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光線劃過, 睜開迷濛的眼睛。
重力感越來越明顯，田心雯困難的呼吸着，手指撥弄着讓她難受的東西。
溫溫的的觸感, 田心雯迷茫的睜開眼睛。
唔……原來是一隻手啊。好睏, 還是再睡一下好了。
一分鐘後。
一隻手！！！田心雯猛地睜開雙眼。
男人的手, 肌膚柔韌而溫暖, 正擱在她的胸前, 順着它望過去，一張俊逸的睡臉。
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瞼上，鼻翼均勻的起伏, 薄脣微彎，似乎做着什麼好夢。
田心雯瞪大眼, 他們怎麼會這樣。
慌亂而小心的撥開他的手, 田心雯抓過被子身子滑到牀沿, 過大的動作讓她猝不及防的後翻。
“碰咚”的一聲，響在這個安靜的清晨。
“怎麼回事？”沙啞而磁性的聲音響起, 修長的手指揉着惺忪的睡眼，眨着迷濛韻色的黑眸。
田心雯僵硬的坐在地上，身體的異樣感受讓她滿臉羞紅，擡頭，赤|裸的男性軀體豁然出現在眼前。
漲紅着臉, 瞥過眼, 看到他雙腿間……
身體突然一涼, 李錦績也清醒了幾分, 看清她裹着被子跌到地上, □□着身子不甚在意的伸手將她拉起來。
“怎麼坐在地上。”聲音柔順而無害。
田心雯別過臉，將臉半埋在被子裡, 身子深深的裹在被子裡，沒有出聲。
李錦績也沒有說話，手指在她的頭頂撫過，滑至臉頰。
“你沒有話說嗎？”
田心雯還是沒有吭聲。
“田心雯，後悔了嗎？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田心雯搖頭，身子縮得更緊，依舊沉默。
李錦績不悅的皺眉，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硬逼着她與他視線相對。
臉頰依然泛着不自然的紅，她無聲的移開目光。
“看着我的眼睛，田心雯，只要你說，我都可以給你。”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就在他放棄的時候，細小而模糊的聲音傳來。
“這件事……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們都是成年人，我不在意的。”
原本鬆懈了幾分的手指驟然收緊，李錦績的眼眸滲出蘊藏着濃郁的火焰，“田心雯，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抓緊手中的被子又鬆開，田心雯緩緩的與他對視，一字一字，“我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可以嗎？”
“什麼都沒發生？”
聲音輕柔，尾音性感的提高。
猛然掀開被子，兩人的身體同時暴露在空氣中，絲絲涼氣襲來她顫了一下，李錦績也不管，指着牀上那點點紅痕。
“這樣也叫什麼都沒發生？田心雯，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你這麼大方？”
他的嘴角掛着笑，眼底卻無一絲笑意，不知是嘲諷還是真的好笑。
田心雯的臉色變了一下，隨即回覆正常，“都這麼久了，人都是會變的。”
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李錦績冷冷的說：“也是，人都會變，這些也是正常，沒什麼大不了。”
說完這些話，李錦績再也不看她，光|裸着身子走進浴室。
看着身上斑駁的痕跡，田心雯苦澀的笑了一下。
不可能了，還好，這樣就應該夠了吧。
動了動身子，酸澀中帶着痛楚，很難受，田心雯也不再動，就這樣僵坐着。
李錦績穿好衣服，看她還坐在原地，拿過一件衣服扔給她，“收拾好。”
看也沒看，走出房間。
手指敲擊着在鍵盤上，看到她出來，李錦績擡眸倪她一眼，“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去。”
走到桌邊，熱乎乎的粥散着熱氣，田心雯感覺眼睛澀澀，鼻子發酸，拿着勺子的一勺粥遲遲不送進嘴裡。
田心雯在心裡罵道：田心雯，你真沒用！不就是一夜情嘛，現在這種事這麼多，沒什麼大不了。
囫圇的吃了幾口，她實在沒什麼胃口，將眼中那些不應該有的東西憋回去，深吸幾口氣。
“我吃好了。”
合上電腦，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走。
李錦績一直都走在前面，田心雯想要跟上卻總覺得腿腳虛軟，兩人就這麼隔着一段距離，不遠也不近。
她有點茫然。這樣的距離現在就想他和她，不遠不近，可以看到卻無法在一起。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田心雯轉頭看着車窗外逝去的風景。
車子停在她家門口，原本想要說聲‘謝謝’，可是話到嘴邊什麼都說不出來。
“小雯。”身後傳來田媽媽的聲音，看到車內的李錦績，招呼道：“錦績，來了就進來喝杯茶吧。”
