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沙人層出不窮,不斷的圍殺着金甲武士,金甲武士雖然個個都很厲害,但這些沙人卻彷彿永遠都殺不完,前衝的氣勢,很快就瓦解了。
孔千里也有一種錯覺,這素琴似乎離自己很近,卻又十分遙遠,如同天上的明月,他雖然立於山巔,感覺要觸手可及,但又高不可攀。
隱約之中,素琴的琴音裡面,似乎還帶有另外一種可以引動人神魂的力量,讓人聽了之後,很容易身陷其中。
“不對,這難道是弦外之音?素琴的音律一道,居然強大到這等境界了?”
孔千里心頭震撼不已,因爲連那一泓都沒能領悟。
弦外之音的威力就在於,音律之中還帶有另外一種隱射,就如同兩個明刀明槍對戰的敵人,其中一人突然使用暗器,讓人防不勝防。
孔千里急忙默唸孔聖語錄,以求穩固自己的神魂,堅定自己的信念,可是卻依舊無法抵禦這弦外之音的滲透。
如果只是單純的音波,他大不了將所有對外感官封閉,可是這琴音卻能直擊一個人的靈魂。
“怎麼突然有些想家了?想要回去看看父母親?連兒時的玩伴,都一一浮現?”
孔千里的腦海裡面沒有了鐵馬金戈,而是回憶起了生活中的片段,是那般的溫馨、讓人沉醉,就連那孔聖語錄,都無法阻止他情感的散發。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孔千里,難道你還不悔改?你追求聖道,效仿孔聖,可是,你根本就不懂何爲聖!”
這一聲音,夾雜在了琴音之中,滲入了孔千里的腦海之內。
孔千里幡然醒悟,越發震驚的盯着素琴,就發現自己所調出的金甲武士,不知道何時已經被斬殺一空,而自己正立於一片荒漠之內,千里無人煙,只有素琴一人,身穿五彩霞衣,背背古琴,赤腳而立,周身上下,釋放着讓人無法直視的神光,宛若神女。
“你?你非我儒家學子,你知道何爲聖?”孔千里怒道。
“聖人不曾高,衆人不曾低,你從出生到現在,始終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豈有半點孔聖的風範?聖人終不爲大,故能成其大,你卻自高自傲,還有臉在這裡給我說你是聖人門徒?聖人無常心,以百姓之心爲心,你孔千里什麼時候在意過百姓的死活?在你的眼中,那些百姓永遠低你一等,只是你們的墊腳石,可以任由你去踐踏!”
孔千里被質問的目瞪口呆,他自問這素琴說的是十分有道理的,給他一種當頭棒喝的感覺,根本無法反駁。
他的氣勢也慢慢變得消沉起來,半晌,才繼續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沒有資格教你如何成聖,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聖人爲知矣,不誠則不能化萬民,你首先要誠,不能自欺欺人;聖人治天下,體民之情,遂民之慾,其次你要知民、愛民,民衆纔是你成聖的力量,聖人視天下之不治,如赤子之在水火也,你想要成聖,就要輔佐明君,讓天下民衆,脫離苦海!”
孔千里低下了頭去。
“還有,聖人以天下爲度者也,不以私怒傷天下公議,你那朋友墨
鈺羲雖然被人斬斷了雙腿,可是那畢竟是在規矩之內,比賽之中,如果你想要報仇雪恨,同樣有違聖道,今日就與你說這麼多,能否醒悟,就看你自己的了!”
素琴一揮手,身影化作流光,消失不見。
孔千里渾身一顫,有些恍惚,等恢復鎮定之後,就發現四周哪裡有荒漠?自己依舊在比賽的場地之中,離自己不遠,素琴依舊在輕輕撫琴,音律優美,如同仙樂。
酒能醉心、音能醉魂,孔千里感覺剛纔自己好像喝醉了,只是夢到了素琴正在拷問自己的本心、拷問自己的聖道,至於是不是真的,孔千里自己都無法判定。
“我輸了?”孔千里下意識暗道一聲。
回想素琴的問話,他發現自己居然再沒有心思與素琴對打,自己之前所堅持的信念,彷彿一下全部被人打了個粉碎。
“罷了、罷了,我便回去當一回農民,閒時讀讀書,照顧一下家人,等明君出世,再前去輔佐明君治理天下!”孔千里嘆息一聲,向素琴躬身一禮。
素琴雙手停止,按在了琴絃之上,微微點頭道:“你無須認輸,真正的聖人是不會認輸的。”
孔千里愣了一下,原本想要吐出的幾個字,又都嚥了下去,沒錯,聖人是不會認輸的,真正的聖人是不會輸的,但自己並非聖人,卻需要銘記於心,知錯必改!
