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鳳凰一同上臺的那名男子聞言已當先拍掌喝彩道,“姑娘好才思!”
下面的圍觀羣衆還不明白,俱是一臉迷茫的看着臺上,倒有幾個已反應了過來,朝身邊的人一番解釋後,頓時便是一片的喝彩聲。
鳳凰只笑了笑,不說話。
而那女子則重重冷哼了一聲,“故弄玄虛!如此謎面我隨口便能作出十個百個來。”
和鳳凰一同上臺來的男子聞言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正要開口,一旁的穆潛卻是笑着打圓場道,“幾位都已猜對,我們便接着看下一題吧。”
男子這纔不說話。
穆潛很快便取來了第二題,“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打一日常把用物,並用一謎對出下聯。”
五人俱是苦思冥想,臺下也在議論紛紛,猜什麼都有。鳳凰睞眼掃了那女子一眼,微微一笑,提筆就寫。
而就在她落筆的同時,其餘幾人似乎也已想到了答案,紛紛提筆開始寫。
因爲剛剛鳳凰以謎猜謎,這次又是第一個動筆,臺下之人都對她十分期待,見幾人都落完筆後,紛紛要求穆潛先將鳳凰的答案公佈。
穆潛朝下人點了點後,那下人便將鳳凰的答案當先舉了起來。
但見紙上寫着:油燈。烏龍上壁,身披萬點金星。
下面的人有人已當先反應過來,紛紛再次拍掌稱妙,而其餘未反應過來之人經過別人一番解釋,也俱露出恍然的表情來。
其餘幾人的答案此時也紛紛被一一揭開,除了那個中年男子,其餘幾人皆是猜中。但因爲有鳳凰這個珠玉在前,並無什麼人太過關注這幾人,只連連嚷着讓穆潛繼續出題。這一反應惹得之前那女子臉上更是一陣青黑。鳳凰淡笑一聲,只作沒看見。
穆潛已取來第三題:我有一間房,半間租給轉輪王,有時射出一線光,天下邪惡不敢擋。
這一次不待鳳凰開口,那女子便搶先挑釁地看這鳳凰,冷道,“直接說出答案來未免太過無趣,她不是會以謎猜謎麼?我們這次也以謎猜謎如何?”
此時臺上除了剛被淘汰的一人,還剩下四人。
那書生聞言當即紅了臉,長身作揖道,“小生尚未猜出答案,更別說以謎對謎,小生認輸。”說罷便下了臺。
如此就剩下了三人。
鳳凰聳了聳肩,淡道,“隨便。”
和鳳凰一同上臺的男子則朝那女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冷冷道,“這位姑娘既有如此自信,不如先請?”
那女子撫了撫鬢角的頭髮,嗤笑了一聲,“我先就我先。”說着便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有一隻船,一手搖櫓一手牽,去時拉縴往,回時搖櫓還。”
說罷便斜眼睇着鳳凰和那男子。
那男子先朝鳳凰一拱手道,“在下先獻醜了。”
鳳凰頷首一笑,“尊駕請。”
那男子這才直起身,朝那女子淡淡道,“你們一個有房,一個有船,在下比較寒酸,只有一張琴。這便是:我有一張琴,琴絃腹中藏,對着樹木彈,專引鋸木聲。”
鳳凰撫掌大笑,“有趣,有趣。”
男子跟着也是一笑,“讓姑娘見笑了。”
只那女子冷哼了一聲,朝鳳凰道,“別光顧着和人眉來眼去了,他有船,你有什麼?同船共渡麼?”說着便呵呵的笑了起來。
男子聞言再忍不住,怒目相對道,“這位姑娘看着也是個讀書識禮之人,作何無故出口傷人,毀人清譽?”
那女子聞言只彈了彈衣袖,不鹹不淡的刻薄道,“我又沒指名道姓,你搶着跳出來做什麼?莫不是做賊心虛?”
男子一窒,指着那女子道,“你!你荒謬!”
