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兄弟,背道義,換來是哪般
清霜…死了!
冷炎呢喃着,做倒在沙發上。
腦海中不由的想起以前,想起以前跟凌清霜接觸的點點滴滴。
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凌清霜時的心神悸動,想起了每天目送她回家時她搖曳的麻花辮,想起了她在球場邊默默的爲他加油,想起了她被他捉弄後嗔怪的表情…
本已漸漸消散的記憶,再一次清晰的浮現在眼前,這一切宛如發生在昨日,而現在凌清霜卻就此香消玉殞……
冷炎癡癡的坐在沙發上,這一坐就是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洛寧回到小公寓裡,他都沒有動彈一下。
進門將門合上,洛寧看到冷炎坐在沙發上,大步向着他走來,並沒有注意到他異樣的頹廢。
“冷炎,蝶麪人就是你,對不對!”洛寧質問道。冷炎聞言擡頭,看了冷炎一眼,並沒有搭話。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你?”洛寧傷心道,蝶麪人殺了不少人,第一次在永發商場裡,殺的都是學毫無人性的人渣,這還好解釋,可是在天堂集團裡,他殺的人卻並不都是殺手,並不是所有人該死,其中就有一名臥底警員…
“我現在不想談這件事,讓我靜一靜好嗎?”冷炎木然道,凌清霜的死對他衝擊很大,不光是因爲凌清霜是他的初戀女友,更重要的是他覺得凌清霜的死跟他有關,是他害死了凌清霜,如果不是因爲他,凌清霜就不會退出娛樂圈,也就不會死……而且明明知道如此,他卻生不起爲她報仇的念頭,這時候他想到的居然是跟洛寧的婚禮,想到的是難得的平靜生活,這讓他很是自責……
“你爲什麼殺那名臥底警員,他是無辜的。”洛寧哀傷道,在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想清楚,永發商場的那些殺人遊戲者,還有天堂集團的那些殺手,她可以不追究,可是那名無辜的警員,她卻放不下…
冷炎沒有理會洛寧,猛然起身,繞過她,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洛寧一陣氣苦,對着冷炎的背影喊道:“冷炎,你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們之間就完了。”
聽到洛寧的話,冷炎微微一頓,心頭越加的煩躁,大步離開,當洛寧追出來的時候,卻早已沒有了冷炎的身影。
“可惡。”洛寧狠狠頓足,氣惱不已,明明是冷炎的錯好不好,現在他卻給她臉色看,有沒有搞錯。
越想越是氣憤,越想越是苦悶,洛寧撥通了歐米兒的電話,道:“米兒,陪我出來喝酒。”
“寧寧,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已經回來了,發生了什麼事嗎?”歐米兒慌忙問道,並表示很快趕到。
“寧寧,你別再喝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歐米兒找到洛寧的時候,剛好看到洛寧往肚子裡灌酒,她忙上前制止,並詢問其緣由。
“冷炎是蝶麪人!”洛寧苦惱道,說着又要灌酒,卻被歐米兒奪去酒杯。
“那你準備怎麼辦?”歐米兒心頭一突,小心的問道。
“我要跟他分手。”
聽洛寧說要跟冷炎分手,歐米兒慌忙勸道:“寧寧,你要考慮清楚,你們還有三天就結婚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見洛寧面露猶豫,歐米兒又道:“冷炎這麼愛你,爲了你付出這麼多,而且爲了這場婚禮,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你的婚紗,是他請國際婚紗設計大師丹東尼爲你量身定做的,你手上的隕石戒指,也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爲了你他還不遠千里親自請來瑤琴大師聞琴,要在大婚之日讓他演奏鳳求凰,…一個女人能夠得到一個男人如此摯愛,就算是那個男人萬夫所指,也值得一生相守,再說了冷炎是蝶麪人怎麼啦,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他殺的人中,有一個是臥底警員。”洛寧苦惱道。
“這…”歐米兒略一沉吟,道:“你也說了那名警員是臥底,冷炎怎麼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而且說不定當時那個臥底已經暴露了,或者是被別人殺死的也說不定呢。”
“會是這樣嗎?”洛寧反問道,雖然覺得可能性很小,可是她卻非常希望這是真的。“當然了。”歐米兒肯定道。
“寧寧,你有時候就太過正直,冷炎的行爲雖然不對,也是情有可原。”歐米兒再次勸道,見洛寧低頭沉思,她又道:“別猶豫了,忘記這件事吧,專心的去做你的新娘。”
“可是…”洛寧還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難不成你要去報警,或者親自抓他,就像上一次你誤會他販毒一樣。”歐米兒繃着臉道:“這一次可不同上次,如果這一次他被抓的話,你們之間就徹底的完了,而且他還會坐牢,甚至是被判死刑,你忍心如此嗎?”
