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先生,這是按照上次您同意的方案,所設計完成的紅鑽石戒指。”珠寶店的經理恭敬地把手中這枚價值要以億來計算的鑽戒擺放在了司見御的面前。
這樣的紅色鑽石,全世界範圍內的數量都是極其稀少,而有男人願意用這樣的一枚鑽戒當成結婚的婚戒,自然也說明了,他對那個女人,想必是極其重視的了。
上一次,經理還記得司見御和關燦燦一起來挑選戒指的情景,可是這一次,卻只是司見御一個人來,而且司見御的神情陰沉沉的,明顯是心情極差的樣子。
經理雖然心中猜測連連,但是面兒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就好像司見御這會兒一個人來取這戒指,而且滿臉的陰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此刻,司見御擡起手,從絨布的托盤上拿起了這枚紅色的鑽戒。紅色的鑽戒,在燈光下散發着璀璨的光澤,當時她看着這枚紅色鑽石地驚喜、專注,他至今都還記着。當他問她爲什麼會喜歡這種鑽石的時候,她說,因爲她覺得種顏色,像極了他眼睛給她的感覺。
像……他的眼睛嗎?
曾經,她說,將來戴上這枚戒指,就會像他在她身邊似的。
可是如今,她還會願意帶這枚戒指嗎?
司見御猛地把戒指拽進了手中,狠狠地捏着,鑽戒的棱角,刺痛着他的手心。而手心中,彷彿還殘餘着她寫下那一行字的感覺,那一行——“你可以當我們的婚約不存在”。
不存在嗎?!
她是不想和他結婚,還是已經不愛他了呢?
他的手死死地握成着拳狀,手背上青筋暴起,就好像完全感覺不到手心中的疼痛似的,直到一旁的經理滿臉失色地喊道,“司先生……司先生,您的手……手流血了……”
他這才發現幾縷鮮血,順着他的指縫,不斷地滲出着,殷紅的鮮血,一滴滴地滴落在了灰白色的地毯上,猶如盛開的紅花一般。
司見御攤開手心,那枚紅色的鑽石戒指,靜靜地躺在他滿是鮮血的掌心中,紅色的血與鑽石,竟是如此的般配。
這血,就像是鑽石所落下的淚,在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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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燦燦滿眼通紅,發了個短信給蘇璦,沒有去工作室那邊。
婚約……算是真的不存在了嗎?她和他之間,當聲音、孩子、婚約這些羈絆,都一一消失的時候,那麼所剩下的,還有什麼呢?
只有愛了吧!
可是這份愛,還能堅持多久呢?他所要的,她都給不了!
浴室中,關燦燦脫下了身上的衣服,看着鏡中的自己,兩側胳膊靠近肩膀的地方,都有着兩道淺淺的淤青,這是他半夜把她整個人提起來所致,那時候的他,捏得那麼用力,可見他是真的動了怒氣吧。
而她呢,這樣的結局,對她來說,是否是最好的呢?原本還在矛盾着自己沒有辦法使他入睡,矛盾着很可能一生都沒有辦法給他一個孩子。可是現在……這些矛盾,都不會再有了。
慢慢地把自己泡在溫水中,獨自洗着澡。以前,她總是一個人洗澡,可是不知何時,慢慢變成了兩個人一起洗澡,等到她習慣了兩人的洗澡,現在,卻又重新習慣着一個人洗。
那個男人,以後不會和她結婚,不會和她白頭到老,也不會再溫柔地把她抱進浴室,就像是呵護着一生都要保護的寶貝那樣,幫她洗澡了吧。
這間公寓裡,到處都是他的影子,到處都有他用過的東西,就連這間浴室總,觸目所及,都是她和他成雙成對的東西。
關燦燦洗完澡,從浴室中出來的時候,開始收拾起了她自己的東西,既然婚約已經不存在了,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再住在這裡了。
她的衣服,許多都是他給買的,而她自己帶過來的衣物,少得可憐,她唯一需要整理的,恐怕也就是一些書籍和樂譜吧。一張張的樂譜,她一一整理着,還有那首最初,引起這場風波的那首歌曲的樂譜……那個她本來應該燒掉,最終卻被他看到的曲子……那首承載着她太多痛苦的曲子。
突然,關燦燦發現譜曲還少了一張。
怎麼會少一張的?這譜曲她並沒有動過,一直都是一疊放在一起的,只除了……
那一天,御在彈着這首曲子,而譜子散落着一地!
