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漆黑如墨,皇宮寂寂無聲,無人看見皇宮那一隅發生的一切。
處在深宮中的鳳凰卻忽然若有所感般挑了眉頭對皇北天道,“你們已經開始朝這景慕皇宮下手了?”
皇北天原本正環抱着鳳凰坐在藤椅裡,兩人雖沒有再說話,但氣氛十分的甜蜜和諧。乍聞這煞風景的一句,饒是玲瓏心思的皇北天竟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只兩眼愣愣的看着鳳凰。
鳳凰見他不說話,卻是從他懷裡半起身,揚眉看他,“怎麼?這事莫非還是什麼機密,不能說不成?”
皇北天這才嘆息了一聲,有些無奈的伸手揉了揉額角,“以我們如今的合作關係,有什麼機密是不能讓你知道的?只是我們非得在這種時候來討論這樣煞風景的事情麼?”
“這怎麼煞風景了?”鳳凰輕嗤了一聲,要笑不笑道,“你籌謀良久,機關算盡,不就是爲了等這一天麼?”
皇北天聞言卻是慢慢搖了搖頭,迎着鳳凰微惑的眼神,他嘴角微勾,有清淡笑意於眼底蔓開,“籌謀良久倒是不錯,機關算盡卻是不然。除了你,這世上倒還沒有什麼事什麼人值得我機關算盡。”
他口氣雖甚爲平淡,神容間卻是掩飾不住的自負,殿內燭火微動,於他笑意盈然的臉上氤氳出一片略顯模糊的光暈,卻益發襯得他龍眉鳳目,清華無雙。
鳳凰一直知道皇北天長得很好,眼前這張臉她就算沒看過千萬次,起碼也看了千百次,可不知爲何,此時再面對這張臉,她卻仍被狠狠的“驚豔”了一把。可這驚豔卻又不僅僅是因爲皇北天的容貌,反更多是因爲他此時顯露出來的神容氣度,那種運籌帷幄,談笑間檣櫓飛灰煙滅的睥睨風華。
鳳凰只覺自己的呼吸窒了一窒,幾乎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去蓋皇北天的臉。
皇北天也不反抗,任由她動作,只含笑問道,“你這動作又是何意?”
鳳凰臉上有些燒,但仗着皇北天看不見,便佯怒的重重哼了一聲,“眼不見爲淨,免得看見你油嘴滑舌的樣子討厭!”
“哦,是麼?”皇北天微哂了一聲,甕聲道。
“啊!!”鳳凰正要硬氣的點頭,忽地短促驚呼了一聲,猝然抽回手,一張俏臉卻是唰的一下漲得通紅。
皇北天撩眼睇着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的鳳凰,好整以暇的悠悠道,“真的有油嘴滑舌麼?”
“你,無恥!”鳳凰回瞪着他,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
皇北天聞言卻是一臉受了天大冤枉的委屈表情看着鳳凰,“爲夫不過是爲了向夫人證明一下爲夫並非油嘴滑舌之徒,這無恥二字又是從何說起?”
鳳凰被他這不要臉的話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卻也拿他沒辦法。就算他皇北天能不要臉皮地做出那種的事情來,但她可沒那個臉說出口。
皇北天看她氣的紅嘟嘟的臉,有些想笑,好歹忍住了,伸手過去抓她的手。對此鳳凰自然不從,但女人先天就不如男人力氣大,更何況是武藝高強的皇北天?鳳凰的手就那麼被皇北天強硬的扣在了手中,又被一根根小心卻又霸道的扳開了緊攥的手指,這才露出掌心細嫩雪白的軟-肉。
鳳凰猜到他想幹什麼,又是一陣抽手,皇北天卻已當先一步俯臉於她手心落下一吻,跟着又用溼熱的舌頭在她綿軟的手心輕輕劃了一下。
“油嘴滑舌?”皇北天挑了眼角,望向鳳凰的眼神綿密而又曖昧。
鳳凰瞧着一張俏臉繃得死緊,實則卻因皇北天這近乎挑逗的動作而一陣頭皮發麻,尤其在皇北天溼滑的舌頭在她手心輕輕劃過的時候,她簡直能感覺到有電流從那相觸的地方倏然竄起,跟着便潮水般涌向了她的四肢百骸。
皇北天是何等敏銳的洞察力?別說鳳凰此時被他緊緊抓着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就算忽略這顫抖的手,眼前這僵硬的好似石塊一般的身子也不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皇北天其實想忍耐着再逗鳳凰一會的,無奈眸中的歡喜卻是如何都無法忍耐住。他拉着鳳凰的柔荑,半揚起的臉上一雙眸子早已軟成了一團,好似這春日潺潺流過的溪水,又仿若那盛夏高踞枝頭的豔陽。
鳳凰本就滿臉火燒火燎,如今再被他這一看,頓時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她躲閃的避開皇北天直直望着她的眼眸,邊拉着衣裳往地上跳,邊略顯窘迫的胡亂找藉口道,“你這個點過來應該還沒有用膳,我先去讓人給你弄點吃的。”
皇北天自然不會讓她下去,他扣着鳳凰的腰肢,有些悶悶的笑道,“凰兒,你這樣子真像個操持家務的小媳婦。”
鳳凰本就窘迫的要死,如今再被他這一調侃,立馬就要翻臉。
只是還未待說話,十分懂得見好就收的皇北天立刻斂了臉上的促狹,一本正經道,“不要忙了,我等下回去吃。”
鳳凰瞧他這僞裝正經的樣子就來氣,直接翻了個白眼道,“不吃拉倒,誰稀罕。”
皇北天將剛剛掙扎的人重新抱好,伸手颳了刮她氣鼓鼓的小臉,微哂了一聲道,“你要真想讓我吃,我依你的意思吃點便是,就這點小事也值得生氣?”
