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貞站在偏廳，目光看向客廳外，那裡，除了沐家小輩，基本都來了。
小輩們都通知了，不過不知道幾時纔回來。有些事情是她無法控制的。內心隱隱閃過一抹不安。她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
看看外面的天色，好像要下雨了。
“怎麼了？”沐仲凱站在她身邊，大手扶上她的腰，感覺她的身體繃緊了幾分，眉心閃過幾分無奈。
“身體不舒服？”
“不是。”宋曼貞轉身，對上沐仲凱眼裡的關心。他對她很好。真的很好，尤其是發生了這些事情到現在。
“仲凱。謝謝你。”
她突然的客氣，讓沐仲凱有些接受不了：“你一定要跟我這樣嗎？我跟你是夫妻啊。”
他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只把他當家人，而不是丈夫。
宋曼貞臉上閃過幾分尷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夠了。”沐仲凱的眼裡閃過受傷的神情：“曼貞，爲什麼，爲什麼在你的心裡，就是不能把我當成你的丈夫呢？”
他是一個男人，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獨獨對自己的妻子，他卻絲毫沒有辦法。
他不知道要怎麼做，纔可以讓宋曼貞拋下一切的藩籬，願意把全部的心思跟他分享，把他當成她的丈夫，她的男人。
“你，你本來就是我的丈夫啊。”
宋曼貞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說。她是一個傳統的女人，既然嫁給了沐仲凱，那他自然就是她的丈夫，她的一切。
“那感情呢？”沐仲凱握着她的手，目光熱切：“你對我有感情嗎？”
宋曼貞嘴脣動了動，沐仲凱卻不等她說那個答案，加了一句：“不是家人之間的感情，是愛。曼貞，你家我嗎？把我當成你的男人，你的丈夫一樣的愛？”
愛？宋曼貞已經不再年輕的臉上閃過幾分不自在，臉頰那裡浮起幾分紅暈。她想將手從沐仲凱的手裡抽回來。
“我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說什麼愛不愛。”
“多大年紀？”沐仲凱盯着她的臉：“就算年紀大了，難道就不能愛人？”
宋曼貞沉默，愛嗎？什麼是愛？
“你是我丈夫，我自然是愛你。”
“如果我不是你丈夫呢？”沐仲凱對這個答案，只覺得十分失望：“我只是沐仲凱，不是你的丈夫，你會愛我嗎？會嗎？”
“哪有如果，你本來就是我丈夫。”
宋曼貞心裡有些亂，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好了，我去看周嫂準備得怎麼樣了。”
她越過了沐仲凱要離開，他卻不讓，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
“曼貞，請認真考慮一下我的話好不好？你可以想一下，你愛的是我的人，還是隻是一個丈夫的稱謂。”
宋曼貞回答不出來，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拿開他的手，快速的往廚房的方向去了。留下沐仲凱在心裡嘆息。
如果早知道多年呆在部隊是這個結果，他會不會選擇早早的退下那一身軍裝？
不過，現在也不晚。知道她這麼多年的辛苦跟隱忍，他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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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晚涼將文檔保存，扣扣上頭像閃動，是桑若蘭，說雜誌社今天晚上有活動，她不回來吃飯。她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關上電腦，門鈴適時響起。她去開門，是沐逸楓。1aegh。
在他的手上，拿着一大束紅色玫瑰花。
“送給你。”
看到那一大束花，池晚涼有些詫異，卻沒有拒絕，從他手裡接過：“怎麼這麼早？不是還沒到下班時間？”
“我想早點看到你。”沐逸楓說得直接，絲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愛意。
那樣過於直接的目光，讓池晚涼臉上染上幾分嬌羞。退後一步：“進來吧。”
沐逸楓進了門，目光掃過她的身上，今天的池晚涼穿着一件白色雪紡打底衫，下面是卡其色鉛筆褲。一頭秀髮披散在腦後，捧着那束玫瑰在手，卻只覺得人比花嬌。