關燦燦跑到了客廳,彎下了腰,四處看着客廳的角落,是否有那張曲譜,一直到她趴在地上,才發現,譜曲滑進了沙發底下的空隙處。
關燦燦拼命的用盡全力,想要把手指擠進那縫隙間,想要把曲譜拿出來。
手,卡在縫隙間,很疼,可是縱然那麼疼,她還是想要拿回那曲譜。爲什麼非要拿回不可呢?那譜曲,她原本就打算要燒掉了,既然如此,那麼就算在沙發底下,也沒關係啊!
可是她的手指,卻還在拼命地往着縫隙的更深處擠着,彷彿不止是拿回曲譜,還拿回着其他的東西。
耳邊,竟然繚繞着琴音,那天他所彈奏的琴音,那種支離破碎而又尖銳的悲傷琴音,像倒帶似的,在她的耳邊不斷地響起着……
御……御,他可有發現,她這曲子裡,除了那份絕望和痛楚之外,還有着一絲小小的希望,希望着他可以聽到她心中的吶喊,希望着他終可以發現她,救起她,救起他們的孩子……
希望……
即使這份希望,再也實現不了,可是她卻還是懷抱着這樣的希望……只因爲……
她的手指,終於夠到了曲譜,當關燦燦把譜曲從沙發底下抽出來的時候,她的手上,已經全是一道道的紅痕,看上去傷痕累累。
可是她的表情卻在笑,笑中帶着淚……
她懷抱着這樣的希望,她拼命的,不在乎是否會受傷的要拿回這張曲譜,都只是因爲她愛他呵……
很愛很愛!
即使曾經受過傷害,也依然愛着……
真的要這樣和他錯過嗎?真的要和這個男人再無牽連嗎?如果沒有了這個男人,以後她是否還會遇到一個讓她如此深愛的男人呢?
而她,可以自私一次嗎?自私地爲了她自己的這份愛……
關燦燦猛地站了起來,摸了一下自己的眼淚,走到了一個抽屜前,從抽屜中拿出了一把車鑰匙!
自從出了車禍後,她就沒有再開過車了,可是……她想要去克服,去開車,然後……去找他!
關燦燦走出門,在公寓外頭候着的保鏢自然也注意到了,本以爲關燦燦只是隨意走走,畢竟,平時,關燦燦偶爾也會傍晚的時候,去附近的公園散散步之類的。卻沒想到,關燦燦居然是直接拿着車鑰匙,開着車離開了。頓時,兩個保鏢傻眼,雖然是馬上再開車跟上,但是卻剛巧在路口撞上了紅燈,想要再跟,已經沒了那車的蹤影。
其中一個保鏢撥打着司見御的手機號碼,卻怎麼打都沒打通。
“怎麼辦?”另一個保鏢不安地問道,畢竟,這事兒是他們太過疏忽了,當然,也因爲這段時間,司見御都沒怎麼理會關燦燦,讓他們自然覺得關燦燦是被打入冷宮了,對關燦燦的重視程度,自然也就隨之而下了。
“就先當什麼都不知道吧,反正原本也是關小-姐不和我們打聲招呼就離開的。希望過會兒,關小-姐會自己回來。”
“最好這樣了!真是的,關小-姐這是在做什麼啊!突然就開車離開。”
“誰知道呢!”
兩個保鏢,你一言我一語地,又重新把車開回了公寓那邊。
關燦燦開着車,一路來到了gk集團。現在已經是傍晚了,gk集團那邊也已是下班,不少員工都陸陸續續的離開着公司。
關燦燦趕到總裁室的時候,江秘書倒是又楞了一下,沒想到接連兩天,都看到了關燦燦。
“關小-姐,總裁今天下午就離開公司了,今天應該不會再回公司了。”沒等關燦燦問,江秘書已經先一步地回答道。
關燦燦微喘着氣,拿着筆寫道:那你知道他可能在哪兒嗎?
江秘書訕訕一笑,“這我可不太清楚,關小-姐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總裁啊……呃,或者發短信也可以。”想到關燦燦並不能開口說話,於是江秘書趕緊改口了。
她發過短信了,可是根本沒有回覆,而且她打她的手機,也是不通。
關燦燦不知道司見御還會在什麼地方,想來想去,她所知道的他另一個會呆的地方,只有司家的老宅那邊了。
雖然有些路,但是開車過去的話,並不麻煩。
關燦燦開車着,前往着老宅那邊。
而此刻,老宅的琴房中,方若嵐正一臉震驚地看着司見御。她從來都不知道他會彈琴,而他此刻,卻已經彈了很久了,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他只是自顧自地彈着。
那種尖銳又破碎的曲子,壓抑而又悲傷,在方若嵐聽來,簡直就難聽死了,甚至讓她有種想要捂起耳朵的衝動。
可是司見御卻在一遍又一遍地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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