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車後，白慕寒沒有立刻發動車子，遲疑了兩秒，腳纔下去踩油門。
唐曉晨的眸光沉了沉，伸手搭在白慕寒的胳膊上，“慕寒，要不我們去看看吧，確定人沒事就行。”
“去了只會讓他們更尷尬。”白慕寒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驅車離開。
唐曉晨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以後你打算怎麼辦，裝作不知道嗎？”
“等小靜回來，我打算調她去別的部門。我沒有辦法回饋她的感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死心。”事情鬧到這一步，不能說跟他完全沒有關係。若是他對石靜再狠一些，或許這段不該有的感情就不會糾纏不清。
唐曉晨聞言，並沒有發表任何見解，只是嗯了一聲。她其實心裡清楚，就算白慕寒做的再絕，石靜也不會放棄。
從她認識白慕寒起，白慕寒並沒有給石靜任何回報，哪怕是暗示也沒有。石靜固步自封，非要將自己困在這段感情裡。高貴的出生賦予了石靜不同於常人的驕傲，她那可怕的佔有慾像病毒，一點一點蠶食她的理智。
石靜能毫不猶豫地放棄孩子，光憑這一點，註定這段感情不死不休。
唐曉晨猶豫片刻，用一種很委婉的方式提醒白慕寒，“小時候，我跟爸爸一起去魚塘抓魚，我玩心重，總愛抓些沒有用的小魚養在魚缸裡。有一天，我把魚缸搬到了外頭，後來忘記拿回來。幾天之後，魚缸裡的水都被太陽曬乾了，小魚也死了。我就一直哭，一直哭。我問奶奶爲什麼水沒有了，魚就死掉了。奶奶跟我說，魚離不開水，就像人離不開空氣。慕寒，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扭頭看着白慕寒，看得十分仔細。
他的側臉被窗戶折射進來的陽光籠罩，精緻的輪廓彷彿泛着耀眼的餘光，有種虛幻不定的感覺。
如此完美的他，想必每個女人都想據爲己有。可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白慕寒，她抓住了，便不會放手。哪怕他對別人而言是水，是空氣。
“笨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即便石靜離不開我，我也沒辦法給她什麼。”白慕寒將車速放緩一些，騰出一隻手來牽她。
唐曉晨輕輕地吐了口氣，氣若幽蘭，“慕寒，我知道你給不了石靜什麼。我只是想跟你說，石靜對你的愛已經到了一種非常可怕的境地。不管你採取什麼樣的方式遠離她，她也不會放棄你。能得到一個人全部的愛很幸福，可一旦愛情近乎瘋狂，兩個人都會很受罪，其他書友正在看:。”
“我雖然看的明白，但也沒能力給你建議。石靜跟你認識二十多年，她生活的全部都是你，你就是她的空氣。因爲成長在那樣優渥的家庭裡，她要什麼有什麼，所以，她對你也是志在必得。她的執念灌注在愛情裡，旁人說得再多，也是點不醒她的。”
唐曉晨所有的表情盡數斂去，清澈如水的眼眸裡升騰起一絲同情和哀傷。
白慕寒突然將車停了下來，身子朝她傾過去，柔柔地將她摟在懷裡。
不知怎地，她竟有種想落淚的感覺。
她是何其幸運，能得到白慕寒如此真摯的愛。就算是死，此生也無憾了。
“慕寒，我沒事，我就是挺同情石靜的。”她回抱了白慕寒一下，然後鬆開他。
白慕寒復坐在椅子上，緊繃的雙臂突然鬆懈下來，整個人靠在沙發上。
他的目光幽遠深邃，似乎是想到了這二十年，石靜陪在他身旁的點點滴滴。
“我跟小靜小時候就認識，她從小就比較傲慢、好勝，所以身邊沒什麼貼心的朋友。上學時，大多數人接近她是看在她家庭條件好的份上，其他人都是對她冷眼相向。她其實特別孤單，每次心裡覺得憋屈就過來找我。我一直把她當妹妹，也不知道這份感情什麼時候變質了。”
白慕寒一邊說，一邊回想以前。那時候歲月純真，兩小無猜。沒有這麼多瑣事的羈絆，也沒有齷蹉的勾心鬥角。
石靜還只是個傷心就會哭，開心就會笑的女孩兒，不會千方百計掩藏自己，也不會想方設法陷害別人。
他還記得石靜初二那年，因爲得罪了一個地痞流氓，被一堆人堵在小巷子裡。她一個人鬥不過他們，就打電話跟他求救。他趕到時，石靜哭得像個淚人，還一直抓着他的胳膊不鬆手。
她那時候很單純，除了嘴巴壞一點，態度傲慢一點，心卻是熱的。後來，他們被這個社會同化了。尤其是當他接手公司，她替他獨當一面。見過了太多的陰暗面，所以不知不覺也將自己的初心濁化了。
“她小時候不這樣，真的。”白慕寒抿了抿脣，似乎是怕唐曉晨不相信，還特意強調了一遍。
唐曉晨微微一笑，道：“我現在也沒覺得她是個壞人，只是因爲對你的感情太強烈，纔會迷失方向。不過我挺羨慕她的，能跟你一起長大，知道我不知道的，關於你的過去。”
“有什麼好羨慕的。”白慕寒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她擁有過去，你卻擁有我的現在跟未來。”
“也對，我比她幸運多了。只是你樹大招風，我怕往後不只有一個石靜，還有許多個在後頭等着我。我勢單力薄，怎麼鬥得過她們？”唐曉晨故意癟着嘴，逗白慕寒開心。
白慕寒無奈地搖搖頭，寬慰道：“放心吧，我會時刻記住自己是個有婦之夫，不讓你操心。”
“這還差不多。”唐曉晨滿意地頷首，指着前方，“我們出發回家，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今天又要做什麼啊？”白慕寒寵溺一笑，重新發動車子。
“我昨天在電視上看到一檔美食節目，裡頭教了一道鳳尾蝦球。不光賣相好，味道也挺好。我已經把步驟記下來了，回去就做。”
聞言，白慕寒撇撇嘴，在心裡抱怨了一句，“又要拿我當小白鼠，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