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
鍾晴驚駭得心臟幾乎要停止了跳動,眼底掠過駭然的殺意,想也不想,藏在衣袖間的銀針以天女散花般的速度朝着柳家的人身上招呼着,帶着同歸於盡的毀滅。
柳益雄似乎早就防備到了她會出這樣的殺招,整個人臉上帶着肆意狂霸的微笑,手指在牆上按了幾下,很快柳家人所站的地面轟的一聲往下沉陷了下去,被一堵牆隔開,再也不見了蹤影。
“混蛋,賤人!”
鍾晴怒罵一聲,聞着空氣中燃燒的鋪天蓋地的熱浪和煙味,只覺得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腦袋眩暈,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着,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來。下一刻,她顫抖的手在密室上摩挲着,企圖在牆上找到機關,讓他們能夠有一條活路。
這樣熊熊的烈火,足夠在幾分鐘之內將他們燒成肉泥了,她不想死在這裡,更加不想讓南宮墨死在這裡,他還沒能夠報仇。
強烈的慌亂在她的心底蔓延來開,幾乎要將她強大的內心擊潰。
南宮墨溫熱又充滿勇氣的懷抱瞬間將她抱住,那張臉上沒有驚恐害怕,只有全然的笑意和欣慰,他靠在她的耳畔溫柔的說道,“不要害怕,我們不會死在這裡的,晴兒,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
話音落下,只聽見密室再次轟隆一聲,被炸開了一個缺口,下一刻,密道里有水氣勢洶洶的涌了進來,他們所站的位置也向下沉降,落入了一片冰涼之中,面前是一條吹着涼風習習的密道,將那股悶熱和絕望吹散得乾乾淨淨,有強烈的光從遠處透了過來。
鍾晴這才發現掌心裡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來,整個人背後的衣衫都溼透了,她緊緊的揪着南宮墨的衣袖,眼睛裡佈滿了森然的怒火。
柳家,厚顏無恥不擇手段的柳家,她就說他們怎麼忽然願意承認他們的錯誤了,原來是想讓他們被活活燒死在密室裡,永絕後患,果然是好樣的。現在他們沒有被燒死,不知道柳家能不能承受萬劫不復的後果。
“墨,你早就料到他們會放火在密室裡燒死我們的對不對?你還不跟我說,你真是太壞了,我心臟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你怎麼能夠那麼壞呢。”
鍾晴驚魂未定的捂着心口的位置,又是哭又是笑,帶着劫後重生的喜悅。
“事情來得太突然,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那麼狠,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弄到威力如此巨大的轟天雷,幸好提前做好的準備,不然現在就被烤成熟肉了。”
南宮墨自嘲的笑着,眼睛裡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沒有半點溫度,柳家還敢要如此算計他們,很好,不狠狠的收拾他們,當真以爲他依然和以前一樣好欺負,等待着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吧。
“墨,不要再猶豫了,趕緊將柳家清除乾淨了。”
鍾晴心裡有一股怨氣亂竄,整個人恨不得將柳家徹底毀滅得乾乾淨淨,怎麼可能放過他們,原本他們和南宮墨就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新仇加上舊恨,不弄死他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來人,都準備好了嗎?”
