,眸底幽暗不定的男人,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敬畏。
“顧大人,想要避開南宮墨瘋狂血腥的報復,想要讓顧家依然是北國最爲顯赫的貴族世家?想讓顧家人都好好活着,對嗎?”
蘇慕卿沒有去看顧駱平一眼,他害怕控制不住直接拿着菜刀將他的頭顱砍下來發泄心底滿腔的仇恨。
“是,請國師大人助顧家一臂之力,顧家一定會對國師大人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他日一定會奉上重禮感謝蘇大人的鼎力相助。”
顧駱平微微彎腰,低眉順目真的站在蘇慕卿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詞,害怕哪個詞用的不恰當得罪了蘇慕卿。
“想讓我出手相助也不是不行,不過我總需要理由。我們來賭一場吧,贏了,顧家所有的鋪子,莊子,田地等家財都屬於我,你們顧家所有人都聽命於我,以後你們不得違揹我的命令。如果我輸了,那我就幫助你們避開南宮墨的報復,讓你們依然做北國最爲尊貴的貴族,高高在上享受世人歆羨的目光,能將北國絕大部分的人踩在腳底下。如何?”
蘇慕卿依然沒看顧駱平,眼睛呈現放空的狀態從顧駱平的頭頂略過,漫不經心的發問道。
顧駱平心臟猛的收縮,手心裡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緊張得渾身僵硬,竟然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腦子很亂,仔細的思考着蘇慕卿提出來的條件,如果贏了,顧家能夠躲過南宮墨瘋狂的追殺和報復,可是如果輸了,顧家就會失去所有,傾家蕩產,什麼都不會留下。
而他敢冒這個險將顧家置於風尖浪口之上嗎?他敢嗎?一時之間,顧駱平腦門上的冷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一炷香,我給你們顧家一炷香的時間思考,賭或者是不賭,決定權在你們手上。”
蘇慕卿讓身邊的心腹倒上了香氣四溢的茶水,慢悠悠的等待着,他不擔心,顧家現在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他不信唯一翻盤的機會擺在顧家人的面前,他們會不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能不能讓我們多考慮一段時間。國師大人,畢竟押上一切謀求一條生路,代價實在太大了,顧家要養活那麼多人,沒有了那些莊子鋪子,我們都要餓死了。您就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給我們留下半點財物不行嗎?您現在根本就不缺銀子,您又沒有妻兒,要那麼多身外之物做什麼呢。”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蘇慕卿就想起這些人對他妻兒痛苦的折磨了幾十年,恨意蹭蹭的從腳底往上涌,差點要衝破他的血管,讓他狠狠的抽這些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如果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我連這樣一個機會都不會給你們。跟我賭至少你們有一般翻盤的機會,再捨不得那些家財,就等着全部落入南宮墨的手中,再將你們千刀萬剮,隨便你們選。一炷香時間之後我會離開這裡,看你們自詡尊貴囂張跋扈的顧家能不能承受南宮墨的瘋狂報復。”
蘇慕卿冷哼一聲,目光落在隨從已經燃起的香上面,威脅之意顯而易見。
顧駱平心怦怦的跳着,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來,陪着笑臉說道,“國師大人不要生氣,在下這就回去和家人商量,一定會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內給大人一個決定。”
說完他不敢再停留,以最快的速度騎馬回到了顧家,找來了顧家的老夫人,顧遠之,還有幾個男丁,用最嚴肅最沉重的話語將蘇慕卿的話說了一遍,和家人商量着拿意見。
顧家人心情沉重得不知道用怎樣的語言才能形容了,那麼多的財產賭一條生路,他們是真的肉疼,萬一輸了難道讓顧家的人都喝西北風去嗎?可是如果不豁出去,風雨飄搖的顧家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擊了,南宮墨簡直是惡魔,打壓得他們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大半,顧駱平只覺得到了最難抉擇的時候,目光落在顧家老夫人,幾位兄弟,還有那些兒子的身上,難受的說道,“娘,時間快到了,同意還是不同意,你們現在就做決定吧,蘇慕卿那裡也不是好惹的。”
