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之際,衆人目光卻都朝策零話語所指而去,車上之人?
“王…這是…”詫異開口,烏蘭娜眼睛卻沒有離開過那輛馬車,敏銳的直覺讓她察覺出了那自馬車內散發出來的強大威脅。
“她,是將成爲我妃子的人。”冷冷脫口,聲音不高不低,雖看似在回答烏蘭娜的疑問,但真實意義卻是宣告一般,把車上人的身份脫出,也直接陷她於危險之中。
就在策零語落之際,天地頓然無聲,包括站在一旁的睿卿也並未發出一點聲音,表情放鬆的似要看一場好戲一般,這寂靜之中,唯一能聽見的,或許只有烏蘭娜那從胸腔中迸發出的最駭人的激捶之聲。那是…將成爲可汗妃子的人…
“如何?”見女子並不答話,策零卻是再次冷聲問出。他當然明白今日一話說出後的後果,部中會掀起如何的軒然大波,而馬車中那嬌弱冷傲的女子又會遭到怎麼的刁難與各種各樣眼光的審視。但,他要她,當着深愛她男人的面要她。
被冰冷聲音相問,烏蘭娜怔怔的回過神,霎時卻已紅了眼眶,一向心計深沉如她,今日卻不知爲何會有這般的情緒,試問跟在葛爾丹策零身邊三年,並非未出現過其他對手,但她都已自己的城府與手段一一剷除,但今日,聞的策零的那句無情之言說出,她不知爲何,竟突然覺得準格爾這篇大草原屬於她烏蘭娜的專寵,將到此爲止……
“回可汗的話,當然好,烏蘭娜這便去安排。”木訥的答話,卻是朝那馬車走去。突兀襲來的悲傷情緒讓她有點渾噩,是因爲眼前這個策零的新寵?還是擔心他忘了曾經答應自己的“立妃承諾”?步子有些飄忽,她卻急於想一睹那個女人的容貌。
卻就在這時,身後一道冷聲再次傳來“不必讓她下來,蘇妃如今因長時間的馬車勞累與對天氣的不適,身子有些不大安穩,白音,你且將蘇妃帶於我的斡兒朵內。讓烏蘭娜與侍女們伺候她更衣沐
浴。”
一語出,卻更是加重烏蘭娜心中傷痕,如今的自己,竟是淪落成伺候人的丫頭了嗎?心中對馬車上人的怨念也不由的加重了一份。
“王…您難道不打算讓族中人看看咱們未來的王妃嗎…”遲疑着開口,她道出了衆人心中的話語,事實如此,如今這部落中見過馬車中人其面的不過那日去迎接葛爾丹策零的幾名貼身侍衛與白音、賽斯兩人。如今她已“準格爾部族可汗準王妃”的身份出現,又怎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一語引來男子嗤笑“你便是如此想見她?日後又何嫌不夠?況且我已說明,今日她身子不適,不便再如此折騰,若想見面,以後又豈是沒有機會,怎麼,這般簡單的話 還要我說上三次?”最後一句口氣略微加重,讓現場衆人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微慍。
跪地的衆人尚還不能從這一事實中回神,卻已見得可汗爲此女子動怒,站在一側的睿卿冷言旁觀,心中卻更是對車上之人多了一份好奇,是什麼身份,讓她即使到了準格爾的地盤也不願出面見人?心中疑問加深,倒是多了一絲盤算……
被問的無法反駁,試問眼前這個男人的命令又有誰敢不從,強壓下心中妒火與不甘,烏蘭娜順從點頭“是,可汗,我這便吩咐侍女去準備衣物熱水。”一貫的聰慧,讓明白在這個時候不能與男子作對。何況如今在部落中她早已站穩腳跟,區區一個身份尚不明確的女子又如何能出她其右?心頭略穩了穩,她轉身妖嬈的離開,吩咐下人各自準備物件去了。
直到烏蘭娜走開,策零再次回首對坐於馬車外緣的白音低聲道“將蘇妃帶於我的斡兒朵內,不得讓‘任何人’做無謂的打擾。”在她沒有正式成爲他的人之前,他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接近她!
碩大無比的斡兒朵內,帳包中間的篝火將其中每個角落照的透亮,妖嬈的女子們隨着最歡快的音樂起舞着,整個王帳內充滿了濃郁香醇的奶
酒味,鮮美多汁的烤羊肉在漢子們手中的短刀下變的越來越少,甘甜味美的奶茶卻是讓飲的人不住的想再次回味,最高處,穩坐與豹皮大位上的男人面色無笑的欣賞着眼前的一切,對於身側的那名偉岸男子他卻無時不注意着。
今日便是他——葛爾丹策零回到準格爾的日子,全族除卻少部分人外,都以爲他剛從那達慕大會上凱旋而回。今日這一場宴會便是爲他而辦,但他看來,卻也是在爲眼前這個榮郡王睿卿辦的“二次”接風酒宴。
歡笑間,策零舉起了手中酒杯“來,榮郡王,這杯酒,我算是爲那不在的三個月賠罪。”迎上那個俊美男人的眼,他單手敬起了杯中酒,模樣卻是如在賞賜對方一般的高傲。
抿嘴微笑,睿卿亦端起手中酒杯“如此說來,那睿卿又怎好再多做‘怪罪’呢?”語言的攻擊讓他絲毫不在氣勢上遜色紫眸男子半分。這“怪罪”一詞一出,倒是真正體現了睿卿本該有的心態。
對於坐上男人,睿卿一直小心謹慎,雖偶爾言語發生衝突,但他終究會以息事寧人的態度來轉換立場,但今日他終不過想要還嘴,心中暗笑自己的幼稚,睿卿一揚首將杯中酒傾盡。
薄脣完美勾勒,他開口相問“王如今從那達慕回來,可是贏的了什麼樣的好名次?倒是在大夥面前說上一說纔是啊。”慫恿着,他自然是想陷對方於尷尬,自問心中早已掌握對方那三個月行蹤的他又怎會真的不知其真相。
笑容隱藏着他的小小心思,不過是當衆開個玩笑,他尚沒有作出任何傷害對方的舉動。
策零不置可否,卻是閉目勾笑“名次又何至於重要?重要的,是我此次能帶一‘寶物’回來。”說起那個女子,策零自然而然的冷笑。尤其面對眼前這個男人之時。
不明真相,睿卿卻只不答,許久,他方纔開口“所謂寶物,便是蘇妃吧。”“沒錯,她,正是我所鍾愛的那個寶物。”
(本章完)