南宮墨對着隨行的侍衛沉聲問道,嘴角涌動着嗜血凜冽的殺意。
“王爺,全部都準備好了,隨時聽候王爺發落。”死士們精神抖擻的迴應道。
“很好,先讓他們再高興一會,很快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南宮墨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笑容陰森猶如從地獄歸來的惡魔。
他握緊鍾晴的手,並且掏出帕子將她臉上的汗水和灰塵擦去,笑容變得溫柔繾綣,“晴兒,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你只要相信,哪怕是拼上我的性命,我也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之中,你記住這一點就足夠了。不管做什麼事情,我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放心吧。”
“恩,是我被那漫天的火光嚇壞了,以後再也不會了。”鍾晴不好意思的說道,她關心則亂,畢竟不管什麼時候,被漫天火海包圍還能不死的,簡直是奇蹟了。
“好了,我們先出去,一會還有硬仗要打呢,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的藥鋪肯定被人搶佔了,我們的別院也會被柳家和南宮煜翀的人襲擊,柳貴妃或許也被人救出來,或許他們還會下令將別院裡面的人屠戮乾淨,然後去跟皇上邀功,說是他們除掉了我們。南宮煜翀可是大功臣呢,你說會不會因此得到南宮衍的信任,從而能夠登上皇位呢。”
南宮墨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慢慢的說着,像是在說着別人的事情。
鍾晴只是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用異常堅定的聲音說道,“墨,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實現你的理想,我願意做你復仇的刀刃,願意雙手沾滿鮮血,哪怕陷入十八層地獄也在所不惜,你在哪裡,我就跟着你到哪裡。”
南宮墨冷若冰霜的瞳孔裡迸射出了一絲暖意,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走吧,先去藥鋪和別院看看,將那些搗亂的人處理了。”
一行人沿着密道往前走,在一處廢舊的園子裡走了出來,帶着等候在那裡的侍衛騎馬朝着藥鋪走去。
柳益雄的大兒子果然帶着人凶神惡煞的闖進藥鋪裡,將所有的藥材掠奪一空,然後還覺得不夠,直接澆上了桐油,打算一把火將藥鋪燃燒成灰燼。
南宮墨周身散發着陰冷殘酷的氣息,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腕,笑容陰森森的,帶着嗜血的味道,宛若剛從地獄裡爬起來的一樣,“柳公子,怎麼,還想要將本王的藥鋪燒掉是嗎?你能賠得起嗎?”
柳長瞳赫然看到那張原本應該在火海中被燒成灰燼的臉,只覺得一陣冰冷,渾身如置冰窖,整個人腳下一個不穩,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一張臉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像是見到了鬼一樣,“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已經被燒死了嗎?”
“柳益雄那點心思,就想讓本王輕易的上當受騙,你們想得也太簡單了,十幾年前本王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你們都沒能將我弄死,現在更加不可能了。”
南宮墨赫然冷笑,也不急着動手,像逗弄老鼠的貓一樣逗着他,“不要害怕,本王暫時不會殺了你的,還要讓你回去給柳家人報信呢。”
話音落下,柳長瞳只覺得眼前一道銳利的寒光閃過,他的臉上赫然多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血肉被挖開,鮮血淋漓。
“啊——啊——”
他痛苦的尖叫起來,整個人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捂着臉想要站起來,然後南宮墨再次毫不客氣的踩上他綁着紗布的腿腳上,重傷原本就沒好透的柳長瞳,只覺得好像血肉徹底從骨頭上脫落下來一般,整個人被那種毀天滅地的疼痛困擾,真是恨不得死了算了,真的太痛苦了,活着比死了還難過。
“回去告訴柳益雄,他沒能燒死本王,等着承受本王滔天的怒火和瘋狂的報復吧,你們柳家是絕對逃不掉的!”
南宮墨踩在柳長瞳的腳踝上,眼神陰鷙惡毒,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將人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柳長瞳滿頭大汗的站起來,對着柳家的士兵厲聲喝道,“回來,跟我回去。”他甚至不敢讓柳家的死士和南宮墨的硬碰硬,那些跟在南宮墨身後的殺手和死士眼神綠油油的,像毒蛇一樣,隨時都有可能衝上來將他們剁成肉泥,而且佈下天羅地網,密室裡面的轟天雷都沒能將南宮墨燒死,可想而知這個男人現在強大到了怎樣的地步。
那些人滿身狼狽的離開了,用馬車載着柳長瞳以逃命般的速度往柳家的方向狂奔,像是後面有鬼在追一樣,地上柳長瞳倒下的地方還殘留着鮮紅的血跡,赫然恐怖。
鍾晴冷眼瞧着被掠奪一空的藥鋪,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這些人哪裡是北國貴族,簡直就是強盜,內裡虛僞狡詐,卻還裝出一副傲貌道然的樣子,實在有夠噁心的。
“王爺,另外幾個藥鋪同樣被人掠奪一空,屬下已經帶着人將鬧事的人全部抓起來了,現在就在別院的地牢裡,接下來應該要怎麼做?”