輕微的向她點頭，冷淡的說：“謝謝伯母的好意，我還有事就不喝了。”
“錦績，你這孩子，出國也有好幾年了吧，在外面怎麼樣？”
“我挺好，不用擔心。”
“唉！伯母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嗯。”
黑色的跑車風馳而過。
田媽媽的手指摸摸她的頭，看她臉色不大好幽幽的嘆氣，這麼多年了，看樣子有些事還得順其自然。
“媽，我有點累了，先睡了。”
留給她一個背影，田心雯緩慢的一步步走上樓。
“吃點東西吧。”
“不吃了。”
躺在熟悉的柔軟大牀上，田心雯半點睡意都沒有，雖然身子虛軟無力。
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月子現在還在醫院也不知道現在醒了沒。
想到這裡，撥通了季澤的電話。
“喂？”
“季澤，月子醒了嗎？”
“醒了，就是有點虛弱。你想和她說話嗎？”
“嗯。”
電話裡面傳來輕微的說話聲，而後就傳來一聲熟悉而虛弱的女聲，“蚊子。”
田心雯艱澀的眨眨眼，心中有着點點委屈和自責，“月子，對不起。”
“我沒事，蚊子，不要太擔心，過幾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聽出她的聲音變化，鬍子月知道她是擔心自己，開口勸慰。
田心雯在電話裡點點頭，發現這樣對方根本看不到，有又慢慢開口：“我晚點再來看你和寶寶。”
“蚊子，你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啊，我能有什麼事？是你多想了。”說完還配合的笑笑。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李錦績那裡。”
田心雯愣了，“你怎麼知道？”
“我昨天醒了之後，季澤有打電話到你家，伯母說你在朋友家。”說着她停了一下，“蚊子，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真的不知道，你除我之外還有其他人能收留你一夜。”
“老實說你們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月子，我現在有點累，我晚點去醫院找你。”匆匆掛斷電話。
腦子有點糊，以爲忘了的記憶，它清晰的仿如昨日，那些碎片蜂擁而來。
天上下着漂泊大雨，電光閃過漆黑的夜晚，火光中兩人矗立在操場上。
兩人的衣服早已溼透，他們卻仍固執站在那裡。她還記得，那是他們碰面的地方。
“田心雯，我可以不去美國。”她的手指掐在她的肩膀上，聲音略顯急促。
田心雯搖頭，雨水順着額發流進眼裡，澀澀的難受。
“你知道，這一次機會很重要，而且伯父伯母也會希望你去，不要任性了。”
她聽到自己淡定如斯的聲音。
“可你知道這要多久？我不要這次機會，國內也很好啊。我們不是說好，等我們畢業之後，我們就去找份簡單的工作，這些都快實現了，我的工作也找好了，還差一個月我們就畢業了，不是嗎？”
他的聲音帶着嘶吼之後的乾啞，透過陣陣風雨傳來。
“本來是這樣，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威爾教授很看好你，他後天就要飛回美國，這次機會千載難逢，你不應該錯過。”
搭在他的手指上，她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咬着牙接着說：“李錦績，我不喜歡你了，我們分手吧。”
“不可能。”他暴怒的按着她的肩膀，咬上她的嘴脣，撕咬的動作磨破了她的口腔。
掙開他的禁錮，田心雯後退幾步，吼叫：“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忘了，我曾經拒絕過你，我說過，我只會將自己交給喜歡的人，那個人不是你。”
這些話說完，她轉身跑開。第二天她發起高燒，一整天都躺在宿舍迷迷糊糊，第三天下午醒來，聽說他已經走了，和威爾教授一起。
記憶的碎片在這裡停止，再次跳躍到另一邊。
那是第一次威爾教授見到他。
學校的頒獎典禮，李錦績正在臺上演講。他自信滿滿的站着，掃視過衆人，神采飛揚的臉上掛着暖人的微笑。
“李錦績，我想請他和我一起去美國，我相信他以後會有一番作爲。”
典禮過後，她高興的去找輔導員，正好聽到威爾教授與校長的談話。
校長自然滿心歡喜的應承。
不到兩天，這件事已經讓全校皆知，很多人都過來詢問皆被她一句‘不清楚’‘不知道’蓋過去。
一串悅耳的鈴聲打散了她的回憶，睜開眼睛，田心雯茫然的拿起手機。
“田心雯，那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
“什麼？”
很意外，但她不明所以的回答。
“不要說你不知道，同學聚會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田心雯抿脣，“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