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睜開眼睛,佟婉筱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張柔軟的天鵝絨牀上,她的頭疼得厲害,一時間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你醒了?”一個帶着點點擔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白熙言穿着一身紫褐色的休閒T恤,下身穿着一件哈倫褲,筆挺地站在門外。
“白熙言?”佟婉筱喊道,頭伴着這聲喊叫猛烈地抽痛了一下,頭腦裡面浮現出了昨天發生的那場大火。可是,爲何她會在白熙言的家裡面呢,魏亦軒現在在哪裡,情況怎麼了呢。佟婉筱回過神來,眸子裡面充滿了質問: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魏亦軒現在哪裡?他還好嗎?”白熙言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光澤,定定地看着佟婉筱,沒有回答。內心焦躁的佟婉筱看出白熙言是不會告訴她任何事情的,他要的不過是爲了折磨自己。於是,佟婉筱心一橫,掙扎着從牀上下來,準備離開這裡。
一隻白色的手臂橫在了佟婉筱和門之間,佟婉筱的身體收不住,繼續往前走,被那臂膀給彈了回去。此刻,佟婉筱失去了平衡,卻無意間順勢跌倒在了白熙言的懷抱之中。白熙言則是面露邪惡的笑容,將她抱在懷中,故作不高興地說道:
“你難道就那麼在乎魏亦軒。哼,別做夢了。”昨天,要不是白熙言不放心佟婉筱一直暗中監視着竹樓,恐怕現在佟婉筱在深山裡面被野狼吃了呢。然而,看着佟婉筱絲毫沒有要感謝他的意思。反而,佟婉筱對他充滿了厭惡,一睜開眼睛就嚷着見到魏亦軒。難道在佟婉筱心中魏亦軒真的如此重要?
白熙言不明白他和佟婉筱這麼多年的感情卻是這麼容易的被一個陌生男子給打破了。他難道不該從佟婉筱臉上看到她爲自己而擔憂的神情嗎。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變得這麼無視他了。竟然可以在他的面前就這樣不加掩飾地去關心另外一個男人。白熙言像是陷入了一個泥沼之中,無法自拔。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好似帶着怨氣一般,將佟婉筱身體猛然扔在了牀上。接着,居高臨下地看着跌倒在牀上痛苦不堪地佟婉筱。
“你老實呆在這裡,不然,我讓你真的再也見不到魏亦軒。”兇狠的話語宛如是鋼刀刺激着佟婉筱的耳膜。
佟婉筱憤恨地擡起頭來,怒火沖天地看着白熙言:“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這個魔鬼。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就不能夠放過我嗎?”說着,她的雙手緊緊攥住了牀上的被褥,指甲深深陷入了其中。眼睛卻始終看着白熙言。
白熙言只從佟婉筱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濃濃地被侵犯的怒意,在他記憶之中這種表情好似只出現在佟婉筱打破內心極限時候纔會出現的。猛然想到了這裡,他的心裡面怔了一下。但是,隨即他就笑了,感覺如果佟婉筱心中再也沒有了自己,那麼就算是她開始恨自己,那麼也說明自己在她的心裡。這難道不是另一種幸福嗎?
“你恨我?”白熙言皺着眉頭笑着問道,樣子像極了鬼魅的惡魔。
“放了我……”佟婉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現在除了身體有點不適以外,她的頭腦無比清醒,她想起了今早上那輛載着暈倒的魏亦軒離開的救護車。她的心再也無法平靜,各種的最壞的結果涌上了心頭。如果魏亦軒真的離開了人世怎麼辦?她要如何獨自一個人活?
也許自己的身體在和魏亦軒呆在一起以後,就不是屬於自己的了。當她身體一旦醒來,她就無法不去思念魏亦軒。現在魏亦軒被魏伯母帶到了醫院之中,不知道是死是活。佟婉筱想到昨晚上他那麼奮不顧身地救自己,心就再一次疼了。她凌亂的思緒糾纏着自己,她只有委曲求全,希望快一點離開這裡。
白熙言從來都不知道佟婉筱會這麼的低聲下氣地求着自己,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心中竟然有那麼一絲絲的享受。
“求你,放了我吧。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還想着我怎樣?”佟婉筱心力憔悴,她只想着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去醫院看望魏亦軒。
“求我?哼哼。”白熙言無可奈何地笑了,他俯身伸出頎長的手指,拖着佟婉筱的下巴威脅道:
“佟婉筱,你可以不愛我了,但是我也不准你去愛別人。”說着,他卻沒有阻止佟婉筱離開,揚長而去。就在轉身離去的剎那,白熙言只感覺胸口好似被一塊大石頭壓地透不過氣來。他雖然說着狠話,然而看着佟婉筱因此而痛苦着,他內心還是痛苦的。如果就這樣糾纏下去,他可以一直見到佟婉筱,那麼他寧可讓自己這樣痛苦着。
佟婉筱看着白熙言離去,才從牀上掙扎着爬起來直奔醫院。
醫院的走廊裡面靜悄悄的,白色的牆壁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時而走過的一些護士們悄聲細語地說着話。魏亦軒則是安靜地躺在病牀上,靜靜地閉着眼睛。坐在旁邊的魏伯母一直擔憂地看着魏亦軒,心疼地捨不得離去。醫生剛纔來過了,說魏亦軒只是疲勞過度,沒有什麼大礙,睡一會兒就可以醒過來。可是魏伯母坐在旁邊等了一天了,可是魏亦軒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門外走進兩個彪形大漢:“魏夫人……”
魏伯母站了起來,示意他們別出聲,然後走了出去,對他們說道:“好了,你們時刻守在門外,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你們千萬不要讓佟婉筱進去,明白嗎?”