急匆匆趕來的南楓低着頭恭敬的請示道。
“那就先關着他們吧,等本王想到辦法了再想着應該要怎麼做,先回別院去,那裡遭遇的襲擊恐怕會更厲害。”
南宮墨陰沉着臉說道,眼底卻涌動着不屑的笑意,北國皇族想要將他除去,也不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握緊鍾晴的手,帶着她翻身上馬,以最快的速度騎着馬朝着別院趕去,身後的死士也緊緊跟隨,手裡拿着最新式,殺傷力最爲強大的武器,打算來上一場硬仗。
幽靜雅緻的別院,此時被數不清的侍衛包圍着,數不清的弓箭對準了別院裡面,密密麻麻的弓箭朝着裡面射了出去。
“裡面的逆賊聽着,交出柳貴妃來,本王饒你們不死,否則殺無赦!”
南宮煜翀滿臉殘忍肅殺,站在牆頭上,一雙眼睛噴涌出強烈的仇恨,燃燒着火把的箭頭搭在弦上,隨時都有可能將裡面雲國的殺手和死士紮成刺蝟。
然而裡面的人又怎麼會妥協,寧願不死不休的和他糾纏,也絕不可能將柳貴妃交出來,故而雙方陷入了激烈的酣戰之中,北國的弓箭密密麻麻的朝着裡面飛去,裡面的人同樣不示弱,堅韌的盾牌遮擋住了鋒利的弓箭,同時數不清的利箭天女散花般的飛了出來,雙方僵持不下。
“給本王繼續放箭,一定要將裡面的人統統弄死,救不出柳貴妃你們就等着人頭落地吧!”南宮煜翀憂心如焚,他的母妃已經被擄走了一天一夜了,他連想都不敢想母妃會受到怎樣的折磨,如果母妃死了,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怎麼辦,沒有了母妃做支撐,舅舅家還願意幫助他,扶持他登上皇位嗎?南宮雨澤越來越得到父皇的歡心,他和柳飄雪也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舅舅又是最疼愛她的,會不會爲了女兒轉而支持南宮雨澤上位?雖然現在南宮雨澤被南宮墨打入天牢,可是他知道那個娃娃臉一樣看起來天真無害的男人,其實內心纔是最可怕的,整個人骨子裡充滿了算計,不動聲色間就能將太子皇兄弄死在雲國,父皇卻連責怪都沒有責怪半分,這樣的人只要不死,他就沒有辦法安心,所以,母妃他必須要救出來。
南宮墨和鍾晴帶着死士殺手急匆匆的趕到別院外面時,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他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這些人倒是如此迫不及待,也不知道他們若是發現他和晴兒沒有死,會不會鬱悶得心口的老血都要吐出來。
這樣想着,南宮墨忽然邪惡的笑了起來,從腰間拿出上官霖命令軍事天賦出衆的人才研製出來的新型武器,猛的按動機關朝着天空中放了一炮。
只聽見震耳欲聾的轟隆一聲,硝煙瀰漫,南宮煜翀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尋找着聲音的來源,在看到南宮墨抱着鍾晴坐在馬背上,一手拿着奇奇怪怪的武器,嘲笑的看着他的時候,只覺得一陣寒氣從腳底竄上來,衝得他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下去。
“南宮墨!”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宮墨,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南宮墨得意洋洋的笑着,衝着身後的死士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然後那些侍衛齊刷刷的將火槍對準了南宮煜翀和他的屬下。
“要不要試試究竟是你的弓箭威力大,還是這些媲美轟天雷的武器?”
南宮煜翀被他駭然的殺氣嚇到了,一顆心怦怦的跳着,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來,“你是人是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南宮墨但笑不語,忽然提高聲音喊道,“將柳貴妃帶出來給南宮煜翀看,若是敢不老實,直接將她的頭顱砍下來當球踢!”
很快,南宮煜翀就看到滿臉狼狽的柳貴妃被人給帶了出來,看到牆上屹立的兒子忍不住痛哭起來,“煜兒,救救母妃,救救母妃啊!”