“難道國師大人真的那麼不留情面,不能看在太后那些年的情意上幫我們顧家一把嗎?竟然還跟我們獅子大開口,真的是太過分了。”
顧老夫人承受着那麼多的打擊,又氣又急,整個人都快要哭出聲音了。
“做決定吧。”
“爹,不然你去問一問姑姑的意見,姑姑在皇宮裡待了那麼多年,讓她給我們建議。畢竟,如果我們不答應國師大人進行這一場豪賭,南宮墨來勢洶洶的報復之後,我們也不一定守得住如今手上擁有的一切。”
顧遠之皺着眉輕聲的提醒道,他依然想到如意樓裡那個神秘的女人意味深長的話語,接下來南宮墨會讓整個顧家傾家蕩產。其實在他的心裡,與其都是同樣的結果,那還不如豪賭一場,說不定還能挽回一切呢,現在的情況已經到了最糟糕的時候,沒有比現在更加糟糕的了。
不過他不敢做這個決定,只能將這些快要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去問問瑀菲的意見,如果她說賭,我們就賭,如果她說不賭,我們就不賭。”
顧老夫人當機立斷,她捨不得做這個決定,然後想到了年輕時才貌雙全的女兒,只要她認清楚了一切,她能夠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可是這時候慌不擇路的顧家人怎麼想得到蘇慕卿早已經知道了顧家隱藏最深的秘密了呢,而且對顧家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們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如果知道這些,他們絕對都不會想着交易什麼的,哪怕偷偷的將財物弄走,浪跡天涯也好過雙手將全部的家財親手給仇人奉上。
顧瑀菲知道顧家人和蘇慕卿之間的協議時,嘴角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娘,這些事情我都管不了了,你們自己決定就好了。我自己的人生都輸得一塌糊塗的。”
顧老夫人滿眼含着淚離開了,暗自搖頭,顧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早知道如此當初她怎麼都不會捨得讓女兒進宮去受苦,哪怕讓她嫁給家世稍微差一點的人家也好過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遠離了宮廷的爭鬥,她不會惹上上官熙瑤,也就不會給顧家帶來滅頂之災。
若不是他們看女兒在皇宮裡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心裡怨恨不過,買通了皇宮裡有分量的嬤嬤太監暗自給上官熙瑤使絆子,時不時的欺負她,最後聯手其他幾個顯赫的家族用毒藥害得皇上昏迷不醒然後嫁禍到上官熙瑤的頭上,不然南宮墨即使對太后恨之入骨,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瘋狂的報復顧家。
想到當年,顧家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如果時光能倒流,他們寧願不要那麼顯赫的地位也要確保整個顧家平平安安的。
“娘,你走吧,等過幾天皇宮裡的事情平息下來我就會回宮去。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我只希望希望你們能夠在平安度過這次難關。”
顧瑀菲翻身面對着牆,留了一個背影給顧老夫人,整個人哭得一抽一抽的,難受得厲害。
“瑀菲,都是娘對不起你,娘很抱歉。”
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難過,顧老夫人腳步凌亂的走了出去,老淚縱橫,心裡也隱隱有了一個決定,“顧駱平,你去和蘇慕卿賭吧,娘讓人在家裡燒香拜佛,希望老天爺放顧家一條生路。”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哪怕不賭顧家那些家財也不一定守得住呢,只是依然覺得捨不得,她總覺得顧太后和蘇慕卿之間的情意會讓蘇慕卿幫他們一把而已。
她搖了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甩去,眼底一片決然,既然如此,那就聽天由命吧,希望老天爺仁慈點。
做好了決定之後,顧駱平緊趕慢趕,終於在一炷香燃盡之前氣喘吁吁的到了顧家賭場裡,喘着粗氣說道,“國師大人,我願意用顧家全部的財產做抵押,和國師大人賭一場。如果顧家僥倖贏了,還請國師大人言而有信,幫助顧家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我向來說到做到,如果你們贏了,我自然會出手幫助你們。口說無憑,立字據吧,立好了字據我們開賭。”
蘇慕卿讓人準備好筆墨紙硯,行雲流水般的在潔白的紙上寫下了兩人的賭約,雙雙簽字畫押之後,賭局開始。
“我向來討厭繁瑣,這樣吧,比搖色子大小,誰搖到的點數越小,誰就算獲勝。三局定輸贏,你有意見嗎?”
