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思安正年。
宜春院。
一個身著綠衫的女子拿着掃帚站在院子裡,一下一下地掃着,手上的綠絲帶跟隨着掃把晃動着掃累了便停下來休息一下,手輕輕敲打着背。
“小姐。”另一個女子走了過來,接過綠衫女子手中的掃把。
女子將掃把交給她,看了看頭頂上的太陽,說:“今天城裡又有什麼大事啊?外面的爆竹聲響了許久了。”
若織輕笑了一聲,說:“是蘇府在嫁女兒。”
“嫁女兒?!”我轉過頭看向若織,挑眉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蘇府四女蘇縈是新入宮的妃嬪之一吧?”
“是蘇府的三女兒蘇柔,嫁給冰家公子冰墨初。”若織答曰。
“若我沒有猜錯的話,玉溪那裡是有帖子的,去和她說一聲,咱們也去瞧瞧。”我的眼眸裡一抹嘲諷一閃而過。
十年的時間已經一閃而過,我與那人的遊戲是時候開始了。
爲了已經妄死的如煙,爲了爹爹。
十年前的尹素早已經死去,現在站在宜春院裡的是尹素,已經沒有心的尹素,自然不會再和以前一樣,再講什麼情面了。
冰府。
府裡上上下下都張燈結綵,照例說,皇上駕崩不過一個月,全國都是守喪期間,就算是有婚禮也應低調行事,可這冰府卻執意辦的火熱。
熱鬧的冰府門口,有一頂軟轎落下,撩開簾帳
,一個身著白衣的姑娘下了轎。
“玉溪姑娘到——”門口的家丁遠遠便看見那抹白色的身影,連忙小步跑了上來,對着白衣女子打着哈哈,“公子今日說玉溪姑娘一定會到,小的還不相信呢。”
玉溪欠了欠身,說:“冰公子乃是盛京第一公子,他的喜宴怎的我也得賞臉。”
家丁撓了撓腦袋,笑嘻嘻地說:“姑娘擡舉了,玉溪姑娘的大名在盛京纔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公子怎的比得上姑娘。”
玉溪掩着嘴笑,說:“這番話若是被你家公子聽見了小心挨板子。”
“只要玉溪姑娘和尹姑娘不說公子自然不會知道!”我站在玉溪的身後都忍不住輕笑一聲,這小子,真是機靈極了。
玉溪看了我一眼,我上前將手中的禮物交給了家丁,和玉溪一起走進冰府。
玉溪是四年前進入宜春院的。
她習慣一身白衣,傾城的容顏和絕美的琴藝讓她聞名天下,沒有人不知道宜春院的玉溪。可玉溪卻是宜春院中唯一一個真正賣藝不賣身的姑娘。而玉溪實然是我的人,因爲只有有玉溪在,我才能在宜春院當個最低微的婢女。
走進冰府,便看見一個穿着大紅色禮服的男子。
我想他就應該是東臨國的第一公子冰墨初。此時,他的臉上是滿滿的笑容,眼眸不轉地望着門外,盼着新娘的到來。
我的嘴角扯出嘲諷的笑容。
十年前,我也是如此坐在尹王府的閨房
中等待着第二天太子哥哥來娶我,可是等着等着,沒等來太子哥哥的花轎,等來的卻是一道叛亂的聖旨。
一道聖旨,毀了我的一生!
這樣的仇,這樣的恨,豈是一夜之間便可消矣?!
“公子,新娘來了!”有家丁匆匆跑來。
冰墨初的嘴角扯出一抹細微的笑容,然後大步邁向門外,那猴急的樣子卻愣是沒失了他半分風度,簡直美到了極致。
花轎緩緩地落在冰府的大門前。
也不愧是丞相嫁女兒,光是嫁妝就拉了好幾車,陣勢毫不失大戶人家之風範。不知道爲什麼,冰墨初迎親的場景居然讓我想起了當年華氏嫁入尹王府時,那時的華氏,雖是以妾室的身份嫁入王府,也同樣拉了好幾車的嫁妝,風光無限。
花轎纔剛剛落下,冰墨初便衝上去掀開了簾帳,將身著一身喜服的新娘抱了出來。
畢竟冰府也是大戶人家,繁瑣的禮儀還是要的,等兩人攜手進入大廳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鐘以後的事了。
我看着眼神這對壁人,心裡有了一絲淡淡的憂愁。
“吉時到——”一邊的媒婆高聲大喊,聲音響徹整個大廳,“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聖旨到——!”
拜堂的最後一拜還沒開始,就聽見一個高昂尖銳的太監聲傳來,愣是攔住了媒婆的聲音,衆人面面相覷,這個時候能有什麼聖旨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