她快要被折磨死了,被困在陰暗潮溼的天牢裡,一整晚只穿着單薄的衣衫,沒有生氣炭火,只能吃硬邦邦的饅頭,差點沒將她給噎死,晚上還被數不清的老鼠蟑螂折磨,她都快要被逼瘋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母妃!”
南宮煜翀心疼的喊道,厲聲喝道,“南宮墨,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想要折磨我們到什麼時候?你如此惡毒不擇手段,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南宮墨只是輕輕的勾起脣角諷刺的笑着,什麼報應,他纔不怕,這羣人才要遭到報應,他不過是把過去承受的一一償還到這些人的身上而已,這就受不了了,那當年他和孃親遭遇的那一切,誰心疼他們,誰同情他們?他們可曾有過一絲惻隱之心?
“快放了本王的母妃,否則本王絕對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南宮煜翀死死的瞪着他,殺氣騰騰的拿着弓箭對準了南宮墨的心臟,那架勢恨不得將他置之於死地。
“煜翀,不要!”
柳貴妃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眼睛裡噙滿了淚水,整個人快要嚇死了,南宮墨是個惡魔。跟他硬碰硬只會落得一個生不如死的下場,她怎麼能讓兒子去冒險。
南宮墨冷笑一聲,扣動機關,火藥從炮筒裡飛了出去,打穿了南宮煜翀的膝蓋,兩邊膝蓋都被打成了兩個血窟窿,鮮血汨汨的流了出來,疼得他膝蓋一軟直接往下倒去,若不是身邊的侍衛扶住他,他早就從牆上栽倒到地上去了。
“還要試試嗎?信不信本王能夠直接打爆你的心臟,打爆你的頭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不怕死的大可以來!”
南宮墨整個人散發着騰騰的殺氣,漫不經心的問道。
死神擦肩而過,南宮煜翀嚇得魂兒都快要飛了,嘴脣哆嗦着,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識相的話快點滾蛋,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不信大可以睜大眼睛瞧一瞧,看本王是否做得到。”
狠戾的話語縈繞在耳邊,沒有半點溫度,南宮煜翀覺得毛骨悚然,血液似乎要凝固住了,連大氣都不敢出,顫抖着手指揪着旁邊侍衛的衣袖,語無倫次的說道,“帶本王回去,帶本王離開,快點!”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就是魔鬼,隨時都有可能勾走人的性命。
“回去搬救兵吧,本王等着看你能弄多少人來和本王對決,就算你出動整個皇家死士和禁衛軍,本王也絕不害怕!”
南宮墨不屑的說道,任由南宮煜翀被人扶着從牆上下來,坐着馬車落荒而逃,只是在離開之前,一把毒粉灑在半空中,那些聞到了毒粉氣味的北國侍衛渾身發軟,頭暈目眩,就連走路都覺得吃力,更別提要上陣殺敵了。
南宮煜翀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眼眶通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死死的瞪着南宮墨,宛若兇狠的野獸要將他碎屍萬段一般。
南宮墨對着他鄙視的翻了翻白眼,如願看到北國侍衛驚恐的往後退,不戰而敗,笑容綻放開來,心情很好的握着鍾晴的手走進了別院裡,雲國的殺手和死士沒有人受傷也沒有人陣亡,他鬆了一口氣,來到了柳貴妃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斜睨着她。
“柳貴妃,淪爲階下囚的滋味怎麼樣?當年陷害折磨我孃親可是很帶勁的,現在輪到你身上說一下你的感受吧。”
柳貴妃戒備的瞪着他,兩條腿不停的顫抖,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真的好後悔,當初竟然瞎了眼跟這個男人作對,現在將自己逼入了絕境,就連她的生死都掌握不了。
“那麼害怕做什麼?你在天牢裡的日子不就是當年我被你關在小柴房裡的一樣嗎,不要覺得委屈,一報還一報,很公平的。”
南宮墨很是心平氣和,卻更是讓她驚恐得想要落荒而逃,因爲她知道,越是平靜,這個可怕的男人越是會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她真的覺得被折磨得夠了,然而這時候就是她想死都死不了,那些人時時刻刻看着她,根本連自尋短見的機會都找不到,更何況她被餵了渾身發軟的毒藥,連呼吸都覺得吃力,就是死都死不了。