那女子只諷笑一聲,也不再說,只斜眼看着鳳凰,似看鳳凰要如何。
鳳凰朝那男子擺了擺手,輕笑一聲,“尊駕無須動怒,這民間不是有句話說,狗咬你一口,莫不是你還要去咬狗一口?只當自己倒黴吧!”
男子聞言這才轉怒爲喜,卻是噗嗤一下笑出了聲,臺下一直關注着幾人動靜的羣衆聞言也是哈哈大笑,俱言此話甚是有理。
只那女子氣的滿臉通紅的指着鳳凰,怒斥道,“你說誰是狗!”
鳳凰學着她之前的模樣,斜睨她一眼,不鹹不淡道,“我又沒指名道姓,你搶着跳出來做什麼?莫不是被說中了痛處?”
女子抖着手指指着鳳凰,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你放肆!”
鳳凰冷笑。
一旁圍觀許久的穆潛這時插話進來道,“今日是穆家特地舉辦的燈謎會,幾位給在下一個面子,不要再爭執瞭如何?我們還是繼續猜謎吧。”
鳳凰聞言心中更是冷笑連連,這人剛剛沉默不語不就是藉着他們的爭執,想將這燈謎的氣氛更拔高一籌麼?現在倒來裝好人。
不過她也懶得去計較,只淡淡道,“你們又是船,又是房,又是琴的,我什麼也沒有,就胡口謅首詩吧。”
說着便不緊不慢道,“黑水茫茫咽不流,冰弦撥盡曲中愁,漢家制度誠堪嘆,樗櫟應慚萬古羞。”
這一次,下面圍觀的羣衆雖連聽了三個答案,卻是無人能猜出到底說的是什麼,因而紛紛喊道,“謎底到底是什麼啊!”
穆潛笑着環視了一圈下面眼巴巴看着他的羣衆,忽地朝鳳凰一比手道,“不如由這位姑娘來揭開謎底,如何?”
衆人聞言更是熱情高漲的紛紛應好。
鳳凰聞言也不露怯,只輕笑了一聲道,“既蒙穆管事看得起,我便以一首山歌來揭開謎題如何?”
穆潛自然求之不得。
鳳凰毫不猶豫,張口就來,“墨斗兒,手段高,能收能放,長便長,短便短,隨你商量,來也正,去也正,毫無偏向,本是個直苗苗好-性子,休認做黑漆漆歹心腸,你若有一線兒邪曲也,瞞不得他的謊。”
話音剛落,便是一陣高聲喝彩。
鳳凰欠身一禮,動作端的是優雅端莊,引得下面一陣讚歎的同時又是一陣猜測。
“這姑娘到底是誰家千金啊?好才思啊。”
“聽這聲音倒是有幾分耳熟。”
“我聽着也有幾分熟悉,想來應該是哪家書香門第的小姐吧。”
“我估摸着也是。你們看她秀外慧中,才思敏捷,行爲舉止又進退有度,不驕不躁,如此德才兼備的女子必然是大戶出聲。”
“說起來,旁邊的那個女子我若沒看錯,想是尚書令家的千金。”
“哦,原來是她。”
下面議論紛紛的說的熱鬧,臺上的答題還在繼續。
三人一直答到第九題,那男子才當先敗下陣去。那男子倒也豁達,神色間絲毫不見失落,還笑着朝鳳凰拱手道,“姑娘高才,在下自嘆弗如,在下先下去靜候姑娘佳音了。”
卻是惹得另外那女子一聲冷笑。
鳳凰倒沒說什麼,只朝他頷首笑了一下。
而在衆人的期盼中,最後一題也終於被揭曉。
衆人只見穆潛從一旁的梯子上爬至與那燈樹相若的位置,卻不是去開那最上面一層的暗格,而是伸手一揭。便見那被蓋着紅布的燈樹頂正放着一隻鳥籠,籠中關着一隻小鳥,籠旁懸掛一串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