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麼了,血,好多血啊,娘娘……韻兒,快去傳太醫……”如意眼急手快的扶起軟下的身體的宓瑾,朝屋內的韻兒叫道。
“不用了,不要傳太醫。”宓瑾強撐起意志,替自己把脈,脈象虛弱無比,很紊亂,還有一種不明的東西暗藏與脈象中。
會是什麼?雙手緊緊抓住胸前的衣物,似乎這樣能減輕疼痛,卻不知只是徒增傷口。
“娘娘都這個樣子了,真的不用傳太醫嗎?”如意很是擔憂。
“不用,真的……不用了,先扶我,進去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還有,到了晚上,一定要記得叫醒我。”她不能倒下,更不能傳太醫。最不能相信的就是那一羣庸醫,他們應該是早就被人買通了,對手隱藏得太好了。而且敢肯定那個人對她的存在開始感到不安了。她不懂遲遲未對她下手的她究竟是爲何要現在動手。現在她更加談不上與她爭寵了。她一開始的接近討好只爲替她化解與太后的矛盾。她一直都知道太后寵愛於她,獲取她的信任解決與太后的矛盾。那現在又算是什麼,如果是爭寵她完全找不出理由,不曾影響她在宇文瑜晨心中的位置。
如果沒有猜錯,她早就在她的計劃之中了。自從太醫診斷出有孕的時間起,所以說現在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太醫了。至於身邊的人又是真是假,是出自於不同目的的討好麼?
不然寒烈琰爲何能那麼快的得知她的境況。
心繫孩子的宓瑾如何也要隨時提醒自己,她一定要保護好他們。首先就是不能讓兄妹兩繼續留在皇宮,多呆一刻都會有危險。因爲她忌憚的是這兩個孩子的確是宇文瑜晨的。雖然讓孩子離開自己會揹負更多,但宓瑾不在乎,只要他們能安全就萬事大吉了。齊梓菱對付的不單單是她,下一個目標應該是兩個孩子了,絕對不會讓她得逞的。
翎國的冬天冰冷刺骨,寒風不留痕跡的刮過臉頰,刺得硬生生的疼。
打開窗戶,放出爺爺給她的信號。
一陣寒風從窗戶傳進來,宓瑾還是忍不住咳嗽起來,好冷!雙手相互搓揉着也不能緩解冰冷帶來的刺骨難耐。
“小姐,你沒事吧,天這麼冷,把窗戶關上吧!”韻兒吸了一口氣關上了窗戶。
“韻兒,我想孩子了,你去把他們給我抱過來吧。”宓瑾重新坐回牀上,淡淡地望了眼窗外。
“好,小姐,你等着,他們剛睡着呢!”韻兒說完便跑了出去。
雖然是住在了冷宮,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能留下兩個孩子來陪着她,太后也沒有說什麼,反而持贊成的態度。
不一會兒,她和彩月一人抱了一個嬰兒,小心翼翼地走進來,生怕吵醒了懷裡熟睡的小孩兒。
“小姐,讓我留下來照顧他們把,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韻兒擔憂的看着宓瑾,好心建議道。
“不用了,你們先下去吧,我能照顧他們。”自從他們出世以來,她還沒有這麼來照顧他們,也沒有仔細的看過他們,前段昏迷的日子裡就是一直由太后在照顧,過來了也是韻兒他們在照顧,她還真是個
不合格的母親。
韻兒見宓瑾堅持,也不多說,帶着彩月出去了。韻兒他們一出門,一雙粉嫩的臉蛋兒上的睡眸就睜開眼睛目不轉睛的望着宓瑾,他們原來這麼小一團啊,太小了,就像是兩個粉粉的小球,軟綿綿的,冬日裡雖然冷,兩個孩子的臉蛋卻被保護得很好,在柔軟的小被窩裡被暖氣薰紅了粉粉的臉蛋,還是說是因爲熟睡的關係。
“小不點,原來你還沒有睡呀?”俯視下面的兩個小粉球,宓瑾突然覺得心情大好,溫柔的捏着兒子的小臉,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啊,她都怕越看會越捨不得。
小男嬰不滿意地扭着小腦袋,頑皮的笑了,就算現在是個嬰兒笑起來也是屬於迷死人的類型,兩個小酒窩也就這麼毫無預兆的露出來,深邃如幽潭的眼眸和他的父親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等會兒你一定要乖乖的哦,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知道嗎?孃親不能拿你和妹妹去冒險,你們一定要乖,明白了,出宮以後不能淘氣,知道嗎?”要送他們離開自己就像是分裂骨與肉一樣的痛。她也知道自己這樣說有點白癡的嫌疑,未滿月的孩子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但她還是一股勁兒的嘮叨叮囑他們。
身邊的妤萱睡得正香,時不時地蠕動小嘴。
“滴答——”一滴滴淚水滴到了兒子的臉上,宓瑾的兒子不滿意地皺起眉頭,小手胡亂的開始擦,冬天本來就穿得多,他的手又小又短,根本就夠不着。宓瑾破涕爲笑:“孃親幫你擦吧,抱歉,不是故意的啦,呵呵,小東西。”
身旁的女兒不知道何時也睜開了睡意朦朧的眼,依依呀呀的叫着。望着兩個可愛的寶貝也會讓她出神好半天的。心裡一陣悶氣上升,忍不住再次咳嗽出聲,嘴角滲出幾滴血。
兩個小孩兒似乎呆愣住了,一動也不動。目光一直停留在宓瑾嘴上的血上。妤萱眨巴着眼睛,突然就洪水氾濫了,然後接着就使勁兒的哭了。而一旁的兒子皺起小小的眉頭,眼眶中也是水盈盈的。
“寶貝別哭了,再哭就不可愛了,孃親可不希望看着寶貝哭花了臉,小寶貝,別哭了。孃親暫時和你們分開一段日子,不要忘記了孃親。”眼看着女兒啼哭,宓瑾的心也跟着疼起來,哽咽道:“孃親也不想和你們分開的,孃親一定會來找你們的,乖,不哭了,別吵到別人了……”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如意道:“娘娘,要如意幫忙嗎?”