“睿王爺,過去是我瞎了眼對付你,你想要報仇儘管衝着我來,不要再傷害柳家的人了,他們都是無辜的,求求你了。”
柳貴妃眼角的淚水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她心痛得幾乎沒有辦法呼吸,這一次是真的知道錯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絕對不會那麼愚蠢的事情來。
南宮墨只覺得好笑,嘲弄的看了她很久,慢悠悠的說道,“柳貴妃,宮廷的爾虞我詐你也經歷了幾十年,難道還不明白一點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當初你沒能將我斬草除根,所以你們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你覺得我跟你一樣愚蠢,留着柳家的人到時候報復我?果然安逸的日子過得太多了,人腦子會變笨。”
柳貴妃只覺得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淋下來,整個人遍體生寒,嘴脣青紫,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眼角的淚水越流越多,爲自己,爲兒子,也爲柳家即將到來的悽慘命運。
“好了,不逗你了,以後別院會錦衣玉食的招待你,你一定要快點把傷養好了哦,若是還在皇宮裡,本王也要叫你一聲柳母妃呢。”
南宮墨笑容如沐春風,卻讓柳貴妃遍體生寒,整個人越來越感到絕望,崩潰得朝着天空痛苦的嘶吼了一聲。
“對了,柳家之前讓本王過去,然後設計差點將本王和妻子活活燒死在密室裡,這筆賬,本王絕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的,柳貴妃娘娘,到時候你沒有了孃家可不要哭鼻子啊。”
南宮墨繼續往她的心上捅刀子,如願看到柳貴妃臉上的絕望越來越強烈,整個人哭得差點背過氣去,心情變得更加舒暢了一些,“給柳貴妃準備一間好一點的客房,好吃好喝的供養着,準備最好的傷藥和丫鬟,讓她養好傷,好歹也是宮裡的貴人,不能虧待了她。柳貴妃娘娘,你先安心在別院住下來,本王先去將柳家的人收拾了,送你驚喜。對了,不然你還是給南宮煜翀寫一封信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好了。否則本王誤傷了他,不顧念手足之情可就罪孽深重了,記得哦,你也知道本王向來是殺人不眨眼的主,誰得罪了我要麼死得很慘烈,要麼活得比死了還悽慘。”
說完他揮了揮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柳貴妃被人拉走了,南宮墨摟着鍾晴的腰,帶着她回到了房間裡,讓人準備了熱氣騰騰的飯菜,看着她填飽了肚子,眼睛裡的寒冷才漸漸的褪去。
“晴兒,我不會讓你受傷,不會讓你再爲我擔心難過。”
鍾晴嫣然一笑,隔着桌子在他的脣上落下淺淺淡淡的吻,“夫君很好,我一直都知道的,你很愛我,將我看得比你的生命還重要,我都明白,嫁給你我覺得很幸福,也過得很開心,即使有時候會擔驚受怕,會遇到危險,我依然甘之如飴,你不用覺得愧疚。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願意一直追隨你的步伐。”
她璀璨的眼底流露着真摯的感情,看得南宮墨心裡一暖,情不自禁的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摩挲着,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他何其幸運,能夠遇到這樣的女人,死心塌地的追隨着他。
看着男人俊美如玉的臉上流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她心情也跟着飛揚了起來,不停的勸他多吃點,看到他那麼瘦,她很是心疼。
等到他放下碗筷之後,鍾晴的臉上浮上凝重的表情,“墨,你什麼時候去收拾柳家?柳長瞳已經回去通風報信了,柳家人會不會聞訊落荒而逃,到時候抓不到他們怎麼辦?”
這是她之前就想問的,這樣的人家不可能沒有秘密逃跑的通道,如果真的讓他們逃走了,他還怎麼報仇。他們差點被燒死,她絕對不可能讓那些人就那麼離開了。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他們抓回來。”
南宮墨微微眯起眼睛,那雙眸子裡透着危險的光芒,“整個京城盡在我的掌握之中,他們就算想逃也要有那個本事纔好。差點將我深愛的女人燒死,我怎麼可能放過他們。”就算傷害他,他都沒有那麼恨,但是他們不應該試圖傷了鍾晴,傷了他,他會讓柳家的人死,傷了鍾晴,他會讓柳家的人生不如死!
