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師一萌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房間內已經是一片漆黑,只有窗戶的窗簾外那透着淡淡的深灰色。
莫名地感覺到自己有點頭疼,師一萌扶了扶額頭然後從牀上坐了起來。緩了一會兒身子之後她坐起身來然後走到了門口,纔剛剛打開門的時候就聞到了一個濃濃的飯菜香味。
走出了房間之後,師一萌就徑直走向了廚房,而後便看到井昕霖正繫着圍裙在忙碌着,而香味正是從這裡傳來,讓人光是聞着味道就感覺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誒,你醒了啊……”
井昕霖看到了站在門邊的師一萌,看了她一眼朝着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之後就繼續拿着手中的鍋鏟繼續努力着。看着他如此模樣,師一萌突然就笑了起來,說了一句:“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這麼能耐的技能。”
“這你就小看人了吧。”井昕霖開着玩笑說了一句,“你稍稍坐一會兒,馬上就能開飯了。”
“真是麻煩你如此招待我了。”
師一萌說着再次朝他露出了一抹笑容之後,轉身走向了客廳,而在路過餐桌的時候就看到了上面已經燒好的紅燒肉和一盤魚。兩個葷菜都色香俱全,光是看着都很有食慾的樣子,那光澤在燈光下是那麼晶瑩剔透。
嚥了口口水,師一萌一下子就感覺更餓了。她在客廳閒逛了一圈,看着各種擺飾用的小東西,不一會兒之後就聽見井昕霖招呼了一句:“好了,過來一起吃飯吧。”
等到師一萌轉過身去看的時候,餐桌上就已經多了兩個素菜和一碗湯。師一萌連忙也進了廚房幫忙拿了碗筷,而在打開電飯煲的時候看着那粒粒分明的白米飯,更是感嘆這飯菜光是看着都感覺能吃好多好多。
兩個人回到了餐桌前,面對面坐着,第一次吃到男人做的飯菜,加上又是出乎意料的美味,讓飢腸轆轆的師一萌先是一頓狼吞虎嚥之後對着井昕霖豎起了大拇指。
“天吶!這廚藝簡直比飯店的還要贊!”
看着師一萌如此模樣,自己又得到了誇獎,井昕霖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她的嘴角還掛着飯粒,井昕霖說着就伸出手去替她拿掉,然後迴應道:“承蒙誇獎,我也是一個人習慣了,閒暇之餘就只能在家琢磨下飯菜。”
聽到了井昕霖的這回應,師一萌又夾了一塊肉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再次感受到這美味讓她快要幸福的尖叫了。所有的煩惱都好像因爲這一餐美味而消失不見了,當下她的眼裡心裡就只有這一桌子好吃的菜。
“井,你真的顛覆了我對文藝青年的觀念。”師一萌吃着又不禁擡頭來看着面前這個秀氣的男生,“我一直以爲從事文字工作的男生,家裡都是凌亂到不行,隨處可見快餐盒子和垃圾食品,然後邋邋遢遢的很不注重形象……”
坐在師一萌面前的井昕霖,看着她這麼認真地在描述着自己的同行時,不禁讓他由衷地揚起了嘴角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說道:“那我真是榮幸被你歸爲另類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見井昕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轉頭一念之後師一萌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於是看着井昕霖,“那個……你剛剛說的,一個人久了是什麼意思?”
井昕霖依舊很是淡定地吃着飯菜,咀嚼後嚥下而後淡淡地回了她:“我從大概七歲的時候就開始一個人生活了。”
在聽到了井昕霖的這番描述的時候,師一萌的嘴巴無限期地張大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可是看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絲開玩笑的意思,嚥了口口水不敢置信地問道,“那麼小,那麼你父母……”
“我是一名孤兒。”井昕霖說着,就對視了師一萌一樣,而後看着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從小就沒有父母,小時候靠乞討生活,後來五歲的時候被一名有錢的商人收養了。”
“那……後來……他拋棄你了?”師一萌感覺自己說出每一個字來都是那麼殘忍。
“後來他就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就恢復了自生自滅的生存模式。”
聽到井昕霖說這些的時候,師一萌很是同情,看着他的眼眸裡都在顫抖着光芒。她放下了自己的碗筷,激動地伸了過去握住了井昕霖的,極爲認真地看着他然後說道:“感謝上帝,讓你現在生活得這麼好。”
“那個不負責任的養父,他一定也會受到譴責的。”
師一萌爲井昕霖抱不平着,這纔看到井昕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不知何意味的笑容,他擡起頭來看着師一萌,眼神裡卻滿是平靜。只見井昕霖點了點頭,又笑着說道:“是啊,這不上天還讓我遇到了一個天使麼……”
他突然這麼說來,看着自己的眼神也變得奇怪了起來,讓師一萌對視着他的目光怔怔的不敢給出迴應。她連忙收回了手繼續拿起了碗筷,佯裝聽不懂淡然無事的繼續吃着飯。而看着她這樣的反應,井昕霖也沒有要將話給說穿的意思。
兩個人繼續在飯桌前吃着飯,氣氛從剛剛的熱烈到現在帶着一絲絲的尷尬。就在這個時候,屋子的門鈴又再一次響了起來,這讓坐在餐桌前的兩人頓時像是中箭一樣僵住了身體。
面面相覷,井昕霖也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喃喃了一句:“這時候,會是誰呢?”