洛寧心頭一顫,她忍心嗎?肯定不忍心,如果忍心的話,她早就動手抓冷炎了,還用在這裡苦惱。
洛寧遲疑片刻,又將先前冷炎的態度說了一遍,對歐米兒大倒苦水。
“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歐米兒試探道,覺得洛寧所講跟冷炎的性格不符,以她對冷炎的瞭解,冷炎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肯定是好言相哄,竭力討好,而不是拂袖而去。
“不會吧。”洛寧不確定道,一開始回去的時候只想着冷炎是蝶麪人的事了,並沒有注意到冷炎的神情有異,現在聽歐米兒一提,她頓時就感覺到不對。
往常冷炎看到她回來,肯定是笑臉相應,要不就是到門前替她拿東西,最不濟也會給她一個燦爛的笑臉,讓她有一種被呵護與關懷的感覺,可是今天卻沒有,他不光沒有跟他打招呼,而且在他問他話的時候,他也是一副無精打采,沉默不語的樣子。
歐米兒察言觀色,知道定有蹊蹺,道:“看吧,他肯定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纔會如此的,並不是針對你。”
“可是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更重要呢?”洛寧蹙眉道,雖然如此說,可是心裡卻忍不住爲冷炎擔心起來。
冷炎心頭煩躁,一路驅車狂奔。
極限的速度讓他煩悶的心情得到舒解,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嗤!
猛然踩下剎車,冷炎將車停在路旁,想到自己奪門而出,留下洛寧一個人獨自承受他是蝶麪人的事情,不禁擔心起來。
正欲掉頭離去,忽然看到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低着頭坐在一處水果攤位前,無精打采的望着腿腳發呆。
“怎麼會是他?”冷炎瞳孔微微收縮,不自禁的下車走了過去。
“要水果嗎,新鮮蘋果三塊錢一斤…”那人聽到腳步聲傳來,以爲有生意上門,急忙招呼一聲並擡起頭來。
“帝天哥…”看清冷炎的面目,這人先是一愣,旋即激動不可自制,淚水滂沱而下,二三十歲的人居然嚎啕大哭。
“帝天哥,你是來找我的嗎?你是要重回天庭,帶領我們再戰江湖的嗎?”韓慶豐激動的來到冷炎身旁。
注意到他的腿微微顛簸,冷炎蹙眉道:“你的腿怎麼啦?”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他在天庭的舊部,腿上功夫一絕,是冷炎比較看重的一個新人。
“被骷髏會的雜碎打傷了。”韓慶豐恨聲道,接着期待的看着冷炎,道:“帝天哥,你什麼時候再回天庭,一定要帶上我,我雖然一條腿廢了,可是我還能打!”
望着激動不已,雙眸熾熱的韓慶豐,冷炎沉默了,什麼時候迴天庭?他不準備回去了啊。
“我不會回去了。”冷炎道:“三天後我就要結婚了…”
他話沒說完,就被韓慶豐打斷:“不回去,你怎麼能不回去呢!”
韓慶豐猛然搖頭,激憤道:“當初你說過的,要帶我們征戰地下世界,要用一雙鐵拳制定新規則,用自己的方式來維護善良的,懲處邪惡的…現在你卻說自己不回去了,你怎麼能不回去呢?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們日盼夜盼,就是盼着你早點回去,帶領我們再戰江湖…”
“慶豐,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打打殺殺的日子你還沒有過膩嗎,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不好嗎?”冷炎打斷他的話。
“平靜?當初是誰給我們夢想,給我們勾畫一個巨大的戰圖,勾起我們的熱血與鬥志,現在我們付出了青春,付出了生命,你卻說讓我們平靜的過日子…”韓慶豐癲狂大笑,笑得眼淚直流。
“帝天哥,回去吧,弟兄們需要你!”韓慶豐哀求道。
“對不起!”冷炎避開目光,不敢直視他殷切的眼神,他害怕自己會心軟,會忍不住答應他的請求…
冷炎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去的,一路上他的腦海中,都是韓慶豐期盼的眼神,還有苦苦的哀求,這讓他越加的愧疚與自責。
“洛寧,我棄了兄弟,背了道義,現在只剩下你了,希望你不要負我…”
帶着這個念頭,冷炎回到住處,木然的坐在沙發上,沒多久洛寧回來了,兩人都沒有說話,又過了一陣,門鈴忽然響起,一羣警察出現在門口,在房門打開後魚貫而入,將冷炎圍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