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章

十二並不像之前請過的護工那樣,總是趁他們不再的時候,就偷懶不好好照顧小晨,她是真心的在期盼小晨好起來,那種清澈的眼神,司母絕對不會看錯。

“司徒太太,您別客氣,這是我該做的,況且兩個孩子那麼可愛,我也不忍心看着他們哭。”

十二的話說完,沐依涵就看了看兩個孩子,細心的發現他們對視一眼,還有些心虛的吐了吐舌頭。

“那麼,孩子既然送到了,我就回去繼續陪司徒夜先生做下午的復健去了。”

十二看了看時間,是時候回去陪司徒先生復健了,又看了看還在司母手中提着的保溫桶。

“司徒太太,這是給司徒夜先生的湯吧?您孫子孫女都回來了,今天就別去醫院看司徒先生了,司徒先生有我照顧着,就可以了。您也休息一下吧。”

司母聽了十二的話,微微點了點頭,把保溫桶遞給十二,在十二接過保溫桶以後,又伸手握住了十二的手。

“十二,你是個好姑娘,伯母真心的感謝你。”

十二愣了愣,嘆了口氣,又微微的垂下眼簾。

“伯母,您真的不用這樣,其實……十二也是爲了自己。”

說完,十二就抽出自己的手轉身離開了。

司母好像明白了什麼,若有所思的看着十二的背影,好久纔回過頭看司徒夜和沐依涵。

“好了,你們剛來,一定也累了,我們先回去吧。”

說完,司母就揚起慈祥的笑臉看努兒和小念。

“努兒,小念,走,跟奶奶回家嘍!”

努兒和小念也笑着拉上了司母的手,跟着司母在前面走。

“奶奶,前面就是我們家嗎?”

“嗯,是啊。”

“比在中國的家還要漂亮呢!”

“呵呵,是嗎?努兒喜歡就好。”

“奶奶,小念肚子餓。”

“哦?餓了?那奶奶回去就給小念做好吃的,好不好?奶奶記得努兒最喜歡吃奶奶做的鳳梨酥,那小念喜歡吃什麼呢?”

“糖醋肉,糖醋肉!奶奶,小念要糖醋肉!”

“哦呦,小念喜歡糖醋肉啊?好,奶奶就給小念做糖醋肉……”

沐依涵和司徒夜就跟在祖孫三人的身後,看着明顯的很欣喜的司母。

“夜,我們真是不孝。”

“嗯。”

“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孝順爸爸媽媽。”

“嗯。”

“等我們把晨的事情解決好了,我們就一家人,好好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嗯,聽你的。”

……

十二提着保溫桶回到了醫院,剛進門就發現司徒晨已經坐了起來,表情有點茫然的看着窗外。

十二抿了抿脣,輕聲的走到牀邊,然後把保溫桶放在了牀頭櫃上。

輕微的響聲還是驚動了司徒晨,司徒晨皺了皺眉扭過來頭,看見來人是十二,才微微放鬆了表情。

“司徒先生……”

“十二,你就叫我晨吧。”

十二一愣,沒想到司徒晨竟然會跟她說這個。

司徒晨醒來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沒有對她的稱呼做過要求,十二即便想要叫他‘晨’也不太好意思張口要求,今天,這是怎麼了?

十二雖然心裡有些歡喜,卻依然控制好了表情,小心翼翼的開口,“這樣,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太好的,你照顧了我這麼久,我們怎麼樣也該算是朋友了,就叫我晨吧。”

司徒晨的話,給十二的心頭澆了一盆涼水。

呵,石爾啊石爾,你真的變貪心了,你難道還在期待司徒先生的改變是因爲發現了你的好,瞭解了你的心意?

“好吧,晨,伯母給你熬了湯,你喝點兒我們就去做複檢吧。”

十二若無其事的笑的開朗,她是不願意讓這樣好的晨,看到自己的陰暗層面的。

司徒晨看了看剛被十二打開的,還冒着熱氣的保溫桶,面無表情的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十二,我們是朋友吧?”

司徒晨突然的問話,讓十二停下了盛湯的動作。

抿了抿脣,十二認真的看着司徒晨,“晨,只要你願意跟十二做朋友,那十二一輩子都做你的朋友。”只不過,這一輩子都不會甘心。

司徒晨沒有細看十二的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牀頭櫃上的湯。

“那你告訴我,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

司徒晨的話,讓十二皺眉。

“晨,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會讓人討厭?”

司徒晨輕輕的閉上眼睛,彷彿在回憶什麼。

“我這樣沒用的身體,這樣冷漠的對待我的兄弟,我的母親父親,我當初的自以爲是,傷害了那麼多人,可是我竟然想要逃避,想要掩蓋我犯下的過錯……你說,這樣的我,不讓人討厭嗎?”

聽了司徒晨的話,十二突然覺得,眼前的司徒晨並不是在懺悔,而是下了某種決定。

猶豫着張口,十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司徒晨的表情。

“晨,你到底,想說什麼?”

司徒晨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睛裡有讓十二害怕的決絕。

“十二,你看見今天跟着我的孿生哥哥來的女人了?”

十二握了握拳頭,“嗯,看到了。”

“那是我用生命在愛着的女人。”

司徒晨說的平淡,卻像一記重錘一樣砸在十二的心上。

“嗯……我,大概看出來了。”

彷彿十二說了什麼讓司徒晨驚訝的話,司徒晨愣了愣才微微笑了笑。

“十二的眼力真好,還是我表現的太明顯了?”

十二撇撇嘴,“晨的眼睛,自從沐小姐出現,就沒有離開過沐小姐,我當然看得出。”

聽不出十二語氣中的酸意,司徒晨苦笑了一聲,“就是這樣一個,讓我用生命愛着的女人,我親手將她推進了地獄。”

“……”十二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些是晨的過去,是她不曾涉足的過去。她渴望瞭解,卻又知道,這些足以讓她鮮血淋淋。

“她曾經那麼愛我,信任我,把我當成她的依靠,可是,我卻那麼愚蠢的演了那樣一出愚蠢的戲,把好不容易纔打開心門的她,再次推向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