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大哥一家人的熱情招待下,宮凡和Jack兩個人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茶餘飯後,正在收拾着剩菜的李大嫂不禁說了一句:“今天準備了這麼大一桌子菜,去叫隔壁楊家過來一起吃,結果人家楊家媳婦身體不舒服,一家人都圍着她團團轉呢。”
“身體不舒服?中午的時候看她不還好好的麼?”
“是啊,說是你們走之後就開始不舒服了,一直躺牀上到現在了。去村上找了大夫過來看,說是沒大礙,讓休息就好了。這麼些年過去了,人家楊家媳婦倒也還沒適應過來,大城市的人總歸嬌貴。”
李大嫂將東西都收拾好了,走出廚房的時候卻發現客廳已經沒有了宮凡的身影。Jack正坐在客廳看着電視玩手機,自己家的兒子則坐在他的旁邊很是新奇地圍着Jack左看看右看看。
“宮老闆呢?”
“估計在院子裡乘涼吧。”
李大哥說着就朝着門外邊的院子看了過去,果然就看到了宮凡那高大的身影。
在這個小鎮上,夜晚總是格外靜謐。天氣很好,空氣很好,院子裡有蟲鳴的聲音,擡頭看到的也是夜幕和星空,所有的星星都很是明亮迷人。
站在原地的宮凡,感受到微微吹拂過身體的風,涼涼的很是舒服。他擡頭看着那片星空,腦海中不免想起了曾經師一萌對自己說的話。
“黑暗中,能夠看到的星星越多,心底就越是善良,能夠遇到的好事就越多,生活的就會越加快樂。”
宮凡站在圍牆旁邊喃喃着。
“誒?叔叔,你說的話怎麼和我媽媽說的一模一樣?”
當糰子稚嫩的聲音從自己身側不遠處響起的時候,嚇得宮凡一跳。原本還在沉思中的他,隨着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而後便看到糰子小小的腦袋出現在圍牆下面的一個小口子裡。
“是你?”
看着糰子,宮凡的嘴角莫名地就揚起了一抹笑容來,“大晚上的你怎麼還在外面?”
“我來給媽媽倒洗腳水。”糰子說着就露出甜甜一笑。
“……還真是孝順兒子。”宮凡一時間竟覺得有些無言以對。
見糰子說起了這個,宮凡的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往前走了一步,兩人雖然中間隔了一堵圍牆,但是距離也更近了一些。
“你剛剛說,我說的那些話你媽媽也對你說過?”宮凡蹲下身來,從那個小口子的地方認真地看着糰子。
“對呀,我媽媽也很喜歡看星空呢。”糰子很認真地說着,而後又想到了一點不開心的事情,不免覺得有些沮喪,“她今天生病了呢,不然可以過來一起看星星。”
聽到糰子這麼說來,宮凡的眼睛不禁眯了起來。他想到了Jack所說的,再看着糰子的面貌,心中的好奇不免越來越重。
“糰子,在哪兒幹嘛呢?外面黑漆漆的,快進來吧。”
楊清的聲音在屋外面響起,顯然他沒看見蹲在圍牆另一頭的宮凡。糰子答應了一聲,然後就伸出小手對着宮凡揮了揮,拿起了臉盆就朝着屋子跑了過去。
留在原地的宮凡,看着糰子那離去的身影,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宮老闆,房間已經給收拾好了。”
就在宮凡在院子裡發愣的時候,李大哥的聲音在門口的地方響起,這才讓他的思緒回過神來。
點頭,宮凡隨着李大哥一起來到了二樓。
李大哥將原本他們睡的主臥收拾了一下,李大嫂還給換上了新的牀單。小鎮的普遍條件都不是太好,刷白的牆壁已經有些開裂,節能燈也已泛黃。
“主臥給我睡了,那你們……”
宮凡感覺自己突然的決定給李大哥帶來了麻煩,不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宮凡臉色流露出來的異樣,李大哥連忙說道:“嗨,沒事,不礙事兒,我兒子房間大着呢!我們一家三口睡一間,這裡就讓宮老闆和外國友人委屈一下。”
“那麻煩你們了。”宮凡說着就朝着李大哥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見李大哥準備要走,他想起了什麼又連忙問道,“我能問問隔壁一家人都是做什麼的嗎?”