被他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池晚涼把花放在茶几上，轉身面對他：“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用了，我們直接回去。”沐逸楓其實想跟她多單獨相處一會。不過這個時間開車回蝴蝶園，剛剛好。
“好。”池晚涼進房間拿了件外套穿上，出來時看着沐逸楓：“我們走吧。”
沐逸楓握着她的手一起出門，在等電梯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臉認真的看着她。
“晚涼。”
“嗯？”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此時他向來深邃的眸光，那樣專注的看着她，幾乎要透入她的心靈。心跳快了一拍，她有些羞澀的轉開臉。
“嗯。”
輕輕的一聲，代表了她的迴應，沐逸楓雖然不甚滿意，不過卻也知道她臉皮薄，=現在只能一步一步來。讓她接受他。
沐家。
沐逸楓跟池晚涼大刺刺的牽手而入。幾個長輩臉色怪異。沐弘軒跟寧秀萍一早就知道了，自然沒有多少詫異之色。
沐羽彤跟夏謙霄眼裡同時閃過詫異，不過最後卻是恢復了平靜。
沐叔銘跟景美芳面面相覷，又同時看向了沐家大家長，沐弘軒，發現他神色平常之後，倒把那份詫異之心收起來了。有些什麼事情是他們在不知道的時候發生的嗎？
沐仲凱出來的時候，剛好就看到兒子牽着池晚涼的手進門。
雖然一早就已經知道了兒子對池晚涼的決心，不過現在親眼看到兩個人在一起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先不說兒子跟池晚涼的關係配不配的問題。單單兒子做的那些混賬事情，女兒會原諒他還不一定。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池晚涼是被沐逸楓強迫了纔跟他在一起的，那樣的話，宋曼貞那邊他更交代不過去了。
“晚涼。”開口叫住了池晚涼，看到了池晚涼想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可是沐逸楓卻握得很緊，怎麼也不肯放手。
“爸。有事？”
從上次捱了那頓鞭子之後，兩父子的關係就降到冰點。沐逸楓感覺自己很長時間沒有跟沐仲凱聊過天了。
池晚涼在進門的時候就不想讓沐逸楓再拉着自己，可是他怎麼也不肯，她拒絕不了，只好隨他去。
只是現在面對繼父的目光，還有長輩們都在，她的小臉又不自在了起來。
“爸。”
“晚涼。你不要怕他。”沐仲凱說什麼也不會再讓人欺負池晚涼：“這個臭小子是不是又強迫你？如果是的話，你儘管跟我說，我絕對會好好教訓他。”
“爸。”什麼叫他又強迫她？沐逸楓的臉上染上幾分不虞之色：“我沒有強迫晚涼，我已經下了決心非她不娶。所以你們可以不用再操心了。”
“你非她不娶，那是不是也要人家非你不嫁才行？”
沐仲凱冷哼一聲：“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那些好事。你要是敢再欺負晚涼，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仲凱。”寧秀萍要護短了，哪有當老子的這樣說自己的兒子的：“有什麼事好好說。”
“晚涼。”沐弘軒也開口了：“你確實不用怕逸楓，如果他會欺負你，你跟爺爺說。我也不會對他客氣。”
兩個長輩都這樣發話，倒讓池晚涼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反應纔好了。臉上有些不自在。
“爸爸，爺爺。他，沒有欺負我。”
本來想叫哥的，可是那個字，怎麼也叫不出口。沐逸楓，早不是她哥了。
“爸。哥，你們在想什麼呢？”沐羽彤一心護着侄子：“看現在的樣子，也知道人家是兩相情願，你儂我儂。幹嘛一付逸楓殺人放火般的樣子？”
“羽彤，你少說兩句。”兒子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大半都是她這個當姑姑的慫恿出來的。
“我說錯了嗎？”沐羽彤不舒服了：“就算當初逸楓強迫了晚涼，傷害了她，現在不是在用心補償？你們不幫他就算了，還一天到晚威｜脅他，依我看，也許有人樂得讓人欺負呢？”
池晚涼臉色一白，幾乎就要站不住。沐逸楓的眉心擰了起來。心裡明白沐羽彤是不想父親爲難他，不過——
“姑姑。爸爸跟爺爺只是關心晚涼。事實上，過去確實是我做錯了。我的記錄不好，他們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
“晚涼。”他轉身看着池晚涼，神情十分認真：“我跟你保證，我以後一定不會再欺負你了。你相信我。”