鳳凰一巴掌打下他在自己臉上亂動的手,“還真當我巴着你吃?你不吃最好,直接餓死你也省心了。”
說罷也不待皇北天再繼續開口調戲她,直接便截斷了他的話頭問道,“我剛問你的事你還沒給我答案呢,少在這裡再給我東拉西扯。”
皇北天被她說的笑出了聲,“你怎麼還記着這茬?”
鳳凰哼了一聲,“我記性好着呢,所以你不要浪費時間轉移話題了,直接說罷。”
皇北天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笑道,“你這聰明的小腦瓜不是已經想到了麼?還有什麼好說的。”
鳳凰不理他的調侃,想了想道,“這太子還沒有拿下,你們就這麼直接對皇宮下手,是不是太急了點?”
“你還說,這都是因爲誰?”皇北天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要不是聽他們說你怎麼也不肯離開皇宮,我至於這麼急着讓他們對皇宮下手麼?”
他說着見鳳凰似乎十分不服氣的想要反駁,又笑着搶先道,“你可別拿糊弄大公主的那一套來糊弄我,我自己手下的人我自己清楚。再說了,景慕太子手下的那羣人也不是大公主的人能比的,那些可都是真正受過戰爭洗禮的狠茬子。”
鳳凰張了張嘴,想要辯駁,一時間卻又不知從何辯駁起,只得哼了一聲沒說話。
皇北天見狀彈了一下她的鼻子,哂笑了一聲,“你這小沒良心的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回事,我可沒法子坐視不理。景慕太子現在的確是沒被拿下,但我華邵的大軍一抵達京城外,我便下令他們立即全力攻城了,爲的就是將景慕太子給拖在,讓他無暇分身它顧。”
鳳凰在收到皇北天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開始攻城的消息後大概便猜到了這其中的緣由,不過猜到歸猜到,總比不上皇北天這個當事人直接承認來的更讓人心頭受撼。鳳凰抿了抿脣,臉上的不虞褪了些,有些不自在的道,“那現在外頭的是李泰?”李慕似乎爲了鍛鍊李泰,最近的很多事情都是由李泰直接負責的,因而她纔會有此一猜。
皇北天聞言卻是意味深長的睇着她,“不止李泰,李慕也在,他們現在就在皇宮外頭守株待兔,等着準備趁亂逃跑的大公主和二公主自投羅網呢。”
鳳凰本就隨口一問,對此也不關心,只覺得皇北天看她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你這副表情又是什麼意思?”
“以李泰的能力拿下如今的大公主二公主完全綽綽有餘,李慕根本就沒必要來,”皇北天語氣含酸道,“可李慕還是主動請纓的跟着來了,你說這是爲什麼?”
鳳凰這才恍然原來是吃乾醋,她有些無語,又有些不耐煩,“什麼爲什麼不爲什麼的,他愛來不愛,關我什麼事,你能不能別這麼小肚雞腸?”
皇北天被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氣的有點牙癢癢,倏然傾身過去狠狠咬了一下鳳凰的腮幫子,嗚嗚嚕嚕道,“自己的夫人整天被別的男人覬覦,我能不小肚雞腸麼?”
皇北天的這一下子咬得還真是不輕,鳳凰倒抽了一口冷氣,臉因爲疼痛頓時揪成了一團。她有些惱火的伸手狠狠捶皇北天的肩膀,壓着嗓子厲聲喝罵道,“皇北天,你趕緊給我鬆開,痛死了!”
皇北天從鼻腔中悶悶哼了一聲,沒鬆開,只略鬆了力道,將剛剛那塊被狠狠咬過的軟-肉從牙齒間解放出來,用嘴脣叼着,一下一下的以舌頭安撫了起來。
鳳凰被他這黏黏糊糊的動作弄的有些頭皮發麻,又拿他沒辦法,只能再次伸手去捶他的肩膀,罵道,“你能不能將你這愛咬人的狗毛病改改!”
皇北天聞言心道,要不是你一直不同意,我還想將你直接拆吃入腹呢,又何止就這麼咬你兩下?
心裡雖這麼想着,面上卻是不露,只仍黏黏糊糊的膩在鳳凰身上,叼着鳳凰腮幫子上的軟-肉,模模糊糊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一直堅持要留在這裡,但既然是你的決定,那我自然要滿足你。”
“少說的這麼好聽,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小肚雞腸的心思?”他剛一說完卻又被鳳凰狠狠捶了一拳頭,“你敢說你之所以這麼爽快的爲我保駕護航,不是爲了不讓我和李慕兄弟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