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州如今已經成了朝廷的領地,只怕羅生此刻還不知道,甚至還在盛京打着如意算盤吧。
在炎州這幾日,蘇小小已經在計劃着潛入羅府的事宜,如今茗塵毫無音訊,而羅生又蠢蠢欲動,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
趁着君子謹出門的時候,她仔細回憶着自己在羅府時的情況,之前發生那麼大的事,如今羅生肯定有所防備,不會將兵符放在白樓裡,因此,只怕除了洗澡,兵符都不會離開他的身。
洗澡?對,洗澡!蘇小小忽然反應過來,在羅府時她就聽說過,這個羅生有個毛病,就是洗澡時不喜人在一邊伺候着。
這樣一來,到時候,她若是可以趁機潛入羅生房中,那麼就可以趁他脫衣後下手偷兵符。
“哎,賤女人!”蘇小小正趴在桌上思考着如何潛入羅生房中,只見房門忽然被推開,蘇雅珠手裡拿着馬鞭又闖了進來。
蘇小小撇了撇嘴巴,白了蘇雅珠一眼,“你這今天才換的馬鞭,就不怕君君再給你折斷了,你一天斷兩把馬鞭,說出去會被人笑話的吧?”
毫不客氣地調侃着蘇雅珠,蘇小小此刻正在煩心,壓根就沒將她放在眼中。
蘇雅珠怒氣頓起,正準備發飆,卻不知爲何,竟然給壓抑下來,骨碌着眼珠子笑道,“哼,我告訴你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蘇小小嗤笑一聲,就蘇雅珠還能有什麼秘密,難不成,她要告訴自己,這兩晚上她去韓烈的軍營做什麼嗎?
“你就不想知道,這兩天晚上,我爲什麼要去找韓將軍嗎?”蘇雅珠玩弄着手裡的馬鞭,漫不經心地說道。
蘇小小差點撲在桌上,這女人還真是跑來告訴她這件事呀,她會有那麼好心嗎?
“不過,你想知道的話,得去我房裡,還有東西給你看!”蘇雅珠一臉傲慢,斜着眼看着滿眼疑惑的蘇小小。
哼,昨晚韓烈告訴她,有人跟蹤她,她猜肯定是君子謹派的人,他們肯定在好奇,自己爲什麼會去找韓烈!
蘇小小垂下眼瞼想了想,去她房裡?蘇雅珠不會這麼安分吧?
可是,蘇小小轉念想想,這裡是郡侯府,外面都是侍衛,而自己也有武功,這蘇雅珠不會拿怎麼怎麼樣吧。
“走吧,那就去你房裡聊聊,咱也算是表姐妹呢!”蘇小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在說到表姐妹時,更是加重了口氣,哼,哪有這種表姐妹呢。
聽到蘇小小答應自己的條件,蘇雅珠驕傲地轉身,暗暗勾起一抹陰毒的笑,率先往自己屋子裡走去。
蘇雅珠住的地方,沒有蘇小小和君子謹的屋子大,可也是三進三出,帳幔低垂,香氣渺繞,微風自打開的後窗吹進來,紗幔縈繞,如醉如夢。
“你住的地方,倒是不錯!”蘇小小還是第一次走進蘇雅珠住的地方,打量一番,忍不住讚歎着。
蘇雅珠關上門,徑直走到蘇小小面前,“你必須離開君子謹!”
開門見山的要求,讓蘇小小愣住了,這女人搞了半天,是把她騙到這裡談判的!
“開玩笑,姑奶奶的男人,會讓給你?”蘇小小雙手叉腰,一臉不屑,這蘇雅珠以爲自己是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哼,那就別怪我心狠了!”蘇雅珠靠在門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嫋嫋燃燒着香爐,臉上浮現出冷漠殘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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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小心裡一驚,卻只覺得頭暈不已,彷彿被迷了心竅,思緒慢慢散開,不由地跌坐在地上。
“你……你……那香爐裡……有……”蘇小小強迫自己不要睡着,可是,陣陣香氣鑽入她鼻中,迷惑着本就脆弱的神經。
蘇雅珠拍了拍手,只見從開着的後
窗跳上來兩個人,其中一人,竟是韓烈身邊的貼身侍衛!
