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拂眉頭蹙起,黑眸中閃過一絲掙扎,隨即猛然站起身便飛身出了洞府。
洞府外盤腿而坐,替絮拂守關的兩位長老見他忽然出來全都一愣,連忙站起身,“少主……”
絮拂恍若未聞,招出‘青流羽’,靈力全開,宛若流光滑向天際,朝着千里之外的禹州而去。
那銀簪在當初他交回給她的時候,他便在上面施了法,當時他那樣做的時候,只是告訴自己,覺得自己虧欠了她,只待她若是遇險,他能及時出現將這聚靈絲的人情還了。
只是,離別兩月有餘,他卻未曾一次主動感應她的存在,因爲每次他想那麼做的時候,她那委婉的拒絕便迴響在耳際。
所以他回到恭月山,選擇閉關靜待天劫的來臨,本以爲直至到他渡劫之日都不會再見,卻沒想……危機來的如此之快……
‘青流羽’上,疾風揚起他的衣袍,將他的髮絲吹拂得凌亂,他卻好似一無所覺,黑眸怔怔的看着前方,‘轉劫’二字不停在腦海中盤旋。
這劫是呂月蘅的劫,而轉劫則意味着因爲某些特殊的原因,呂月蘅的這一劫會轉嫁到她的身上。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觸動了這轉劫的因,可是呂月蘅這一劫卻是死劫,所以……這也變成了她死劫!
自古人妖殊途,他不只知道她和他不會有好結果,甚至還勸過她,可是……她卻依舊執迷……
想到這,絮拂平靜無波的黑眸忽然閃過一抹迷惘,若她是執迷不悟,那他呢?
呂月蘅是入龍劫之人,此劫定是和龍劫有關,而他身爲妖族,若是這個時候插手,即便只是爲了救她,那不也是犯了違背三界定律的大罪?
天譴……只是爲了救一個只是他覺得虧欠的人,他會真甘願如此?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曾經他以爲他很瞭解自己,可如今,他卻忽然感覺越來越不懂自己……
因爲,他現在可以掉頭就回恭月山,對此事視而不見,恍若未聞,但他不但不想回去,甚至的……怕自己去晚了!
禹州,千里之遙,即便靈力全開的‘青流羽’從恭月山到禹州最少也要半日的時間……
絮拂的手不自覺的微微攥起,希望她能撐到他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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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鬼域,還在藏書閣面壁思過的月兒捏着卷軸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攥緊,落在卷軸上的目光顯得沒有一絲焦距。
最後,她放下卷軸,然後擡手揉了揉眼睛,若不是這裡的卷軸都是師傅的珍藏,動不得,她也許早將手中的卷軸狠狠摔在地上以發泄此刻心中那鬱悶的情緒。
在這裡藏書翻閱典籍是她平日裡最喜歡做的時候,即便師傅不罰她,她也可以在這裡呆在幾天幾夜不知疲倦,但這兩日,不知道爲何,整個浮躁得難受。
尤其是今日,那種說不出的心慌意亂的感覺,讓她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好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轉頭看了看緊閉的石門,月兒跳下軟榻,然後走到石門前,擡起右手,將掌心貼上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