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理解,長公主明明將要成爲皇邪陛下的皇后了,爲何卻從未見皇邪陛下到她的宮中來。
大概每一夜長公主都在以無比期待的心情等待皇邪陛下的降臨罷,可這麼多天過去了,也未見得殿下半點蹤跡。
“是啊,本宮馬上便是他的皇后了。”凃夢看着鏡中的自己,用美豔不可方物來形容也是不爲過的,只是不知爲何,這般美豔卻抵不過如夢靨般出現的那張臉。
尤其是最近,蘇北落那張臉在她腦海中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那個女人早就消失了,爲何她卻一直耿耿於懷。
“陛下身在何處”此刻她依然端坐在妝臺跟前,聲音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期待。
“回公主,陛下依然在書房處理公務。”侍女跪在她跟前恭敬的回話。
凃夢派在他身邊的眼線不少,所以便自認爲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而這些天她的眼線們反饋過來的信息幾乎都未改變過,皇邪陛下每日的行程幾乎是三點一線,待的最多時間便是書房。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凃夢很欣慰,皇邪的後宮除了她便再沒有別的女人了,皇邪雖然不碰她,可也不碰其她女人啊,無論怎樣,她纔是這裡身份最高貴的人,她相信總有一天皇邪陛下的心會一點點的淪陷在自己身上的。
畢竟她擁有着讓天下女人都嫉妒的絕色容顏,還是身份高貴的陽都長公主。
單單是這兩條,皇邪陛下就應該爲她傾倒纔對。
想及此,凃夢便心滿意足的笑了,她盯着銅鏡之中美豔無比的自己,只覺得越看越好看,這天下的女人在她面前都將成爲不起眼的綠葉,那蘇北落若然現在出現在她跟前,恐怕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也不知道皇邪陛下當初是着了什麼魔,竟會將那樣一個女人放在了眼中。
“扶本宮起來”月色當空,凃夢終於將目光戀戀不捨的從銅鏡上移開了,“準備好連銀耳蓮子羹,本宮要去探望皇邪陛下。”
“穿成這樣去”侍女頓時面露難色,雖說長公主殿下這樣是很美,可這大半夜的穿一身嫁衣去找給皇邪陛下送宵夜,倒也是怪瘮人的啊。
“本宮讓你去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凃夢頓時眉目一擰,一腳便踹在了侍女身上。
侍女被她一腳當場踹的斷了兩根肋骨,卻不敢有半分猶豫,立馬準備去了。
其她侍女也是嚇到了,紛紛小步後退,連大氣都不敢出,長公主殿下生氣氣來,後果可是很可怕的。
月色濃濃,凃夢拖着一身血紅的長嫁衣,臉上的妝容極爲精緻,親手端着銀耳蓮子羹,到了墨瀾淵的書房外。
守在書房外的侍衛一見凃夢這幅模樣,個個都驚了一跳,美人是很美,可這大半夜的一身如此裝扮出現,沒什麼驚豔的額,反倒是像女鬼一樣驚嚇,尤其是那妝容實在是太濃了,厚厚的粉底像是塗了好幾層面粉在臉上,少了正常的血色,顯得極爲厚重與虛假。
“夜深了,陛下在憂心國事,本宮親送宵夜爲陛下解乏,你
們都讓開。”在這裡,凃夢還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長公主請止步,沒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隨意踏進這書房一步的。”侍衛們臉色沉沉道,於他們而言,效忠的對象只有殿下,這陽都長公主的分量當真是不夠。
“一羣狗奴才,滾開。”凃夢當即火了,手中的銀耳蓮子羹當即便砸了上去,將侍衛們砸的一臉懵逼。
他們真是不知道大半夜的這個女人來此撒什麼瘋。
即便如此,一行侍衛依然是寸步不挪,任由她的蓮子羹砸在臉上也不動半分。
凃夢剛想要繼續發作,卻忽見書房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裡面傳出一道低沉冷然的聲音來,“進來。”
凃夢和侍衛們都是一怔,尤其是凃夢,她之前也不是沒來鬧過,卻從未如此輕易就被皇邪放進來過,今夜就一萬銀耳蓮子羹便敲開了他書房的大門,她倒是比那些侍衛更震驚。
片刻後才收回自己的錯愕,伸手仔細的整理了衣發,拖着長長的裙襬一步步走了進去。
皇邪陛下的書房很大,整整齊齊的書櫃佔了書房的絕大部分,而他則一身華貴的黑金衣袍,端坐在檀木案几邊。
書房內只零星的點着幾支燭,從凃夢的方向看去,角度是極佳的。
皇邪陛下安靜的坐在案几邊,手中握着一支紫毫,大概在寫什麼東西。
長髮猶如一朵墨菊在他身下盛放開去,側臉的輪廓精緻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配上那認真的表情,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貴氣逼人。
同是皇族,反觀自己,凃夢只覺得與他之間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她款步走到書房中間,才微微屈膝對墨瀾淵行了一禮,柔聲說道,“妾身見過陛下”
過了許久,墨瀾淵才冷漠的甩出兩個字來,“起來。”
凃夢頓的雙腿都有些發麻了,頭上的髮飾足有二十公斤,保持這個姿勢一炷香的時間,她幾乎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斷掉了。
只是一切的不爽都在墨瀾淵冰冷的兩個字中煙消雲散了。
“一日不見,如三秋兮,陛下可知妾身思念如潮”剛起身,她便展開熱烈的表白模式,“陛下不到阿嬌宮來見妾身,妾身便只得來書房找陛下了。”
她說着,眸子裡還可以的氤氳出一層白茫茫的霧氣來,看起來十分委屈,“妾身見陛下一面,當真是比登天還難,陛下就那般厭惡妾身嗎”
在墨瀾淵跟前,她幾乎已經將所有的尊嚴都丟棄了
墨瀾淵壓根兒就沒聽她說什麼,依然端坐在案几邊,手中紫毫揮揮灑灑。
“陛下不看妾身一眼嗎”墨瀾淵這態度可是讓凃夢摸不透了,她刻意走近了幾分,在他跟前騷浪的轉了一個圈,“這套喜服,妾身在大婚當日穿着可好”
墨瀾淵,“隨意。”
反正她穿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更何況那場大婚,不過是一場屠殺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