“我要不要躲起來?”師一萌聽到他這麼說來,立馬就緊張了起來。要知道現在她可以在刀尖上的人物,不說這樣被人發現是加大了輿論的力量,更加會抹黑了井昕霖啊。她萬萬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在井昕霖要做出迴應的時候,門外的人見門久久沒有打了開來,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井昕霖,開門,我知道她在裡面。”
是宮凡。
當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師一萌就像是獲得了一次重生的機會一樣,原本還僵硬在原地的身體立馬就靈活了起來,慘淡的目光也因此而變得明亮了起來。相反的,原本在朝着門口走去的井昕霖因此卻停止了動作,臉上的表情也僵住。
就在井昕霖覺得心頭泛上絲絲酸楚的味道的時候,師一萌的身子已經從餐桌上起來了,擦過了井昕霖的身體就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替宮凡打開了門。
當師一萌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宮凡原本一臉緊張的表情終於融合成了一個笑容,看到她的時候立馬就揚起了嘴角。他擔心地上前了兩步,上上下下打量着師一萌,握着她的肩膀,問:“你沒事吧?都還好吧?”
看着宮凡神色如此緊張的樣子,師一萌不禁笑了起來,她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我好着呢,能有什麼事啊。”
見師一萌如此說來,宮凡才安心地點了點頭。轉而看到了站在門邊上的井昕霖,對着他眼神示意打着招呼,而後說了句:“今天也真是麻煩井編劇了。”
“那麼,我們就走了。”
就在宮凡拉起了師一萌的手要離開的時候,纔剛剛邁出了一步,井昕霖的身體也隨之就大步往前了。宮凡那牽着師一萌的手突然就被一隻手給用力地握住了,兩個人同時停步在了原地。
感受到了自己手臂上傳來的力量,宮凡的眼睛不禁眯了一下,他不解地側過頭去,看到站在自己身側握着自己手的井昕霖低着頭。燈光從上面打下,劉海將井昕霖的眼睛擋住,又加上宮凡的身高比井昕霖要高上半個頭,愈發看不請他此刻的臉上是什麼表情。
“井編劇,不知你這是……”
“她現在的處境,不太適合和你待在一起吧?”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井昕霖開口說着,語氣是出奇了的堅定,也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我覺得,她現在待在我這裡更是和一些。”
見到井昕霖如此說來,明擺着就是要和自己唱反調,亦或者是在挑釁着他,立馬就激發了宮凡的嗜血屬性。只見他又眯了一下眼睛,眼神立馬就變得不一樣了,而後便看見宮凡揚了一下嘴角而後說道:“她不和自己的丈夫呆在一起,還能和誰待在一起?”
“那麼,你有對外公開你們的關係麼?亦或者說……你敢公開麼?”
井昕霖說着就擡起頭來,直視着宮凡的眼睛。當兩個男人的眼神相處觸碰的那一瞬間,無形中好像兩道顏色不一樣的閃電相互碰撞上一樣,摩擦出極爲激烈的火花。站在兩人身後的師一萌,對於一下子變樣的氣氛,還有兩人都如此恐怖的表情,讓她正在原地都不敢說出話來。
聽到了井昕霖這麼說來,宮凡的臉色就更加黑了一些。他握着師一萌的手不禁就加大了一些力量,很顯然井昕霖敢這麼說來,說明他知道他們兩人的婚姻關係是什麼原由,也知道他有不公開的原因。
宮凡說着就有些惱怒,而後轉過身去看着師一萌,見到她一臉驚慌地看着自己,宮凡就緊緊地咬了一下下脣。正在這個時候,他瞧見了那一桌他們吃了一半的飯菜。
就在他來之前,他們兩人正在面對這面吃飯,就像小夫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