“沒有。”
顧駱平搖了搖頭,他的身後站着的是隨後趕到的顧家人,他們將賭約看清楚了之後,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緊繃的心稍微鬆懈了一些。
“這是顧家賭場,我不可能動手腳,相信你們也不會出老千的對吧?”
蘇慕卿略帶嘲諷的話讓顧家人臉上的神情變得異常尷尬,他們的確是想過要出老千的,然而想到蘇慕卿的手段,和那雙幾乎能看透一切的火眼金星,整個人搖了搖頭,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他們可不敢,若是弄巧成拙就連太后都保不住顧家的人。
“既然沒有疑問了,那現在就開始吧。”
國師大人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當背景板的鐘晴,眼底幽暗不定,整個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穆笑顏,你來和他們賭好嗎?”他是答應了和南宮墨合作,如果樑老闆沒有足夠的能力自己取走一半家財,那是他們沒本事,自己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
“恩。”
臉上帶着虛假面具的鐘晴點點頭,站到了賭桌旁邊。
顧家這邊,則是最精通賭術的顧駱平出馬,兩人對峙着。
“顧家先來。”蘇慕卿開口說道,深邃的眼底有着一閃而過的,快得幾乎要讓人看不到的精光。
顧駱平拿着筒子蓋住了色子,面色嚴峻的哐當哐當的搖了起來,第一局,所有的色子疊在一起,落在最上面的是一點。
顧家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樣應該就不會輸了吧,這已經是最小的點數了。
鍾晴手指微微顫抖,手背上青筋暴漲,愈加襯托得她皮膚慘白,她同樣拿起竹筒蓋住了色子,在半空中搖晃了起來。打開,和顧駱平一模一樣的點數。
顧家人臉色微變,緊張得全身都被冷汗溼透了,眼神僵直,緊緊的盯着眼前的戰局。
“第一局,平。”
“第二局開始吧。”
蘇慕卿嘴角迸射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那樣的弧度敲在顧家人的心上,不知道爲何讓他們有了很不好的感覺,他們想退出比賽,然而賭約已經立下,是不可能再作廢的,不然誰知道蘇慕卿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顧家。
第二局依然是平,顧家人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第三局,顧駱平依然是投出了點數最小的色子,輪到鍾晴的時候,她的臉上帶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看得顧駱平眉頭狠狠的跳着,暗自握緊了拳頭,指甲將掌心掐得一片血肉模糊。
他死死的瞪着鍾晴,害怕輸不起的恐懼蔓延在了全身,幾乎是瞬間,他腦海裡涌過一個瘋狂的想法,在鍾晴搖着竹筒的時候,一道細微的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飛出去,眼看就要沒入鍾晴的手腕血肉之中。
顧駱平這一刻並沒有想要鍾晴的性命,他只是想讓鍾晴亂掉,搖出比一點還要大的點數,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還是無意,賭場的窗戶忽然砰地一聲打開,一陣狂亂的風吹進來,那道銀針竟然被風吹偏了一個方向。
他駭然得心臟幾乎停滯了跳動,下意識的擡眸朝着蘇慕卿看去,那個北國最睿智的男人略帶嘲諷的眼神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要將他醜陋的靈魂看穿。
下一刻,只聽見啪的一聲,竹筒落在桌面上,鍾晴咧開嘴對着顧駱平露出了清新甜美的笑容,下一刻,她掀開了竹筒,然後顧家人倒抽一口冷氣,所有人臉上都露出絕望的神情。
顧老夫人更是面容蒼白,整個人如置冰窖,踉蹌着往後退了一步,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再也顧不上優雅貴婦的形象嚎啕大哭起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一定是你使詐!”