“是。”兩個人異口同聲答道。
躲在一旁看到這裡場景的佟婉筱捂着自己的嘴巴,害怕出一點聲響,她沒有想到魏伯母竟然請來了保鏢。她要想着見到魏亦軒真是比登天還難。她把頭靠在了牆壁上,爲難地想着如何可以溜進去。
而就在此時魏伯母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佟婉筱害怕的心臟簡直要跳出來了,正好一羣護士從遠處走了過來,於是她就混入了其中。魏伯母只是瞄了一眼那羣護士,接着離開了。
佟婉筱看着魏伯母走了,才站住了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那些護士們遠去的背影,她忽然有了一個計策,開心地笑了起來。
魏亦軒當然早就醒來了,只是他懶得醒來聽自己母親嘮叨佟婉筱的事情。當母親走了以後,他才睜開了眼睛,無奈地坐在牀上,他知道門口有保鏢站在那裡,他明白經歷過這一次生死,母親是一定要拆散他和佟婉筱了。
“該吃藥了。”一個沙啞的聲音伴着滿是藥罐子的小推車吱呀的聲音傳來。
魏亦軒沒好氣地看着那個穿着白大褂帶着護士帽,嘴巴上帶着口罩的護士走了進來。他冷哼一聲,難道這個醫院裡真的有人以爲他病了麼。他的身體他清楚地很。
小推車推到了魏亦軒的牀前,護士將一個瓶子打開,從裡面取出藥物。兩個保鏢看着護士的動作,確定沒有什麼問題,纔出去了。
“我沒有病,你出去吧。”魏亦軒不耐煩地躺了下去。
護士放下了那些藥物,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怎麼會沒有病,若是沒有病,怎麼可能躺在這裡。”說着,她拿起了病例,妝模作樣地看着,繼續說道:
“喔,上面還說你發燒了,需要打針呢。準備好吧,我要給你打針。”說着,她開始拿出了針管,拍了一下背過身不去理會她的魏亦軒。
魏亦軒只感覺這個護士是不是故意和他過不去,難道看不出他現在很煩躁嗎。現在他不想說話,他回頭看了那個護士一眼說道:“喂,你真的很煩,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護士“噗嗤”笑了。看的魏亦軒以爲是自己的幻覺。他不知道這個護士爲什麼這麼大膽。何況,他住的是高級護理病房,只要和他看病的都是一些很高端的人員。這種不禮貌的小護士,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有那麼好笑?如果你希望我好起來。那麼就請你將外面的保鏢給弄走。那麼我不勝感激。”魏亦軒一臉正經的說道,那俊美的臉上竟然顯出了像是孩子一樣迫切的模樣。
護士依舊笑着,說道:“這個簡單,但是我要給你打針。”說着,她繼續笑着。
魏亦軒聽着這個聲音,越來越熟悉,直到看到護士那美麗的大眼睛,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也笑了,說道:“難道你是佟婉筱?”
佟婉筱已經笑得一塌糊塗了。
啪……門再一次開了,兩個保鏢聽到了裡面的嘎嘎的笑聲,以爲出了什麼事情。但是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兩個人極爲默契地一個坐在牀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接過護士手中的藥片,然後扣到了嘴巴里面,接着魏亦軒喝了一口水,咕嘟一聲嚥了下去。
看上去一切都在正常不過。兩個保鏢面面相覷,才關上了門。
佟婉筱此時摘下了口罩,兩個人也互相看着對方笑了。
魏亦軒換好了衣服跟着穿着護士服的佟婉筱溜了出去。兩個人在外面手牽着手,大聲地笑着。原來,這麼危險刺激好玩。
“哈哈,我以爲很難見到你啊。”佟婉筱笑着抱着魏亦軒的胳膊,將手放在了他的臉龐上的小傷口上說道:“疼嗎?”
魏亦軒單手將佟婉筱攬入了懷抱之中,說道:“看到你就不疼了。”
佟婉筱恨恨地捶打着他的胸膛說道:“別貧嘴,說啊,你到底還疼不疼呢?身體別處還受了傷嗎?”說着,佟婉筱的兩隻眼睛極爲認真地看着魏亦軒。
魏亦軒將佟婉筱抱得更緊了說道:“我當然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佟婉筱眼睛裡面閃爍着感動的淚光,她同樣將魏亦軒緊緊抱住了,是的,她再也不要和魏亦軒分開了。
魏宅裡面,白傾羽將煲好的雞湯房在了桌子上,一臉笑意地告訴魏母,她去了醫院,發現那裡沒有魏亦軒,她以爲魏亦軒已經好了,所以纔將雞湯帶到了家裡。其實,白傾羽趕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魏亦軒帶着佟婉筱逃走的情景。她雖然十分惱火,可是沉靜下來,她覺得這件事情如果讓魏伯母知道了,魏伯母自然會替她出氣的,哪裡用的着她動手呢。
魏伯母一聽,愣了,她記得她囑咐過那兩個保鏢一定要看好了魏亦軒。怎麼,這麼一會兒工夫魏亦軒居然不在醫院裡面了。
“他會去哪裡呢。真是可惡……”魏伯母猜測到了幾分,內心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