“蘇小小,既然你不吃敬酒,本公主只得讓你吃罰酒了!如今,你就跟着韓烈去蘇月國吧!”蘇雅珠捏着蘇小小的下巴,對已經昏昏沉沉的她說道。
蘇小小此刻幾乎是意識全無,幾次想張大嘴巴喊人,可嗓子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蘇雅珠狠狠在蘇小小腰間踢了一腳,“賤人,還想喊人,那湘荷還在後面廚房呢,君子謹和霧影,去軍營還沒回來,就算你喊破了嗓子,沒人來救你!”
隨着迷香的越來越濃烈,蘇小小再也無法抵禦,最終昏倒在地,意識全無。
蘇雅珠還覺得不解恨,又擡起腳,穿着馬靴的腳拼盡全力在蘇小小臉上踩了幾腳,小小原本白皙精緻的臉頰瞬間就烏青,鼻子也滲出了斑斑血跡。
“愣着做什麼,趕緊將她帶走,讓你們將軍今晚就拔營返國!”蘇雅珠又在蘇小小背部踢了幾腳,這才滿意地收回腳,對旁邊兩人說道。
那兩人不敢怠慢,拿起早已準備好的麻袋,將蘇小小塞入袋中,擡起就自後窗離開。
半晌,蘇雅珠這纔將香爐裡燃香以茶澆滅,倒在了盆栽下,換上了濃郁的玫瑰香,隨後就若無其事地躺在牀上。
哼,就算君子謹再喜歡蘇小小那賤人又如何,永不相見,就不信君子謹能記着那賤人一輩子。
這兩日,她去軍營,就是央求韓烈帶走蘇小小,最好將她一輩子囚禁起來。
她知道韓烈喜歡自己,三年前就知道,可是,韓烈不過是出身低下的將軍,而她,卻是一國公主,金枝玉葉,就憑韓烈不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只是,她去求韓烈時,卻不能如此說,她淚聲俱下地告訴韓烈,她本不想嫁入皇宮,是這蘇小小,不知道使用何種手段說服了太上皇,這才使她淪爲和親的工具。
她還說,自己心儀韓烈已久,只是礙於公主身份無法開口,如今,若是除去蘇小小,她騙得那君子謹的歡心後,就求他放自己回蘇月國。
這麼一來,她是被拋棄的公主,到時候韓烈再去求親,父王自然會應允了。
果然,韓烈相信了,他熱切地愛着蘇雅珠,當得知她是身不由己去和親時,而且是受這蘇小小的陷害,自然是怒不可耐。
再聽到蘇雅珠後面的話,更是激動不已,蘇雅珠是喜歡自己的,只要能和公主在一起,冒這點險算什麼!
於是,和蘇雅珠商議一番,便有了這個計劃,蘇雅珠將蘇小小騙到自己房中,用早已準備好的迷香迷倒她,再由潛伏在外的侍衛帶走。
今晚,韓烈將會連夜拔營,帶着蘇小小回蘇月國。
“蠢貨,本公主會看上你?”蘇雅珠冷哼一聲,顯然,她是將韓烈利用的很徹底。
不過,這韓烈,竟然不同意殺死蘇小小,只是答應讓蘇小小永世不回盛京。
無所謂了,過短時間,也許君子謹就會忘記蘇小小,至於韓烈那蠢貨,讓他等着吧。
當湘荷捧着燉好的燕窩敲門時,半晌卻無人應答,湘荷有些奇怪,剛纔王妃不還在屋裡,這會怎麼就不見了?
