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起身，去飲水機，接了一杯溫開水。
然後對着手機屏幕看了挺久。才撥通了那一個號碼。
這一個多月來，她原本以爲面對凌昊天的時候，她會更坦然一些。沒有想到，到最後還是放不下。
電話接通了，手機話筒那邊，傳來了凌昊天的聲音。
熟悉的聲音，帶着一如既往的溫柔意味。
“六月？”
“恩。”
“西里跟我打電話說了，你和柔希的事情。我已經跟柔希說過了。我會將柔希帶到演唱會去的。”
那邊，凌昊天沉默了半晌，才說了一句。
“謝謝你，六月。”
其實凌昊天也並不是看不出來，六月對自己的感情。只是，他對六月的感覺，還停留在朋友的那個階段。
他只是像喜歡一個小妹妹一樣，喜歡六月。
但是這種喜歡並不是愛。
他在說，謝謝。
多麼生分的兩個字。
六月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嘴角有一絲苦澀的微笑。
是的，愛一個人只要是看到他幸福，那就夠了。
六月隨便說了幾句。還差點是跟凌昊天說了，她此時此刻，回到了A市。
但是想想，如今凌昊天，應該在S國呢。
所以這句話，自然是嚥了下去。
六月剛想着掛電話的時候，那邊凌昊天遲疑着開了口。
“六月，上一次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那天剛好是黎夏生病住了院，我去照顧她。。我不知道她跟你說了什麼，如果有傷害到你的話，我替她向你道歉。”
六月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她曾經聽說過那麼一句話，人具有選擇性忘記的本能。
固執地選擇快樂的事情，將其放在心裡面。
而痛苦的事情，將其忘記。
如今，想想，這句話真的非常正確。
一個多月前，黎夏對她說的那些話，她已經選擇性地忘記了。
這個時候，就算是凌昊天提起，她想想，也沒有什麼印象了。
其實，想起來，當時真的會難受。
但是如今，已經是沒有什麼感覺了。
那邊凌昊天繼續說：“謝謝你幫我。我一直將你當成妹妹一樣。”
妹妹。
六月被這兩個字，徹底刺痛了。
臉上的表情，也微微帶了點憂傷。
但是她憂傷的表情，隔着電話，那邊的凌昊天怎麼可能看得到。
凌昊天只是聽到，六月的語氣，很是平靜。
平靜得一如以前認識的她那樣，沒有一絲波瀾。
其實，想想，向來倔強的六月，字典裡面怎麼會有憂傷這兩個字呢。
就連離開也是離開得風風火火，完全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的。
六月隨意應付了幾句話之後，先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她拿着手機，看着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那三個字。
看了好久。
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將手機扔到沙發上面，然後去了廚房，將剩下的溫開水倒掉。
去酒櫃裡面，拿了一瓶紅酒出來。
紅酒灌下去的時候，微微有些嗆。她的眼眶裡面，有些不同尋常的酸澀感。
就如同紅酒的味道，有些澀。
完全沒有平時的那種香醇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