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分手了,可以灑脫地說着不愛,可以灑脫的把自己的感情統統收回,但是當真的發生了,卻原來感情的收與放,都不是那麼的簡單。
蘇璦苦笑了一下,曾幾何時,她也變得這樣優柔寡斷着。
而在她還想不出所謂的答案時,第二天早上,她一到工作室,一枝花就對她說了一個大新聞。
“小璦,你知道嗎?陸簫簫自殺了!”一枝花是這樣說的。
陸簫簫、自殺?這幾個字眼,讓她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是穆昂的母親!
可是……自殺?那個女人自殺了嗎?!
她難以置信,只覺得一枝花是在開玩笑。
一枝花見狀,趕緊拉着蘇璦來到電腦前,直接打開了新聞網頁。
一個大型的網站新聞頁面中,在很醒目的位置處有着陸簫簫自殺的新聞。
而當蘇璦迅速打開新聞,看着裡面具體的內容時,卻越看越是心涼。上面清楚的寫着,陸簫簫是在今天凌晨2點多被送進醫院搶救的,但是卻因爲失血過多而最終身亡。
雖然新聞上並沒有具體說陸簫簫是怎樣受傷的,傷在什麼地方,但是卻很明確的指出是自殺。
甚至還有人指出,陸簫簫的死,可能會引起穆氏和青洪會的巨大震一動,畢竟,穆天齊深愛着陸簫簫,是有目共睹的。這麼多年來,即使陸簫簫成了瘋子,穆天齊也一直守着,給她最好的治療。
陸簫簫的死,到底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現在許多人都只是在進行着各種猜測而已。
蘇璦趕緊又打開了其他的一些新聞網站,果然都有陸簫簫自殺的新聞,內容也是大同小異。
蘇璦這才真的相信了,陸簫簫死了,那個美麗的女人,對穆昂有着極大影響的女人,居然真的已經死了,就這樣在所有人以爲,這個女人瘋病好了,會慢慢的好起來的時候,她卻是用着這樣絕決的方式,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看完了這些新聞後,蘇璦整個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的腦海中,盡是那天夜晚,穆昂對着裝睡的她,說的那些他和陸簫簫之間的事兒。
穆昂是深深地愛着他的母親的,儘管他不曾這樣說過,可是她能夠感覺到他對母親的渴望,所以纔會在陸簫簫說愛他後,他會有這樣多的感慨。
陸簫簫死了,那穆昂呢,穆昂會怎麼樣?!
工作室的同事們,也在紛紛議論着這事兒。
“陸簫簫居然會自殺,這是不是有什麼內幕啊?”
“豪門就是事兒多啊,好好的,自殺了,該不會是瘋病根本就沒治好吧。”
“別其實是他殺,但是故意說成自殺啊!”
“這會兒醫院那邊可熱鬧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挖這份獨家的新聞啊!”
穆昂呢,穆昂他現在在做什麼,又在想什麼?!
蘇璦趕緊撥打着穆昂的手機號碼,但是卻怎麼都撥打不通。頓時,她的心中隱隱有着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像是會發生什麼事兒似的。
蘇璦趕緊又回到了電腦前,在網上搜了一下,找到了陸簫簫被送進的醫院,是b市一間頂級的私人醫院,能進這裡就醫的,非富則貴。
可是當蘇璦趕到這間醫院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有很多媒體的記者們被人攔在了醫院門口,有穿着醫院保安制服的,也有一些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們。這些黑西裝的,蘇璦直覺的以爲該是青洪會的人。
醫院的門口,這會兒鬧哄哄的,記者們不停的提着各種各樣的問題,換來的始終是一句“無可奉告”。
看這個樣子,她想要混進醫院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更別說是去找到穆昂了。
蘇璦正愁着的時候,突然看到前面攔着記者的人中,有一個看起來有些面熟的人,她叫不出對方的名字,但是卻在穆昂的身邊見過幾次,是青洪會的人。
蘇璦頓時用盡全力的擠進着人羣中,一直擠到了對方的面前。
對方一瞧見她的臉,似乎也吃了一驚,顯然是認出了蘇璦。
蘇璦用着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音量道,“我有話想要和你說。”
對方一臉的難色,“這……蘇小-姐,現在這情況……”
“我有急事兒,而且現在這裡,我也只認識你!”蘇璦急急地道,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
對方見狀,又躊躇了一會兒,這纔對蘇璦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朝着人空的地方走了過去。
一直走到了周圍沒其他什麼人的地方,對方這才道,“蘇小-姐,你到底是有什麼急事兒啊?”