他轉身離去,眉目中帶着些許憂慮,原本光芒畢露的他,彷彿一下子變得低調了、內斂了。
素琴收起古琴,轉身離去,不過,她眼角的餘光,卻看向了李香靈,嘴角露出了微笑。
她所說的那些話,可都是李香靈所教她的,否則,她怎麼可能知道?
在她抽到與孔千里對決的號碼之後,李香靈就與她暗中傳訊,告訴她,只需要那樣質問孔千里即可。
當然,如果只是簡單的質問,孔千里必然不可能服氣,素琴利用高超的琴技,施展出了弦外之音,攻擊了孔千里的神魂,方纔增強了拷問的威力。
返回的孔千里,一直低頭冥想,不與別人答話,他的同伴以爲他是因爲失敗而傷心,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頂層的孔尚看出了孔千里的心思,這是被人攻心的徵兆啊,孔千里的心智是何等堅韌,居然會被一個小小女子攻了心?
他直接傳音孔千里:“千里,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孔千里擡頭看了一眼,在腦後之中迴音道:“老祖宗,什麼是聖人?”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聖人就是人上之人!”孔尚的語氣極爲堅定。
孔千里眉頭緊鎖:“可是,晚輩卻覺得聖人常無心,以百姓心爲心!”
“謬論,你在哪裡聽說的這等謬論?我告訴你,你說的這些,都只是我衆聖世家所編造出來,欺騙外界百姓的,欺騙的是那些學子,只有如此,才能讓他們安心接受我們孔家的領導!”
“老祖宗,聖人豈能欺人?豈能自欺?”
“你?你想要氣死我不成?這麼多年,你的學問都學到哪裡去了?如果你再這樣說,就非我孔
家子弟!”
“老祖宗,我依舊覺得聖人不曾高,衆人不曾低,聖人終不爲大,故能成其大,對不起了老祖宗,接下來的比賽,我將不會再參與,至於名望,不要也罷!”孔千里彷彿一下子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在他的眼中,前方乃是一條寬闊的大道,直達那成聖的彼岸!
他的反問,讓孔尚一時間也啞口無言。
……
第三場是夢玉冰對龍芙蓉。
夢玉冰輕笑一聲,傳音龍芙蓉:“你是老七,我是小九,不如,這一場我認輸,如何?”
“誰要你認輸?該誰的就是誰的,你打贏了我,你就晉級,七姐我纔不稀罕!”龍芙蓉瞪了夢玉冰一眼。
“那咱們就較量較量!”
夢玉冰收起笑容,一道寒氣擴散出去,只瞬間,就將光幕之內的所有區域,化作了一片冰天雪地,寒風呼嘯,雪花飛舞。
龍芙蓉昂頭髮出了一聲龍吟,化作一條金龍,在雪花之中飛行。
“小九,星哥應該也該你築基丹了吧?快點將它吞下去,我們也好藉助這個機會,直接晉級到中仙境界!”龍芙蓉給夢玉冰傳音道。
夢玉冰的身體也飛了起來:“我已經吃下,放心吧,中仙境界的羣英賽我定然會參加!”
一龍一人就開始對戰起來。
她們打鬥的也非常激烈,可一時間誰都贏不了誰,但她們的氣勢卻在節節高攀,明眼人已經看出,這二女都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
整整半個小時,二女方纔結束了打鬥,最後還是龍芙蓉技高一籌,壓制了夢玉冰,將夢玉冰打敗。
夢玉冰沒有沒有使用伴生靈器,更沒有藉助曼陀羅花,這是讓大家都很困惑的事情,就連夢玉冰的師父仙月,都緊皺眉頭。
自此,李星雲、素琴、龍芙蓉、李香靈奪取了四強,剩下的夢玉冰、李龍、孔千里則爭奪五六七的名次。
可是接下來,聖院方面傳出消息,孔千里自動放棄比賽。
這也讓夢玉冰和李龍都長出一口氣,李龍對夢玉冰,大家也是很期待的,可是哪裡知道,兩者還沒有交手,李龍就自動認輸了。
如此,名次定了下去,夢玉冰第五、李龍第六,缺席的孔千里排第七。
當天下午,四強的決鬥開始,依舊是抽籤,李星雲抽到了第一,李香靈抽到二號、素琴三號、龍芙蓉四號。
這在大家看來,應該是新秀賽最爲精彩的時刻了。
可是結果,卻依舊讓所有人失望,在李星雲對龍芙蓉的時候,二人也只是象徵的打了一場,看起來也十分激烈,可是二人卻都沒有負傷,最後龍芙蓉認輸下場。
李香靈對戰素琴,大家覺得這一次李香靈必敗無疑,可是,素琴卻甘願認輸。
比賽進行到這裡,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問題的所在了。
但大家都在忍着,李星雲對李香靈,毫無疑問,李香靈自動認輸,李星雲獲得了這次比賽的一名,李香靈第二。
素琴和龍芙蓉對決,龍芙蓉認輸,素琴獲得第三名,龍芙蓉自動排第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