顧駱平眼睛死死的瞪着竹筒下面化成齏粉的色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臉上一片瘋狂的不可置信,“國師大人,這不能作數!她不可能將色子弄成粉末,這一局不算數!”
鍾晴眼神依然鎮定,慢悠悠的說道,“顧大人,願賭服輸,認命吧。”
顧家人如遭雷擊,眼前的世界都變成了一片黑暗,怎麼辦,他們輸掉了賭局,輸掉了一切,不僅國師大人不會幫顧家躲過這一場災難,他們更是將一切都輸光了,落得個無家可歸的下場,他們要怎麼辦?究竟要怎麼辦。
這些養尊處優,習慣了高高在上的顧家人忍不住紅了眼眶,猶如野獸一般瞪着蘇慕卿手裡拿着的那張字據,心底閃過瘋狂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毀掉那張契約,只要毀掉了一切就當做沒發生過。
顧家年輕一輩武功出衆的幾個男人再也忍不住猛的撲了上去,撕破了臉一般瘋狂的搶奪起來,然而蘇慕卿身邊的暗衛死士又豈是吃素的,長劍出手,和顧家人猛烈的廝殺了起來。
蘇慕卿這邊的死士人數比顧家多出了幾倍,幾乎不怎麼耗費力氣就將顧家人制服了,鋒利的長劍架在這些年輕公子的脖子上,稍微一用力就能割破他們的咽喉讓他們死去。
“住手,國師大人,難道衆目睽睽之下你想要謀財害命嗎?你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顧老夫人嚇得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厲聲威脅道,“快點鬆開他們。”
“顧夫人,顧將軍,願賭服輸。我沒有對你們耍詐,你們也不要耍賴,惹怒了我後果不是你們能夠承受得起的。還麻煩現在顧老夫人帶人回去將所有的莊子,鋪子,田產地產,連同如今顧府的地契,錢莊裡所有的銀票雙手奉上。不然,顧老夫人的幾位兒子,所有的孫子會不會直接變成冰冷的屍體我可不敢保證。”
蘇慕卿的眼神很冷,冷得沒有半點溫度,等到將全部的財產弄到手之後,顧家人榮華富貴也到了盡頭了。
“國師大人,看在我們顧家和你的淵源上面,這次的賭約就算了吧。顧家一無所有,那所有的人都會被逼上絕路的啊。”
蘇慕卿那些怨恨已經變成了毒藥徹底融化在血液裡,他恨不得顧家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又怎麼會放過他們,只是冷聲笑道,“願賭服輸,既然輸不起那就不要賭,我沒有強迫你們,只在賭之前已經將利害危險都說得清清楚楚。你們不要逼我心狠手辣。”
話音落下,顧家那些不受寵的庶子們脖子上就被死士們劃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跡,鮮血直流,有膽小的已經驚恐的哭出了聲音。
而那些哭的,被面無表情的死士們剁下了一兩根手指頭之後再也不敢哭了。
殘忍血腥的一幕讓顧老夫人再也支撐不住,只能妥協,“不要再對付他們了,我們願賭服輸,顧家所有的財產都給你,都給你還不行嗎,求求你不要再傷害他們了。”
她真的很害怕冷血無情的蘇慕卿下一刻直接將她的兒子孫子們都殺死了,真是那樣,顧家還不等南宮墨回來報仇就全部都死了。
蘇慕卿漫不經心的笑了起來,說話的聲音很輕卻透着陰測測的寒意,“既然結果都一樣,你們又何必垂死掙扎呢?在賭約進行之前,我已經讓人將整個顧家的財產狀況都查得很清楚了,顧老夫人可不要糊弄我年老糊塗哦。”
他身邊的死士將顧家所有的財產,包括明面上的,私底下的產業全部唸了出來,顧老夫人更是面如死水,絕望得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這一回顧家真的是完了,怎麼辦,她變成了顧家的罪人,顧家人肯定會恨死她的。
“現在就將所有的地契都交到我的手上吧,顧府那些銀子寶物,我這就讓人去搬,不要耍手段考驗我的耐性,不然我有辦法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你知道的吧。”
