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司笑語這會兒明顯像是玩累後睡着的模樣,正趴在君容祈的身上,而君容祈抱着小傢伙,正朝着牀邊走去,像是要把小傢伙安置到牀上。
當聽到了開門聲,君容祈轉過頭,在看到了司見御後,也是微微一愣,不過隨即,君容祈伸出了食指抵在了脣邊,就像是怕驚醒着沉睡着的小傢伙似的。
司見御微蹙了下眉頭,一個男人,儘管還只是一個少年,卻抱着自己的女兒,讓自己小聲點,那感覺,怎麼都有點怪怪的。
彷彿眼前的少年,是比自己更在乎笑笑的。
聯想着之前笑笑被綁架,也是這個君容祈把笑笑送了回來的,司見御只覺得君容祈對待女兒的態度,越發的引人遐想。
君容祈當時對於找到笑笑的解釋,司見御自然是不會輕易相信,而就他事後的調查,當時該是君家在警方發現關靈兒的下落前,就先一步攔截住了關靈兒,甚至爲此,還出動了君家的暗中勢力。
巧合嗎?司見御自問,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什麼無緣無故的巧合,而且若是說君家想通過笑笑,與司家交好,或者想要從司家這邊得到什麼,卻也不是。
君容祈送回笑笑後,從頭到尾,沒有提出過什麼要求,倒像是他救笑笑,僅僅只是單純的救人而已。
可是,救一個素不相識的4歲小女孩,會到出動君家密衛的地步嗎?
司見御目光沉沉地盯着君容祈,就看到對方腳步刻意放輕地走到着牀邊,小心翼翼的把懷中的小傢伙放到了牀上,再拉過了一旁的杯子,輕輕地蓋在了小傢伙的身上。
一系列的動作,都能看得出,君容祈這個少年,對笑笑的呵護備至。
只是他越是這樣,卻讓司見御越是心生叢疑,放不下心來。
等到做完了一切後,君容祈低着頭,定定地看了司笑語一會兒,這才走到了司見御的跟前,刻意壓低着聲音道,“司先生,笑笑現在睡着了,如果有什麼話想要說的話,不妨到房間外去說。”
司見御沒什麼意見的率先走出了房間,畢竟,他也不想要吵醒女兒睡覺,而君容祈緊跟在了後頭。
“爲什麼你會在這裡?”一出房間,司見御就問道。
“聽說笑笑被帶到了這裡,怕她會有什麼不適應,所以就過來看看。”君容祈回道。
得,這話若是不知情的人聽了,還會以爲他和笑笑感情有多深厚呢,司見御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說到底,君容祈和自家女兒,不過就是幾面之緣而已。
“爲什麼那樣處理了關靈兒?萬一要是將來被人爆出這事兒和你有關,只怕將來,君家都會被抹了黑。”司見御冷不丁地道。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可是君容祈卻聽懂了。
“關靈兒動了笑笑,這樣處理,我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即使將來真的被人爆出了什麼,君家也不會在意這些。”他的話,說的狂傲。可是卻也表明了另一個意思,君家內部,是同意他這樣爲笑笑出氣的。
整個君家,居然會同意君容祈爲了給一個小女孩出氣,而埋下某種隱患。
司見御微微地眯了眯眸子,“爲什麼要對笑笑這麼特別?”他所用的不是什麼“好”、“關心”、“喜歡”之類的詞,而是“特別”。
因爲他還摸不清楚,君容祈對自己的女兒,到底是個什麼意圖。
“因爲她是笑笑。”是他的命依,是他這一生最最重要的人。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司見御盯着君容祈,而君容祈迎着目光,卻也根本就不想解釋什麼,一時之間,變得寂靜無聲了。
倒是關燦燦這會兒被傭人領着上來看女兒,一見到君容祈,也是腳步一頓,有些愣着了,沒想到在這裡,還會碰到他。
“和爺爺談好了?”司見御看着關燦燦問道。
“嗯。”她點了一下頭,“笑笑在房間裡嗎?”
“對,不過現在她睡着了。”司見御道。
而君容祈道,“既然關阿姨您也來了,想必笑笑醒來後,會很開心吧,那麼我先走了。”
在經過關燦燦身邊的那一剎那,君容祈突然微彎着腰,在關燦燦的耳邊用着只有彼此可以聽到的聲音道,“希望以後,你不要再讓笑笑受到傷害了。”
關燦燦的身子猛然一僵,而君容祈說完這句話後,沒再說什麼,徑自離開了。
司見御走到了關燦燦的身邊,問道,“剛纔他說了什麼?”