鍾晴被他不算甜言蜜語的話刺激得心臟砰砰跳着,之前的害怕和擔憂煙消雲散,只剩下甜蜜和幸福在心間流淌。
她情不自禁的走到南宮墨的身邊,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寬厚溫暖的背上,輕聲的說道,“墨,謝謝你,讓我品嚐到了愛情的美好。”從來沒有一個人那麼愛她,將她放在心間最重要的位置上,視她如命,那種幸福,不是用語言就能夠輕易描繪得出來的。
南宮墨嘴角微微翹起,轉過身將她抱住,捧着她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這個女人他愛得比他的性命還重,只要她幸福,他願意奉上一切。
被吻得嘴脣紅潤微腫的女人面若桃花,害羞的靠在男人懷裡輕輕喘着氣,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
兩人耳鬢廝磨了好一會,直到外面的暗衛輕輕的叩響了門,在外面畢恭畢敬的說道,“王爺,柳家的人試圖逃跑,已經被我們的人全部抓回來了,現在就困在柳家的地牢裡,接下來要怎麼做?”
南宮墨放開鍾晴,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見,“這一刻終於來了。”
“好好看着他們,本王就來。”
外面的人退了下去,南宮墨親暱的蹭着鍾晴的臉頰,聲音溫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你累壞了,也嚇壞了吧,在家裡乖乖等着我回來,我先去把柳家的人收拾了,有些事情也需要徹底了斷了。”
“我想跟着你一起去,我不想離開你的身邊。”鍾晴想也不想的抱住他的手臂,經歷了之前驚心動魄的一幕之後,她根本捨不得離開南宮墨半步,哪怕跟着他會面對很多危險,也好過她獨自一人在家裡胡思亂想的猜測。
“場面會很殘忍。”南宮墨微微猶豫。
“我不害怕,再殘忍血腥的場面我都見過了,沒有什麼能夠嚇得倒我,如今唯一能夠嚇得倒我的就是你,你遇到危險,你受傷都會讓我心疼不已,墨,我想一直跟着你。”
南宮墨被她波光瀲灩的眸子看得毫無招架之力,除了答應根本想不出拒絕的話。
於是,兩人在心腹死士的護送下再次來到了柳家,暗無天日的地牢,原本是柳家用來懲罰犯人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是他們這些高貴的主子被人關在了這裡。哀嚎遍地,驚恐的哭聲尖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透着深深的絕望。
地牢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鍋爐裡的火熊熊的燃燒了起來,裡面佈滿了燒得通紅的鐵塊,若是落在人的身上,絕對能把人的肉都烤熟了。
柳益雄等人被雙手捆綁在十字架上,沉重的鐵鏈壓得他們都喘不過氣來,整個人被絕望充斥着,想要落荒而逃,卻根本逃不掉。
“想要弄死我和鍾晴,柳將軍,你覺得本王是那麼輕易上當的人嗎?”
柳益雄雙目通紅,瞪着他的樣子像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南宮墨不再囉嗦,直接拿過燒紅的鐵塊往柳益雄心口的位置燙過去,頓時,茲茲的聲音響起來,輕煙瀰漫,一股燒焦的肉味蔓延在地牢裡。
“啊——”
痛苦的嘶吼聲響起,柳益雄面目扭曲猙獰,整個人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那殘忍的一幕嚇得其他的柳家人膽子都嚇破了,不少人哭得更加驚恐,不停的低頭求饒,想讓南宮墨放過他們。
南宮墨臉上的笑容是那麼殘忍,放過他們,他們何曾想過放了他和鍾晴,心底強烈的仇恨涌上來,他的眼神愈加殘忍,“折斷所有男人的手腳,再處以炮烙之刑!”
殘忍的話音落下,雲國死士面無表情的上前去,只聽見一陣陣咔嚓咔嚓的骨頭斷裂的聲音,茲茲的聲音,血肉燒焦的味道瀰漫着,生不如死的哀嚎遍地,整個柳家地牢變成地獄的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