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有了這麼多回憶,平靜的石隕、微笑的石隕、傷心落寞的石隕都鮮活的在明蕁腦子裡不斷迴旋着,他輕輕的喚她,“明蕁…”
明蕁撫了撫石隕的臉頰,理了理他額前的碎髮,感覺懷裡的石隕只是睡着了而已,明蕁輕輕的喚道:“石隕,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們走的遠遠的。”
接着明蕁努力想把石隕背起來,卻是如何都挪動不了石隕漸漸冷下去的身子,明蕁一次次努力嘗試,卻一次次失敗,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洶涌而來。
黑衣護衛上前制止明蕁無休止的動作道:“別這樣!”
明蕁用力甩開黑衣護衛哭喊着:“你不瞭解,你怎麼又會明白?”
喊完,明蕁繼續着自己的動作。黑衣護衛靜默了一會兒,再次扯住明蕁喘着粗重的氣道:“你清醒些!”
明蕁怔楞在當場,定定的看着黑衣護衛那雙熟悉的眼眸,忍不住擡手想揭開那層面紗,黑衣護衛愣了下急忙擋開明蕁的手,退開幾步。這一來一去間,明蕁心裡開始有些疑惑,這個黑衣護衛定是她所熟悉的人,可這個黑衣護衛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目的又是什麼呢?
明蕁冷冷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黑衣護衛靜靜的看着明蕁不再說話。
明蕁接着冷冷道:“不說也好,從此你不必再跟着我,我的生死與公子也再無任何干系,還煩請公子回去稟告商定遠,就說我要帶石隕離開,日後自然會
回來看望他!”
明蕁見黑衣護衛依舊靜靜的站在那兒,俯身去扶石隕的屍體,明蕁要帶石隕去一個風景秀美、安樂的地方,讓石隕遠離這個束縛他、給他痛苦的都城。明蕁正努力着,黑衣護衛慢慢踱到明蕁的身後,輕唸了一句:“對不起!”明蕁不明所以,正要回頭,只覺後頸被重重一擊,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明蕁慢慢甦醒過來,頭有些眩暈,定了定神剛想坐起來,只覺一陣搖晃,又給躺了回去。明蕁不禁打量四周,才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上。明蕁能感覺到這輛馬車的奔跑速度很快。明蕁細細的想了下,想起暈倒前黑衣人對她說“對不起”,然後…
想到此,明蕁心裡不禁大驚,他們這是要帶她去哪裡?明蕁努力掙扎着去揭馬車的簾子,只見一個和黑衣護衛一樣打扮的黑衣男子正在趕着馬車,連頭都不回的道:“姑娘醒了?”
明蕁定了定情緒質問道:“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趕車的男子依舊不回頭的道:“姑娘不必心急,馬上就到了。在下保證姑娘是安全的!”
明蕁不禁暗罵:“鬼話連篇,我憑什麼相信你。”心裡如此想着,明蕁環顧了下四周,很是荒僻,略加思索,明蕁便想悄悄躍出馬車,也許逃離這輛馬車才能更安全一些。
明蕁剛往前湊了一下,趕車黑衣男子已將馬鞭擋在明蕁面前道:“姑娘,外面不安全,煩請姑娘坐回車廂。”
明蕁愣了愣,怒火便慢慢由心底竄了上來,卻不知道如何發泄。氣呼呼的坐回車廂,明蕁的心裡不禁又想起石隕。
明蕁急急揭開車簾問道:“那個男子,你們將他如何了?”
趕車男子淡淡的道:“姑娘是在問那個死者嗎?姑娘放心,我們將他一併帶回來了,到了,姑娘自會看見他!”
聽到此,明蕁的心裡不禁安定了些,疲軟的坐回去,心裡默唸着:“石
隕,就叫我爲你再做這最後一件事情吧!”兩行淚悄悄的淌了下來。
明蕁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亂糟糟的都想了些什麼,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趕車的黑衣男子揭開車簾道:“到了,姑娘請下車!”
明蕁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慢慢走了出來。只見天際慢慢泛起一縷橘黃,看來一夜過去了,不管這一夜有多麼的悲慼,太陽依舊會照常升起,而她的石隕再也醒不過來了。
下的馬車,明蕁便看到自己置身於一片清秀的山水間,馬車的前方是一處清新淡雅的別院。明蕁心裡不禁更添疑惑,扭頭看向趕馬車的黑衣男子。
明蕁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平淡的問道:“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黑衣男子應道:“此處是主人的一處別院,姑娘暫時就安置在此處,至於其他,在下不便多言!”
明蕁壓了壓自己躁動的情緒,問道:“石隕在哪裡?我要見他!”
黑衣男子見明蕁如此說,並未詢問誰是石隕,而是直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將明蕁引到後面一輛馬車前。揭開車簾,晨光朦朧間,只見安靜“睡着”的石隕,周身放了一些小鐵罐。明蕁心裡不禁覺得奇怪,伸手去觸碰,只覺徹骨的冰冷。
黑衣男子好似看出了明蕁的疑惑,解釋道:“爲了保證石公子的身體完好,主人特下命用這些冰塊來冰凍。”
明蕁看着安詳的石隕,眼淚不禁又悄悄的溢了出來。
明蕁忙擡頭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轉頭向黑衣男子問道:“你們主人有心了,那你們主人現在人在何處呢?”
黑衣男子道:“主人的行蹤,在下等從不知曉,在下只聽從主人的命令。”
黑衣男子停頓了下道:“主人叫在下轉告姑娘,姑娘先暫時在別院裡休養,石公子的安葬事宜由他回來親自操辦。”
明蕁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隨黑衣男子一起進了別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