“穆昂現在人在哪裡?”蘇璦開門見山地問道。
“少爺和會長都在醫院裡,現在……應該還守着會長夫人吧。”對方小聲地回道,“他們不允許其他人打擾,所以除了他們兩人,沒人能進會長夫人的病房,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今天凌晨醫生宣佈夫人死亡後,少爺就和老爺進了病房,就一直沒見人出來過。”
蘇璦聞言,不覺沉默着。
“蘇小-姐,還有其他的什麼事兒嗎?”對方問着。
蘇璦搖搖頭,沒再說什麼,至少,她現在確定了穆昂是在醫院裡,沒出什麼意外的事兒。
對方見狀,也沒再說什麼,而是又重新回到了醫院的正門口,去擋住那些要闖進去的記者。
蘇璦站在原地,有些怔怔地低下頭,那個美麗的女人,那個深深地影響着穆天齊和穆昂的女人,那個曾經在穆昂的身上、精神上都留下過無法泯滅的傷的女人,卻以這樣的方式走了。
一個生命的消逝,竟然是可以如此之快……
而醫院的病房中,陸簫簫依然還躺在牀上,如果忽略着那已經僵硬的身軀,此刻她,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似的,依然美麗,即使面色蒼白得沒有任何的血色,卻是那麼地寧靜祥和。
她的嘴角甚至還帶着一抹笑意,就好像是求得了一種解脫,是在迫不及待地尋求着死亡一樣。
穆天齊坐在牀邊,靜靜地睨看着牀上的人兒。
這個姿勢,他已經保持了好幾個小時了,陸簫簫死了,他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樣,只是一具丟了靈魂的軀殼而已。
過了良久,他的手輕輕擡起,輕輕的撫了撫牀上妻子那一頭烏黑的秀髮,“簫簫。”他呢喃地妻子的名字,聲音聽起來卻是那麼地破碎,“你走的時候,有想到過我嗎?我想應該是沒有吧,如果有的話,你就不會是這樣笑着走的吧……你告訴我,你那時候,想到的是誰呢?”
可是寂靜的空間中,卻並沒有人回答他。
而穆天齊就像是個傻子似的,只是在等着,等着那個已經被醫生宣告着死亡的女人,可以再睜開眼睛,彷彿,他可以一直這樣等下去,彷彿,他可以等到些什麼。
穆昂安靜地站在父親的身後,看着父親在半天的時間裡,就蒼老了許多的樣子,心頭有着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母親那一刻,想的是誰呢?他想父親心中,也許是明白的,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母親是爲了司城雨而自殺的。
因爲司城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所以清醒後的母親,也已經沒了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眷戀了。
或許在清醒後,母親沒有立即自殺,只是爲了要有時間,再多看看有關司城雨的一切東西吧,包括他的那些cd,那些新聞報道,還有他的兒子……司見御。
穆昂垂落在身側的雙手,不覺緊緊握緊着,口中是滿滿的苦澀,他以爲自己失去了父親的愛,失去了燦燦的愛,失去了蘇璦的愛,至少還有母親,是說愛他的。
可是如今,就像是一種巨大的諷刺似的,這個說愛他的人,卻是這樣冰冷的躺着,只因爲,她所愛的那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所以她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了。
那麼母親……對他這個兒子的愛,又有多少呢?!亦或者只是像哄小孩似的,隨便哄一下呢?
就算……母親真的對他有着所謂的愛,可是這份愛,和母親對司城雨的愛比起來,一定是不堪一擊的吧,所以母親才那麼幹脆的結束着她的生命。
不會有愛了,這個世界上,已經不會再有人會對他有愛了吧。
而他,也不會再去相信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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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璦一直蹲在醫院的門口,和那一撥撥的記者們蹲的距離倒也不遠,基本上還能聽到記者們的一些對話,話題無外乎是對於陸簫簫突然自殺的猜測。
蘇璦蹲在一邊,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要蹲多久,或許,只是因爲實在放心不下穆昂,所以想要親眼看一看他到底好不好,才能安心吧。
“你是哪家報社的?”有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蘇璦轉頭一看,只見是一個陌生的記者在和她打着招呼。
蘇璦有點汗,“呃,我不是……”
“別不承認了,我可是有留意到,你在這裡已經蹲了好幾個小時了。”對方道,隨即感嘆了一把,“這新聞不好採訪啊,也不知道幾時能見到裡面的人出來,而且穆家的那對父子可不好惹,要是採訪的時候,一個言語不甚,恐怕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