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四章女人向着女人
二百七十四章女人向着女人
烏喇那拉氏聽了馬爾漢這話,本來正要行禮的動作也收住了,趕緊走出去安排飯菜了。
“爺,阿瑪,你們先坐着。”蘭靜則是先讓着十三阿哥和馬爾漢坐下來。
“來人,上茶。”關柱對外面叫着人。
“不用了,剛纔我們在裡面已經喝了不少茶了。”十三阿哥既沒坐下,又阻止了上茶之事,而是先看着蘭靜問道,“你剛纔說要約誰?”
“沒什麼,”蘭靜衝十三阿哥笑了笑,“不是什麼要緊的,是過些時候的事兒。”
“嗯,那等以後再說吧,”十三阿哥點了點頭,又對關柱說道,“現在我倒是要先去趟淨房。”
“臣也正想着要去呢。”馬爾漢笑了笑,並伸手引領着,“請十三阿哥跟臣來。”
見十三阿哥和馬爾漢已經往外走了,關柱忙跟出去,叫了幾個小廝跟過去侍候着。
蘭靜雖然不知道十三阿哥跟馬爾漢說了些什麼,但見到馬爾漢的神情較之前些日子已經有了好轉,也就放下了大半的心,自顧自的坐下來,腦子裡想着事兒,手上不自禁的端起茶來有一口沒一口的品着。
“姐,”關柱只是吩咐小廝,自是用不着多長時候就回屋了,“不是你說,飯前用茶不好嗎?”
“啊,我忘了。”蘭靜將手中的茶碗放下,然後坐正了身子,盯着關柱,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着。
“姐,怎麼了?”關柱被蘭靜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上下檢視了一番自己的身子,沒發現有什麼毛病,就擡頭問道,“可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了?”
“沒有,”蘭靜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真是難爲你了。”
“姐,”關柱忙說道,“好好的,你怎麼說出這個話來了,我哪裡有什麼難爲的。”
“你坐過來,咱們好好說說話,”蘭靜讓關柱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看着他,又微微的嘆了口氣,“你自然是不會說難爲的,只是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看看這滿京城官宦人家的子弟,大多都是指望着吃老本享祖蔭,象你這般靠自己爭氣的能有幾個,可也就是因爲如此,才又爲你招來許多的忌恨,說來這也是因爲我的緣故......”
“姐,”關柱着急的出聲道,“這又跟你有什麼相干了?”
“你聽我把話說完,”蘭靜擺擺手,攔住了關柱的話,“其實你心裡也知道,我那話說得沒錯,若我不是皇子福晉,縱使你比旁人強些,有阿瑪的官職壓在那裡,即便有人心下里犯酸,也不敢多說什麼,可現在因爲我成了皇子福晉,就平白的多出一些皇親國戚們看你不順眼,別人都是仗着有個皇子福晉的姐姐而在外面跋扈張揚的,可你......”
“姐,”關柱又一次打斷了蘭靜的話,“如果我也是那種紈絝子弟,那自然是不會有人來忌恨我或是看我不順眼的,可是那樣的日子卻不是我要過的,指望着姐姐總是爲自己收拾爛攤子,我可沒那個臉,姐姐自小教我長大,姐夫又指點我文學武功,你們爲**心的也夠了,我努力去搏這點前程,爲的不只是要撐起兆佳氏府,還想着能幫到姐姐姐夫的忙。”
“你現在就已經讓我和你姐夫在人前擡臉不少了,”蘭靜笑着說道,“你不知道,自你在武舉中拿得第一,到你最終得了探花之位,到我們府裡來恭賀的人有多少,其他的皇子福晉又有哪個不羨慕我有這樣一個有出息的弟弟。”
“姐,你也不用只跟我說這些個,”關柱卻沒笑,反而皺起了眉,“我也聽說了,爲着我掃了她們兄弟的面子,有些皇子福晉對你可是很有些不滿的。”
“你管她們呢,”蘭靜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她們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總不能爲了她們不高興,別人家的孩子就不能出息了吧?放心吧,都是大門大戶出來的人,心裡再不高興,臉上也不會顯出太多的,就有幾句念央的,輕來輕去的,我只當她們是唱曲兒的,聽聽也就過了,若是有過份的,你姐姐我也不是個任由人欺負的。”
“倒是你,”蘭靜看着關柱,收起笑容鄭重着面色說道,“且不說皇上會任你什麼樣的差事,只看有那麼些人對你存着看法,這以後的路就不會很好走了,偏阿瑪年紀又大了,又馬上就要乞休,雖然還有許多經驗可以傳授給你,但到底不如父子同朝爲官對你更能幫襯,你姐夫又只是個光頭阿哥,雖不會讓別人欺你太甚,可很多事情卻還是要靠你自己去努力的,現如今又多了六姐的事兒,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會帶累你多少?我說難爲你,其實還是說輕了。”