“不用了,我能應付的你去休息吧。”
宓瑾忍不住流淚。深深地呼吸……
“瑾兒,爺爺來了,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爲何如此蒼白。快來,爺爺幫你把脈看看。”慕容爺爺破窗而入就發現宓瑾一張慘白的臉,心裡一陣不安。
慕容爺爺拉着宓瑾的手仔細把脈陷入了沉思,眉頭之間的溝壑更深了。
“爺爺,我中毒了,對不對?”沉默了半天,宓瑾打破了沉寂。
“你都知道了?”
宓瑾輕輕地點頭,“嗯,難道在爺爺的眼中瑾兒是個不中用的徒弟嗎?跟着爺爺學醫,這個我還是能
看出來的,不過我奇怪的是,我沒有聽爺爺說過這種毒。”
慕容爺爺唯有嘆氣,許久,才說道:“爺爺行走江湖數年也不曾見過如此奇毒,也只是聽說過。叫做千櫻瑤。憑脈象看來此毒在你的身體裡潛伏已久。千櫻瑤能殺人於無形。在沒有發作之前沒有人能診斷出它的存在。它的症狀是讓人感到錐心般的疼痛,只要受到自己承受不了的刺激時便會發作,一般都是由於感情所引起的。而且誰也不知道會在幾次以後會因疼痛陷入昏迷長睡不起,也或許就此喪命,到底是誰會對你下此毒手?”爺爺氣氛的握緊拳頭。
千櫻瑤,好美的名字,美得讓人錐心。
“爺爺知道中毒的人到底幾次後會走向最終的階段?”虧自己還能平靜以待。
慕容爺爺沉重道:“三次,瑾兒,你已經發作了一次,是不是?”
宓瑾點頭。
慕容爺爺的神情更加凝重:“這樣的痛悔一次比一次劇烈全靠中毒者的意志而定。不過沒有人能承受住三次的。這個也是醫書上這麼說的。千櫻瑤在這兒就像是傳說一樣的存在,沒想到還真的有。千櫻瑤的毒性也是因人而異的。一切都看你自己了。”爺爺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道:“還有,上次你中箭的刺客你可知道他的背景?”
刺客?宓瑾不明所以然地看着慕容爺爺,不明白他爲什麼轉移了話題,還是說和這個有關。慕容爺爺偏頭看了看牀上“熟睡”的嬰兒,嘆氣道:“如果知道或許找到解藥會容易一點。看你的表情,敢情是那小子什麼都沒有告訴你了,也更不知道你中毒了。千櫻瑤必須要憑藉着傷口才能達到功效。你中毒的來源也就是那支箭的嫌疑最大了。這件事對於你來說可能會很難,不過你也得記住爺爺的話,如果可以不愛皇帝那小子你儘量少愛的好。切莫對情感到絕望。那樣只會加速毒性的發作,更準確的說是形成錐心的痛!情繫心,心繫痛,痛而生疾,復發絕不會有首次那麼輕鬆了,我看你愛得苦。記住爺爺的話,不要用情過深。爺爺必須去尋制解藥,配藥無數,你卻給爺爺出盡了難題!”爺爺眼中有了晶瑩的淚花。
宓瑾只是淡笑來分解慕容爺爺的擔憂,她也知道是徒勞的:“爺爺,瑾兒找你來是想讓你替我將這兩個孩子送出宮。我怕形勢會對他們不利。所以麻煩爺爺幫我照顧他們了,他們很乖的。”
“好,你就真的不打算和爺爺一起走嗎?如今你落到破落的下場,你爹也不再爲官,少了你的顧忌。爲何你還打算留在宮中受苦。”爺爺心疼,義憤填膺。
“爺爺,過不了多久他可以讓我自由。我不想用逃得。那樣仍然有給你們帶去危險的可能。而且我身邊的人也會脫不了干係。”
“只要他們願意爺爺可以帶他們一起走!”慕容爺爺的意圖很明顯,試圖反駁宓瑾。怎麼這丫頭就是這麼想不通呢,皇宮裡面還有什麼好,不連累他人這種藉口他也不想去拆穿她。
“爺爺,我有我的堅持,我答應過他一件事,等辦完了我就走人。”算是在爲自己找多停留的理由嗎?還是放不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