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臉色的異樣,如果君容祈對燦燦說了什麼不好的話,那麼他不介意讓他付出點代價,即使君容祈的身後是君家也一樣。
“沒什麼,他只是關心笑笑而已。”關燦燦道,“那個孩子,好像是真的很在乎笑笑。”似乎每次看到對方,都是因爲笑笑的關係。
而剛纔君容祈說的那話,是因爲知道了她和御要結婚的消息嗎?所以纔會說這樣的話?
一旦她和御結婚,那麼以後笑笑就不再是什麼私生女了。關燦燦輕垂着眸子,看着手指上戴着的那枚紅色的鑽石戒指。
鮮豔而奪目的紅色,她晚了五年才戴上,因爲她的固執,因爲她的自以爲是,也讓女兒沒有了4年的父親。
“怎麼了?”司見御出聲道。
關燦燦擡起了手,把自己的手輕輕地貼在了司見御了臉上,手指上的那枚鑽戒,和他的眼睛,相映成輝。
“真的很像你的眼睛呢,很明豔。”關燦燦喃喃着道,“以後,我會一直一直地戴着這枚戒指。”
“喜歡嗎?”他輕問着。
“喜歡。”她道。
他笑了,眸中光華流轉,卻是更加的美豔。輕輕地拉下了她的手,他的脣貼上了她的掌心,細細的吻着,“那麼每天看到這戒指,就會想到我嗎?” Wшw.ttκā n.¢o
關燦燦的臉一紅,“別這樣,還有人在呢。”
“會想嗎?”他卻堅持要從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有時候,男人就像是固執的小孩似的,非要得到滿意的答案才肯罷手。關燦燦瞪了司見御一眼,好吧,他從來都是這樣,不會去在意別人的目光的。
而此刻,縱使旁邊有着傭人,但是他卻像是隻能看到她似的。
他的目光,是那麼地專注、渴望,頓時,她的臉更紅了些。
如果她不回答他的話,只怕他會一直維持着這樣的姿勢吻下去了,“……會。”她終於如他所願的說着。
他的笑容更甚了,帶着一種明媚的感覺。就好像一直沉寂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被光照亮着。
他就這樣看着她,眼中,脣角都是滿滿的笑意。
而司老爺子不知何時走到了樓梯旁,擡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卻是另一番感慨。阿御這樣的笑容,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只有心中有了依戀,有了想要保護的人,有了想要活下去的yu望,纔會有着這樣的笑容吧。
那是一種對未來充滿着希望的笑容。
曾經,生活對阿御來說,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還記得在阿御22歲的時候,他把gk集團完全的交到阿御手上的時候,阿御並沒有露出什麼喜悅,只是淡淡地道,“爺爺,如果我活着,完全沒有任何的喜悅,是不是死了會更好。”
那時候的他,看到了孫子的眼中沒有任何的神采,即使面兒上依舊優雅,脣角上依然掛着淺淺的微笑,但是卻像是一具空殼似的。
正如阿御自己所說的,他活着,完全沒有任何的喜悅。
父母的雙逝,失眠的困擾,對阿御來說,活着不過是一種機械運動而已。他也曾擔心過,深怕自己一覺醒來,又會白髮人送黑髮人。
兩年前,阿御吞了一瓶安眠藥,被送進醫院急救的時候,他是打算親自出手找到關燦燦,對付這個女人的,因爲他不能容許這個女人害自己唯一的孫子以這樣的方式來放棄生命。
可是當阿御醒來後,當阿御身體慢慢的可以行動的時候,卻是跪在了他的面前,對着他說,“爺爺,不管我是生是死,都是我和燦燦之間的事情,誰都不要插手。”
那一刻,司老爺子很清楚的意識到了關燦燦對於自己孫子的意義和影響力。
可以這樣的深愛着某個人,是禍是福?!
而現在看來,或許是福吧!司老爺子暗自想着,他姑且願意去相信一次,相信着這個叫關燦燦的女人,真的會帶給孫子幸福。
————
關燦燦本想在司老爺子這兒多陪老爺子幾天,不過奈何倒是老爺子先趕起了人,“行了,既然你們沒什麼事兒,就把笑笑領回去,省得讓我心煩。”
自然,老爺子這話明顯是口不應心,尤其是對於司笑語小盆友的撒嬌,老爺子雖然面兒上冰冰冷冷的,一副不愛理會的樣子,但是眼底的那種高興,擺明着很是受用。
在離開老爺子這裡的時候,關燦燦心中暗暗決定,等手上的一些事兒都處理好了,一定會多過來陪陪爺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