池晚涼看着他眼裡的真誠，輕輕的點了點頭。她如果不相信他，就不會給他機會了。
不過面對那些長輩各有心思的目光，她真不想在這裡呆着給人當目標盯着。
“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從沐逸楓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她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客廳。沐逸楓轉過臉看着沐羽彤：“姑姑，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在對晚涼這件事情上，是我錯了。我希望你下次不要說她了。”
沐羽彤臉色訕訕的。她不過是不想讓他被長輩爲難，怎麼到了這裡變成她爲難池晚涼了？
“哼。我哪是爲難她？我只是不想你爸爸爲難你。”天知道池晚涼巴上了沐逸楓，是不是心裡樂得不行，不過是表面上裝得不在意罷了。
畢竟看看沐逸楓，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池晚涼有什麼？
要不是因爲有沐家——
“姑姑。”沐逸楓不用猜，也知道沐羽彤在想什麼。以前，他並不在意家裡的長輩怎麼看池晚涼，怎麼看宋曼貞。
可是現在他愛上了池晚涼，自然希望她可以得到家裡人的尊重。
“晚涼很好，是我配不上她。我傷害她是事實，現在她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她在一起，我很感激。我希望你們就算不能祝福，也不要反對。”
沐叔銘跟景美芳面面相覷。沐叔銘淡淡開口：“你剛纔說什麼？什麼叫你傷害了晚涼？她之前不是跟商昊南在一起嗎？”
怎麼一段時間沒回來，事情變得讓他們都不知道怎麼變化了？
“叔叔。”沐叔銘長期在省內，自然不知道：“說來都是我的錯，之前商昊南對晚涼並不是那樣的心思。我爲了讓昊南跟悠然在一起，做了一些傷害晚涼的事情。現在昊南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也跟悠然在一起了。晚涼願意原諒我。我也已經決定了，這輩子非晚涼不娶。希望幾位長輩可以同意。”
呃————
他站在那裡，跟沐仲凱相似的五官自然有一種氣場。說出來的話，真誠卻擲地有聲。
沐家幾個長輩被他這樣一說。倒是再找不出理由來反對了。
“哼。”沐仲凱也覺得是：“晚涼是個好女孩，你還知道你配不上她就好。你要是敢對不起她，我第一個不饒你。”
沐仲凱發話了，其它人自然也就不說了，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去了。
寧秀萍心裡不是沒有計較。如果池晚涼不能生，那要怎麼辦？雖然她不能生是孫子害的，可是——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沐弘軒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跡對着她搖了搖頭。
兒孫自有兒孫福。此時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濟於事，沐逸楓的個性，大家都清楚。他都這樣說了，那他們也不需要再管了。
大門外，沐悠然的身影呆在那裡，原來手放在門把上想推門的動作一直定在那裡不動。
她聽到的是什麼話？哥哥說的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每一句話她都聽懂了，可是組合到一起她一個字也不明白？
“我爲了讓昊南跟悠然在一起，做了一些傷害晚涼的事——”
“晚涼被人強｜暴。”
“那個孩子不是商昊南的。悠然你不需要自責。”
“悠然，這一切都是命。我不怪任何人。”
“悠然，都是你害的，你爲什麼不去死。”
“悠然，我原諒你了，這一切不關你的事。”
各種聲音響起，沐悠然捂着自己的頭，只覺得頭痛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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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向裡法控。今天第一更，四千字。悠然終於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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