“王妃,王妃,是不是睡了?”湘荷試探着喊了幾聲,推開門後,卻發現牀榻上也沒有蘇小小的影子。
將燕窩放下,湘荷並沒有擔心,她以爲王妃只是一個人呆着悶得慌,去外面的花園裡散步了。
因此,帶上門,湘荷就一路找着,直到找遍整個花園,也始終沒有看到蘇小小的蹤影。
湘荷心裡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王妃雖然貪玩,但絕不會走遠,就算去外面,也必定會告訴自己的。
“王妃,王妃,你在哪裡?”想到這裡,湘荷忍不住大聲喊着,一路奔跑到自花園到前院,又翻遍了府裡的各個房屋,可逗沒有王妃的下落。
糟了,只怕王妃是遇到什麼危險了!湘荷心頭一震,再也顧不得許多,轉身就奔往軍營。
此時,君子謹正帶着霧影出了軍營,往郡侯府走去,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接手了十萬大軍,剛纔又將以前隱藏在軍隊中的幾名侍衛提拔爲統領。
這麼一來,霧影就可以徹底掌控炎州軍隊,明日整頓一番,後天便拔營前往翟州。
“王爺,王爺不好了!”只見湘荷幾乎是一路輕功而至,此刻看到君子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幾乎是跌落在地上。
君子謹看到湘荷如此驚慌,心頭驀然揪起,“是不是王妃出事了?”
湘荷眼淚都快落了下來,自從跟在王妃身邊,她從沒有這麼驚慌過,“王爺,王妃,王妃……”
君子謹此刻心急如焚,看着泣不成聲的湘荷忍不住厲聲呵斥,“哭什麼哭,王妃怎麼了!”
湘荷捂着嘴巴,戰戰兢兢說道,“王妃失蹤了,整個郡侯府都找不到王妃的人。”
不等湘荷說完,君子謹已經策馬往郡侯府奔去,霧影見狀,急忙拉湘荷上馬,跟在君子謹後面往郡侯府奔去。
君子謹知道,湘荷一向穩重,自然是不會信口胡說,胯下的馬雖然如離弦的箭一般疾馳着往郡侯府奔去,可是他那急劇跳動的心,卻已經被揪成了一團。
小小近來都特別貪睡,幾乎都不會離開房門半步,可湘荷卻說,整個郡侯府都沒有了小小的下落,小小一向懂事,就算要出門,也會告訴湘荷的。
想到這裡,君子謹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拼命揉捏着一般,有着無法言語的疼痛和慌亂。小小會武功的,一般人根本不是她對手,可現在她卻失蹤了,只怕是遇到了危險!
“霧影,馬上派人細細搜查炎州所有官員的府邸,若是有王妃的下落,即可來報。”郡侯府門外,不等馬停,君子謹就自馬背上一躍而下,厲聲對緊跟在後面的霧影吩咐着。
霧影當即便明白了君子謹的意思,王爺是懷疑這炎州城裡的官員想報仇,因此這才謀劃着擄走王妃,再以此來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
可是,那些人如今不論怎麼掙扎,大勢已去,若是綁架了王妃,只會讓王爺更加惱怒,對他們來說,半點好處也沒有。
不過,雖然這麼想,霧影還是派人自白府開始,炎州大小官員,一家不漏的仔細搜查。
君子謹回到郡侯府時,卻發現府裡並沒有異樣,顯然,沒有人知道蘇小小失蹤的消息,那就是說明,那人在擄走小小時,併爲發生任何爭執打鬥。
會是誰這麼做的?君子謹細細打量着房間,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就連小小喝了一半的茶水也還放在桌角。
“湘荷,你離開王妃的時間有多久?”君子謹轉頭,眼神冷冽地看着湘荷,只怕那人是趁着湘荷不在的時候動的手,可是,小小怎麼能全無反抗呢?
湘荷此時雖然表面平靜,可內心卻已是翻江倒海,對王妃的擔心以及沒能好好照顧王妃的內疚佔據了她的心。
“我離開王妃不到一刻鐘,就去小廚房給王妃煮了碗粥,哪知道回來就……就不見王妃了……”湘荷聲音有一絲顫抖,那碗灑在地上的粥此刻正被君子謹踩在腳下,破碎的白釉細紋瓷碗仿若湘荷此時的心。
君子謹並無責怪湘荷的意思,這件事只怕是有人蓄意的,只是,那人怎麼能如此瞭解小小周圍的情況呢?
湘荷去廚房煮粥,他和霧影去兵營,哼,這人倒是懂的把握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