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慘淡,整個醫院一片安靜。
宮玖澈躺在病牀上,挑眉:“醬油瓶,你可以休息了……”
洛小醬給宮玖澈倒了一杯開水,然後放在旁邊,笑容甜美:“我不累,你晚上吃飽了沒有?我出去給你買點宵夜吧?”
宮就撤點頭,然後道:“他……醒來了沒?”
洛小醬睫毛一顫,然後搖頭。
宮玖澈靜靜的凝望着洛小醬:“是不是很內疚?”
洛小醬坐在旁邊,擡眸看着窗外的夜色,輕輕的開口:“因爲和葉飛翔爭吵,他太憤怒了,直接從石階上摔下去,他本來就得了重度憂鬱症,現在……”
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醫生說,加上腦震盪,如若沒有對症治療,會出現意識障礙、近事遺忘、常有頭痛、頭暈、噁心、厭食、嘔吐、耳鳴、失眠、畏光、注意力不集中和反應遲鈍等症狀。”
洛小醬臉上閃過悲痛:“醫生還說,加上重度憂鬱症,很可能會出現自殘、自殺!”
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都是因爲我……我欠他的,現在葉飛翔因爲撞你而畏罪潛逃被被關起來一個月……”她看着宮玖澈,聲音帶着請求:“我可以照顧他嗎?”
宮玖澈看着洛小醬,瞳眸中帶着淡淡的光彩,然後微微一笑:“當然可以,而且,不是你照顧他,是我們一起照顧他。”
洛小醬白皙的面龐帶着淡淡的光澤,然後開口:“宮玖澈,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的人。”
宮玖澈寧靜地看着她,眼眸深邃幽然,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不,應該說,在這個世界上,我宮玖澈只對你洛小醬一個人好。”
洛小醬一聽,感動的撲在他懷中,聲音清亮:“我愛你。”
宮玖澈的身體輕顫,然後擡手揉着她的腦袋:“我也愛你,直到……我的心臟不跳爲止……”
門外,昏暗的走廊。
葉梓沐坐在輪椅上,他醒了,他都聽到了,他的哥哥被關了起來,他得了重度憂鬱症還有腦震盪,他最愛的女孩和另外一個人擁抱在一起,彼此說着愛對方。
他突然覺得頭疼欲裂,對於被撞傷的事,他越去想越頭疼,接下來,他聽不清洛小醬和宮玖澈在說什麼,只覺得耳朵裡面都是轟鳴……
他的眼眸中突然什麼都沒有了,一片空洞,他覺得,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結束吧,這個世界太痛苦了……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臉色憔悴蒼白,聲音微微沙啞:“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他輕輕滑動輪椅回到房間,來到落地窗戶面前,蒼白的指骨打開窗戶,看着下面,聲音帶着淡淡的苦澀:“好像有點矮……”
他接着道:“但是,我這樣的身體,應該可以摔死吧?”
他很想再回憶起洛小醬純美的笑臉,可是,腦子好像不好使了,越想越模糊,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漸漸變成空蕩蕩的軀體了。
隔壁房間。
洛小醬心裡隱隱好像不安,開口:“我去看看他醒了沒……”
宮玖澈點頭。
洛小醬迅速推開門,霍然睜大眼睛,嚇得尖叫起來:“不可以……不可以……”
落地窗戶的邊緣,葉梓沐坐在輪椅上,只要再輕輕滑動,輪椅和身體都會墜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