顧老夫人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涌上來,衝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可是已經陷入了絕望的境地,她沒有辦法了,不交出那些房契地契銀子等,這些她最看重的兒子和孫子就都要死了,她不敢冒這個險,真的不敢。
眼淚像噴涌的泉水一樣落個不停,絕望的顧老夫人只能讓人陪着回到了顧家,滿心不甘卻又沒有任何辦法的將顧家所有的財產拱手讓人。
等到家裡值錢的寶貝被蘇慕卿派來的死士一車車的拉走之後,她跪倒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蘇慕卿親自護送着顧家所有的男丁回到了顧家,心情很好的對顧老夫人和顧駱平說道,“一個時辰之後所有的房契地契都會轉移到我的名下來。顧大人,顧將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從顧家搬走,當然爲了顯示我的仁慈,你們身上現在有的銀兩和衣服都留給你們了,祝你們好運。”
“國師大人,我們已經將所有的家財都奉上了,大人能不能看在我們如今一無所有的份上,庇佑我們,給我們一條生路,不讓南宮墨再追殺和報復我們。以後顧家一定誓死跟隨國師大人,爲大人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顧駱平扯住了蘇慕卿的衣袖,有些厚顏無恥的尋求庇佑道。他也知道現在的他很丟臉,可是顧家已經一無所有了,他還要臉面做什麼呢?能活着纔是最重要的,只要他們還是北國世家貴族,只要還有性命在,就不怕沒有東山再起的一天,現在失去的一切以後一定都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蘇慕卿這個老不死的混蛋,根本沒有成親,除了顧紫萱和她的兒子,他沒有任何親人,等到他死了之後,蘇家所有的一切又會回到了顧家手中,他就當是將所有的財產暫時放在蘇慕卿那裡保存了。
“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南宮墨不會再出手報復你們了。”
蘇慕卿說話的神情很是意味深長,笑容悠遠的望着遠方。
“謝大人願意幫助我們,謝大人。”
顧駱平諂媚的點頭哈腰,一點都沒有北國最顯赫貴族的樣子,在賭局輸掉了之後,他就已經失去了驕傲的資格。
蘇慕卿但笑不語,帶着人離開,眼底卻掠過駭然凜冽的殺意,南宮墨是不會報復顧家人了,而他會親自將顧家送上絕路。
當天夜裡,皇上的案桌前就收到了顧家人通敵叛國,意圖謀反的證據,所有的證據有板有眼,就連顧家銀子用到了什麼地方,每一項明細都清清楚楚,沒有一絲破綻。
南宮衍勃然大怒,一點都不顧念顧家是顧太后的孃家,一道聖旨下去,徹底將顧家人打入天牢,單獨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誅九族的聖旨就擱在案几之上。
顧家人被這人突如其來的獲罪驚呆了,哭着喊着他們是冤枉的,想要見皇上,想要見太后,南宮衍知道之後,嘴角迸發出輕蔑的笑容,眼底盡是惡毒的笑意,“傳令下去,每人給他們打十個板子,誰要是敢再喊冤枉,繼續打,打死爲止!”
顧駱平,顧遠之等人被囚禁在寒冷潮溼,發黴陰暗的地牢裡整整三天,每天只能吃僵硬冰冷的饅頭,喝着寒徹骨的冷水,所有的驕傲都被折在地上。
寂靜漆黑的半夜,蘇慕卿救出了被困在顧家地牢裡面的顧紫萱,看着唯一深愛過的女人容顏憔悴,頭髮花白,雙手手腕被折斷,連話都說不出的悽慘樣子,情根深種的男人落下了心疼的淚水,撲通一聲跪倒在顧紫萱的面前。
半個時辰之後,露出真顏的南宮墨,鍾晴跟隨着蘇慕卿來到了天牢裡,眼神怨毒的瞪着悽慘狼狽的顧家人。
“將他們所有人的手腕統統折斷,割掉他們的舌頭,讓他們一輩子都發不出聲音!”殘忍惡毒的聲音迴盪在陰森的地牢裡,像是從地獄裡傳過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