“呃,因爲我睡眠比較淺,容易被吵到,怕他們起早了。”
見李大哥一臉的疑惑,宮凡連忙隨便找了個說辭就搪塞了過去。而聽到了他這麼說來,李大哥這才笑着說道:“嗨,宮老闆你放心,他們家雖然有孩子,但是很少鬧騰。”
“楊家夫婦很早就出海捕魚去了,家裡就小楊和他媳婦在,常年也不吵架不怎麼,安靜的很。”
聽到李大哥這麼說來,宮凡不禁點了點頭。原本還想繼續問些什麼,只見李大哥已經轉身朝着門口走了過去,“那你們早點休息,我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麼需要的馬上和我說,我們就睡在隔壁。”
宮凡點了點頭,而後便見到李大哥關上門之後離開。
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宮凡和Jack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眼之後,宮凡並沒有要和他多說話的意思,脫了鞋子和外套之後就上牀去。
這是他爲數不多的睡在農村裡的日子,所以一切都感覺很是新鮮。然而,他閉上眼想要睡覺,旁邊的Jack卻沒有要消停的意思。
“Rex,你前兩天是偷偷跑去會情人了吧?”
Jack上了牀,坐在了宮凡的旁邊,一副要和他談心到天亮的架勢。宮凡沒有要和他多說的意思,只是閉着眼睛睡着,然後便聽到他繼續說道,“我可是聽Joy說了,你的心裡還住着一個女人。那個人就在A市。”
聽到了Jack說的這些,宮凡原本想要置之不理的模樣還是受到了一點點的影響。他緊閉着的眼睛睜了開來,房間裡的燈光渲染了他的眼睛。
“她已經不在A市了。”
宮凡突然冒出了一句,卻引來了Jack無限的好奇。他睜大了眼睛看着,見宮凡理會自己,就一下子冒上了許許多多的想法。
“雖然我和奶奶有約在先,但是既然你已經破例,我也不想背上出師不利的名聲,免得下次奶奶不再信任我給我任務做了。”Jack說着,語氣就慢慢變了,“前兩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所以你可以給我講講故事麼?”
“前面半句話可以有,後面半句就免了。”
宮凡冷冷地回答了一句,然後就沒有要繼續和他說下去的意思。換了個姿勢,宮凡側過身去背對着Jack,閉上了眼睛佯裝出睡覺的樣子。
心裡,卻有着萬千的想法。
他想要去證實一件事情,在那之前他需要看清對方的面容,唯有此纔可以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想是否正確。雖然說可能的機會很渺茫,但是人活着,總會有狗血的事情發生,指不定就讓他給攤上了呢?
那一晚,宮凡徹夜未眠,一直都在等着天亮。躺在他邊上的Jack睡得呼嚕聲四起,讓他的神智更加清醒着。
他在等着天亮,豎起了耳朵時刻都在關注着外面是否有什麼聲音,隔壁是否有什麼動靜。
最終,當天色纔剛剛亮,他就已經徹底按捺不住了,從牀上坐了起來。
換上了衣服,他決定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纔剛剛打開房門的時候,就見到了剛從隔壁房門走出來的李大哥,兩個人面面相覷。
“呃,那……那個……吵到宮老闆了?”
李大哥一副躡手躡腳的樣子,顯然已經將自己起牀的聲音極力壓制了,以爲昨天晚上宮凡說的話,所以他更是小心再小心。
“不不不,換了個地方睡覺有點不太適應,所以我起來了去走走。”
宮凡說着,就朝着李大哥露出了淺淺一笑。
李大哥點了點頭,目送着宮凡下樓,站在原地的他,看着他下樓的背影,說不上來的感覺。
總覺得……好像有點什麼?
從房子裡出來的時候,剛剛來到院子裡,就感受到了一陣清新的微涼。他重重地吸了口新鮮空氣,神智變得更加清醒了。
各自的樓房裡大門打開的聲音傳來,立馬就引起了宮凡的注意。只見楊家夫妻手中拿着一些工具,然後就從走出了院子,關上了外面的鐵門之後就走上了馬路離開了。
隔壁就只剩下了另外三口人,這讓宮凡不禁有些激動了起來。
他們什麼時候起來呢?她又什麼時候出現呢?
宮凡的腦海裡被這個念頭給佔據,爲了能讓自己平復下焦躁的情緒來,迫於無奈的宮凡在李大哥的家裡的院子裡開始來回踱步。
全身的血液都在身體裡流淌着,那種感覺說不上來的難受,就好像血管裡混進了無數螞蟻一樣,讓他每一寸肌膚都是那麼瘙癢。
下了樓之後的李大哥和李大嫂,看到了在院子了繞圈走路的宮凡,不禁對視了一眼。
“你說,那宮老闆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用意?”
“我也覺得,他好像還有點別的什麼事要做的樣子。”
兩個人站在客廳,對着宮凡議論了一句。
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過得特別緩慢,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