“姐,”關柱舒朗的一笑,“這沒什麼的,阿瑪還不是一點一點從低層做起的,比起他老人家來,我有姐姐姐夫時刻提點着,已經是幸運不少了,至於六姐那邊,我以前是沒太關心,又因她不願意咱們多管她的態度,更是發了氣,索性不去理她了,但經過這次的事兒之後,我也明白了,她說不說是她的事兒,只咱們知道了,就沒有不管的道理,就象之前二姐的事兒一樣,總不能讓別人以爲咱們兆佳氏府軟弱可欺,這是到什麼時候都不能失的風骨。烏喇那拉氏那邊,我也會去跟她說明白的。”
“弟妹已經做得不錯了,”蘭靜籲出一口氣,面色帶了些微笑說道,“咱們額娘去了,府中一長段時候沒有當家主母,她進得門來就主持中饋,大事小情紛雜繁複不說,肯定也會有些個奴才仗着是府裡的老人,而行出些給她使絆子的事兒,也虧得烏喇那拉氏一向家教嚴謹,她自身的才能也夠,這才能夠上手沒多長時候,就可以把府務整理的條條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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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姐當時留下的規矩定的好,”關柱笑着說道,“烏喇那拉氏總說,她只是蕭規曹循而已。”
“她只不過是那麼個謙詞而已,”蘭靜搖着頭說道,“其實她有多累,你做夫君的自然是最能看在眼裡的,除開府務不談,只你有我們這些姐姐,也夠她應付的,都說是小姑難纏,又說是滿人家的姑奶奶尊貴,我們這些人可是把兩樣都佔全了,若是額娘還在,有她當家還好說,弟妹只管陪着我們說說笑笑也就罷了,可現如今卻是她在當家,這哪項多了,哪項少了,哪處冷了,哪處熱了,她都要一一照應到。”
“這都是她應該做的。”關柱忙說道,“況且姐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幾次,她好生照應也是爲了盡到自己的心意。”
“雖是應該做的,也要分做得是好是歹,是用心了還是沒用心,”蘭靜又搖了搖頭,責備的看着關柱說道,“你啊,對弟妹也太不知道疼惜了。”
“可見得女人就是向着女人說話,”關柱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對她已經是夠好了,到現在爲止,我也才只有兩個通房,還是她給我的。”
“女人會向着女人說話,是因爲女人才瞭解女人的心,”蘭靜瞪眼看着關柱,“只有兩個通房很少嗎?算得是什麼功勞嗎?很值得你炫耀嗎?弟妹應該爲此而感激涕淋嗎?”說到後來,蘭靜的面色已經很嚴肅了。
“姐,你怎麼了?”關柱莫名其妙的看着蘭靜。
“我沒怎麼,我只是在把女人家的心思告訴你,”蘭靜緩和了些面色說道,“你們男人只說妒婦如何如何,說起她們的事兒來只當是笑話來講,卻不知普天下的女子沒幾個願意將自己的夫君與人共享的,納蘭明珠雖然也納了妾,但他寫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句子,卻是天下間女子們心中所向往的。”
“拋開夫妻間的恩愛不講,再來說說這子女之間的事兒,”蘭靜見關柱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又接着繼續說道,“同樣是阿瑪的女兒,爲什麼二姐、五姐、六姐的心中會有不忿,除了阿瑪較爲疼我以外,還因爲我是太太養大的,是嫡女,雖然太太對她們並沒有薄待過,可因爲心中存了念頭,便什麼都是錯了,不讓她們是欺負刻薄,讓她們則是故意壞她們的名聲,更何況嫡庶之別又是確實存在的,二姐只能做大阿哥的格格,而我能夠被指給十三阿哥做嫡福晉,不只是因爲阿瑪的官位提高了,還因爲我是嫡女,而六姐會一直被伊爾根覺羅夫人不喜,也是因爲她是庶女。現在阿瑪爲六姐的事兒是如何傷痛而難過,你是親眼見到的,你可以想一想,將來如果你的兒女們也遇到這樣的事兒,你又要怎麼做?”
“誰敢?”關柱眉毛一軒,“看我不打上他的門。”
“打上門去?”蘭靜皺了皺眉,“不是什麼的人家,你都可以打上門去的,你可別忘了,將來兆佳氏府可是需要你來撐着的。再者說,就算你能打上門去,那以後又要怎麼辦?讓兒子乾脆與妻子的孃家再不來往,還是乾脆休了兒媳?讓女兒與婆家義絕,接回來你養她一輩子?”
感謝“花桔子”幫忙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